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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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六營將士已經和秦漢一樣,一個個都紅了眼,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觸黴頭的好!塔齊布一聲不吭地拔轉馬頭,離開了六營駐地,對身後常貴和一百餘名四營將士的哀嚎置之不理。
秦漢冷眼一瞪,向王鬍子道:“王鬍子,還有哪些王八羔子動了手,都給老子找出來。”王鬍子很認真地找了一遍,老實地搖頭道:“將軍,沒了,別的可能都死在銅錢軍手裡了。”
“你小子真沒用。”秦漢瞪著王鬍子又開罵了“不是老子說你,當時一看情形不對就應該搶先動手才是,等這群兔崽子先動手,那你們還不死定了?戰場上就一條,先動手賺光,後動手遭殃。”轉過臉,秦漢將目光投向其餘將士,厲聲道:“你們也都給老子記住了,要當我秦漢的兵,就得拿出點樣子!別人不惹咱,咱也不惹人,別人要是敢惹咱,咱就絕不輕饒,就是老虎嘴裡拔食,也要崩掉它幾顆門牙。”將士具轟然應諾。
“行了,沒什麼事了,給老子把人給放了。”秦漢一揮手,常貴和一百餘名四營將士一溜煙地出了六營駐地,到了營門口,常貴才敢咬牙切齒地回頭道:“秦漢,你給老子記住,老子跟你沒完!”秦漢冷然道:“老子等著呢,儘管放馬過來。”***第二天,鐵漢軍也凱旋而歸,聲言已經一把火燒了野人山上的山寨,匪徒的基已毀,以後再不能興風作
了。
這時候,塔齊布正將秦漢召到帥帳訓話。
“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塔齊布怒氣正熾“常貴好歹也是營官,你怎麼不吭一聲就把他給抓起來了?別的營官要也像你這樣隔三差五來上幾回,他孃的,我這個水陸提督還當不當了?”一聽塔齊布發怒,秦漢便知道事情算是過去了。當下便笑道:“大人,卑將是替你著想呢,常貴這壞胚子,別的本事沒有,貪功栽贓倒是行家裡手。留在綠營裡早晚壞事,不如趁早找個藉口將他給滅了。”
“那你昨天為何不乾脆殺了他?老子也好省了那事,大不了把你小子杖責一百軍。”
“話不是這麼說,大人,常貴畢竟是營官,再說他也沒下令殺我的兵,換句話說他本沒惹我,我不好出手對付他啊。”秦漢道“但大人就有辦法了,只是他全軍覆沒這一條,就足夠砍他十顆腦袋了。”
“你小子。”塔齊布沒好氣地說道“是讓老子給你擦股吧?”秦漢嘿嘿一笑,道:“大人,卑將先恭喜你了,樂將軍替你掙回了一分大大的功勞,正好湖廣總督的缺又擺在那裡,大人高升怕是隻在意料之中了。”塔齊布心情大好,瞪了秦漢一眼道:“你何不直說,你秦漢也替老子掙回不少臉面?剿滅了為禍多年的半邊銅錢會,功勞也很是不小哇。”秦漢雙手連搖,說道:“比起樂將軍的功勞,卑將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行了,閒話少說,找你還有事。”塔齊布先喝了一口水,剛才一番話說得他有些口渴,再接著說道“你小子在路上是不是把巡撫大人的小姐怎麼樣了?”秦漢一愣,叫屈道:“天地良心,我真比竇娥還冤哪,我哪敢啊我。”
“是嗎?”塔齊布將信將疑地盯著秦漢,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怪味哪?莫非是左大人在睜眼說瞎話?”
“左大人!”秦漢失聲道“左宗棠?”
“對呀。”塔齊布點頭道“左大人說,張小姐一回府就水米不進,整哭哭啼啼的,還有,可有不少士兵說你哪,說你路上和張小姐摟摟抱抱,好不風
快活,哼哼,秦漢,那可是你的兵,不是別營的人說的。”
“那幾個兔崽子,回頭老子饒不了他們。”秦漢咬牙切齒,一臉兇相。
“少來這套,不許待士兵。”塔齊佈道“不然老子砍了你的腦袋,老實
待,路上怎麼張小姐了?有沒有摟過,有沒有抱過?”秦漢像洩了氣的皮球般軟了下來,頹然道:“有過,可我那不是被
的嗎?”
“被?你是說人家張小姐
你?”塔齊布瞪著吃人的雙眼,說道“怎麼老子就碰不上這樣的美事?儘讓你小子給撞上了?”秦漢嘿了一聲,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之
,說道:“老子認了,說吧,巡撫大人要怎樣發落我,我都認了。”
“這個你可得去問巡撫大人了,本督心裡也是沒底。”塔齊布悶哼道“砍頭估計不會,吃點皮之苦怕是免不了啦。行了,你快去吧,左大人怕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秦漢從塔齊布處告退不提。
***塔齊布和秦漢說話這會兒,湖南巡撫張亮基正在書房裡長吁短嘆。
塔齊布一介武夫,接觸的從來都是軍伍之事,自然不可能以常理去推測這件事,事實上,等待秦漢的哪裡是什麼皮之苦?非但不是皮
之苦,反是一樁大大的美事。這事,塔齊布不清楚,但秦漢心知肚明,在塔齊布跟他提及時,他便心中暗喜,知道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
除了秦漢,還有一個人對此事也是若觀火,那便是左宗棠。
在秦漢把張雨涵給左宗棠的時候,他便發現,張小姐看秦漢的眼神有些古怪,當時就斷定兩人在路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
據他的經驗,斷定兩人是有了戀情,張小姐怕是已經喜歡上秦漢這個莽漢了。
按說,張小姐毫髮無損地歸來,左宗棠自然應該喜出望外才是,對張亮基也算是有了待。但他心裡總覺得這事有些古怪。怪在哪裡?怪就怪在張小姐毫髮無損,不但不曾遭受欺負,甚至沒有餓著、累著,
神氣
都很好,倒像是去親戚家小住了一段時
似的,這事要說起來,就跟傳說似的,換誰都不會相信,但他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而且,左宗棠私下裡探過那幾名追隨秦漢找著張小姐的士兵的口風,從他們的敘述裡,左宗棠還發現了一處蹊蹺。
找著張小姐的地叫老虎墩,除了一戶獵戶,相距最近的村子都在十里之外,若不是附近的鄉民,絕不可能知道深山密林中還住著這樣一戶人家。而聽那些士兵講,秦漢帶著他們是一路直奔老虎墩,似乎他早就知道這地兒似的,這就十分令人可疑。
但這事,左宗棠只能自己心裡懷疑,絕不敢跟張亮基講。畢竟張雨涵已經毫無無損地回來了,既然沒什麼事,那事雖然蹊蹺,卻沒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張亮基長長地嘆息一聲,頹然望著左宗棠道:“今亮兄,你說,該如何是好?”左宗棠神古怪,似乎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支吾其辭道:“大人,小姐仰慕秦將軍武藝,也是人之常情,一個女孩子家習武果然有些不妥,但自古便有花木蘭、楊門女將,足見女子習武並非一無是處。”張亮基定定地望著左宗棠道:“你是說,答應她的荒唐要求?唉,讓本撫如何拉下臉來求他一個小小的營官哪,嘿。”左宗棠微笑道:“此事自有卑職效勞,只是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張亮基滿臉
之
,欣然道:“左兄但講無妨。”左宗棠沉
片刻,凝聲道:“大人要有心理準備,那個秦將軍,極可能是大人未來東
呀。”張亮基臉
一沉,倒沒有如像左宗棠預想的那樣大發雷霆,默然半晌才嘆息道:“我早就看出來了。這丫頭自回來那
起便舉止古怪,多了些少見的女兒家風範,我當時就有些懷疑。後來她無緣無故要找一個年輕男子教授武藝,我就更是心中有數了,也罷,看在這些年來虧欠她良多的份上,就任由她胡鬧吧,我是管不了她嘍…”左宗棠道:“正所謂美人配英雄,秦將軍雖然目前軍職卑微,但據卑職觀察,其人實乃人中龍鳳,帶兵有方,將來必然成就大器,堪稱小姐良配。”
“是嗎?”張亮基雙目一亮,說道“那我倒是要見見他了,再說那天去大營也沒見著他,找機會當面謝一番也是應該的。”左宗棠道:“卑職都已經安排好了,秦將軍稍候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