第四章忍施苦肉計巧移嫁禍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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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十八笑道:“告訴我的人,就是告訴你的人。”丁二爺愣了一下,從這兩句俏皮話上會過意來,當下不將信將疑地道:“又是你的傑作?”花十八笑道:“不敢當。”丁二爺道:“這一次,你用的又是什麼花招?”花十八笑道:“不過是一點小小的破費而已!”一提到金錢,丁二爺不由得又緊張起來,將來有了好處,無論什麼條件,他都可以答應,但目前要他拿銀子出來,他可是實在無能為力。
所以,他變了變臉,才勉強定下神來,問道:“在這件事情上,你花去多少銀子?”花十八豎起了三
指頭,說道:“花去這個數兒!”丁二爺臉
又是一變,道:“三三千兩!”花十八笑道:“三分!”丁二爺一呆道:“三分銀子?”花十八笑道:“不錯。”丁二爺訥訥道:“你別說笑話好不好?三分銀子能辦什麼事?”花十八笑道:“能買只很好看的罐子!”花十八花三分銀子買的那隻罐子,如今就擱在高大爺面前的一隻茶几上。
這隻罐子其實一點也不好看。
暗醬的
釉,突肚卷邊,形狀像個酋字,看上去髒兮兮的,毫不惹眼。
但在高大爺眼中,這支舊陶罐似乎比宣窯燒出的御瓷還要名貴。他瞪著這隻罐子差不多已有一頓飯之久,還好像沒有完全看夠似的。
這隻舊罐子,是府中的一名家丁,從狀元客棧撿回來的。
說得正確一點,撿到這隻罐子的地方,應該是孫七爺客房的臥底下。
這罐子被發現時,裡面尚剩有小半罐漆。
紅漆!
“高敬如六十大收!”
“五殿閻羅贈。”白皮棺材。紅漆大字。漆紅如血!
也不知過去多久,高大爺終於慢慢地抬起眼光道:“老七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他跟老三什麼地方過不去?”他這兩句話,是望著那位西席先生葛老說的。
葛老此刻就坐在高大爺的對面。
今天,一方面邀宴六位盟弟和殺手,一面派人偷偷去搜索六兄弟的住處,便是這位西席夫子獻的妙計。
所以這隻漆罐雖是一名家丁發現的,如果論功行賞,仍以這位西席夫子居首功。
葛老帶著含蓄的微笑,緩緩捋抹著頷下那一小撮山羊鬍子道:“從這種小地方,正可看出七爺心機之深沉,實非其他幾位大爺所能望其項背。”高大爺緊皺著眉頭沒有開口。
葛老緩緩接下去道:“因為在無法查明那口棺材,究竟是誰送來的情況之下,在有心人來說,這無疑是個排除異己的好機會。”他好像怕高大爺聽不懂他的話,微微一笑,又接下去道:“因為我們這位七爺知道其實每個人都知道,只是有無勇氣與決心而已只要上這樣一罐紅漆,找機會抹點在別人衣袖上,便不難以舉手之勞,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高大爺恨恨地道:“可惡!”葛老捋著鬍梢,微笑道:“只可惜我們這位七爺還是算差了一步。”高大爺抬起面孔,
出
惑之
道:“他們什麼地方算差了一步?”葛老微笑道:“他低估了東家你的涵養功夫!”馬尼人人會拍,巧妙各有不同!
這時候來上這樣一筆,真是畫龍點睛,輕重恰到好處。
高大爺受用之餘,一肚皮火氣,登時消去一大半!
葛老若無其事地緩緩接下去道:“至於七爺為什麼要想出這個主意來陷害三爺,老朽認為這件事並不難立即查個明白。”高大爺道:“怎麼個查法?”葛老輕輕咳了一聲,正待開口之際,一名心腹家丁忽然匆匆走進書房,單膝落地,打了個扦兒說道:“敬稟大爺,三爺求見!”葛老欣然道:“啊好極了!”他接著湊去高大爺耳邊,不知低低說了幾句什麼話,高大爺點點頭,然後轉向那家丁道:“來的就是三爺一個人?”家丁道:“是的。”高大爺道:“此刻人在什麼地方?”家丁道:“等在外面花廳中。”高大爺道:“去請他進來。”家丁應道:“是!”胡三爺走進書房時手上提著一隻小木箱。高大爺並未起身相。
這是葛老的主意一一先收起那隻漆罐子,暫時不動聲,等摸清了這位胡三爺的來意,再決定要不要告訴對方整個事件的“真相”!
結果事實證明,這位西席夫子等於又建下了一件奇功。
胡三爺放下木箱,雙拳一抱,道:“適才冒犯了大哥,特來向大哥領罪!”高大爺淡淡地道:“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沒有?”胡三爺道:“還沒有找,不過已經想到了。”高大爺一哦道:“你現在趕來,就是為了要告訴我這個人是誰?”胡三爺道:“是的。”高大爺出注意的神氣道:“你想到這個人是誰?”胡三爺道:“老五!”高大爺和葛老聞言均不
微微一呆。
他們原以為這位胡三爺也找到線索,查出是孫七爺玩的手段,沒想到對方說出的人竟是巫五爺!
這件事跟巫五爺又有什麼關係?
高大爺眨了一下眼皮道:“你說一一你衣袖上那片紅漆,是老五塗上去的?”胡三爺道:“不錯。”高大爺道:“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認定這是老五乾的好事?”胡三爺道:“沒有證據。”高大爺微不悅之意道:“既然沒有證據,這種事也是隨便說得的麼?”胡三爺經過魔鞭左天鬥一番指點,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僅
躁脾氣充分改變過來,說話時的語氣,一板一眼,從容鎮定,有條不紊。
他等高大爺說完,不慌不忙地道:“要追究一個人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去陷害另一個人,證據有時候並不重要。”高大爺道:“這話怎麼解釋?”胡三爺道:“因為證據可以湮滅,也可以偽造。”高大爺說道:“那麼,你認為什麼才算重要?”胡三爺道:“動機!”是的,動機!在好多事情上,動機有時候的確比證據更重要。
發善心想幫助別人,多半出自憐憫或同情,絕無動機可言。
但害人就不同了。
除了喪心病狂,失去理智的人,絕不會有誰無緣無故想到要去陷害別人;想害人的人,必定有他自以為是的“理由”或“原因”這種“理由”和“原因”就是“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