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心病難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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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你怎麼啦？為什麼不說話？”木風用手去摸她的額頭。

“我沒事，剛才想起咱倆這麼多年一路磕磕絆絆走來不容易，希望今後能平平安安、一切順利！”夢雲在新年的第一天許願。

“放心，一定會。”他用手攬她入懷。

“咱倆去外面轉轉吧！”木風心血來說。

“好呀！”她也很想去看看新年第一天的夜晚。

兩人穿好衣服攜手出門，大街上到處燈火通明，飯館、商店家家關門閉戶冷冷清清的，只是偶爾有幾個小孩兒在自家門口點上幾個花炮、扔幾個小炮嘰嘰喳喳笑鬧一通，不一會兒也被大人叫進屋吃飯。

“木風，過年怎麼還沒平時熱鬧，好沒意思。”夢雲對眼前的景象有些失望。

“是沒意思的，我們還是回家吧！”他的臉上也呈現幾分落寞。兩人轉身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婆婆和小雨關著門看電視。夢雲去廚房點飯菜，兩人索然無味地吃完收拾好桌子雙打遊戲，直到木風上班，夢雲才鎖好房門上。

去年的今天，木風上四點，小雨這會兒還在他們屋裡抱著零食陪她嬉笑閒聊。公公去逝後短短几月，她就被婆婆的跟他們勢如水火，形同陌路。夢雲很難過，也為她糾心。雖然能夠理解她的無奈，但是更為她的懦弱到可悲。

那時候他們剛買電腦，小雨一有時間就會過來玩，三人吵吵鬧鬧，房間裡經常歡笑聲不斷。夢雲覺得婆婆的神有點問題，每次聽到她們的笑聲，就會把自己屋的電視音量調到最大，震的他們不敢吭聲。

只要小雨進他們屋，她就會在隔壁大聲叫“小雨，給我倒杯水，小雨，給我把巾送來。小雨…”後來小雨就只會在婆婆不在家時來他們屋玩，只要聽到開門聲，就如驚弓之鳥樣兒躥回她房間。婆婆沒事就給她洗腦，看的她很緊。再後來就像現在他們的關係只比陌路人強一些。

“你媽讓你不理我們，你就不理我們。二十多的人了，自己沒腦子嗎？對錯不分，真是糊塗。你媽若是將來不在，你要如何？”對小雨又怨又憐，想著想著漸入夢鄉。

去年今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桃花隨風漫天去，空留人面離愁緒。

一整夜都是半夢半醒的淺睡狀，早上聽到木風開門進屋，卻不想說話。

“今天睡的這麼沉？”他自言自語嘀咕句便脫鞋上，只過片刻就呼聲大起。

夢雲的大腦慢慢清明，悄悄下打開電腦。去廚房調點牛，在微波爐中熱個饅頭，衝杯牛回屋，坐在電腦旁邊吃邊玩。

中午把木風強拖起來去媽媽家，呆到晚上吃完飯才回家。一進門木風倒頭就睡，夢雲繼續玩電腦叫醒他上班才睡覺。

初三大伯一家陸續過來時木風還在夢中，糊糊被婆婆叫起來擺大桌，陪大伯他們說話。夢雲一個人在廚房團團轉，做大小將進二十人的飯菜，婆婆和小雨卻沒有一個人幫忙。

“這一定是婆婆故意想讓我在親戚面前難堪，算了，大過年的姐不跟她計較。”按下心中的不滿，加快速度，有條不紊的把那些早就想好的涼菜和火鍋端上桌。

“蘭香，今年夢雲上的火鍋真不錯，這兩天吃多了，涮點青菜吃吃不冷又清淡。”上菜的時候大娘誇獎她。

“可惜振強看不到，也吃不到啦！”大伯掛念公公大發觸，婆婆立馬作出一幅哀傷表情，眼中還擠出兩滴眼淚。大家都沉默不語，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間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振華，大過年的，你提振強幹什麼。你的病剛好，忘記醫生待你不能太傷心嗎？還有蘭香，你大過年的哭什麼，還讓不讓人吃飯啦！”大娘板臉教訓他倆。

“大伯，你嚐嚐我炒的大蝦好吃不？”夢雲正好送菜過來，聽到他們的談話對大伯講。

“大伯，您吃個大蝦給夢雲提點意見，讓她也進步進步。”木風夾個大蝦放進他的小碟中。

“快吃！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大廚還等你點評那！”大娘的幽默語言讓氣氛再次活躍，大家紛紛剝著大蝦品嚐，婆婆也抹把臉跟沒事人一樣兒重新換上幅笑顏。

“夢雲做的菜很好吃呀！”大伯笑著說。

“那您可要多吃點。”夢雲繼續回廚房。

木風跟進來問“夢雲，用我幫忙嗎？”

“這會兒才想起問？假惺惺。”白他一眼接著炒菜。

“誰說我假惺惺？我剛才不是在陪大伯說話嘛，還有什麼沒幹的，你儘管吩咐。”見她不悅，木風趕緊解釋。

“夢雲，你再做個山楂湯，你大娘愛喝。”婆婆在屋裡吆喝。

“你媽越來越像皇太后啦！”瞪他一眼答應聲“知道。”木風縮縮脖子，傻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你早上沒吃飯，把這兩個扣碗端走坐那吃吧！我再炒個菜，做個湯就差不多結束，你幫不上什麼忙。”夢雲還是心疼木風，催他去吃飯。

“那你完快點過來吃，其實少做一個菜也沒事，我看他們好像都吃飽了。”木風往外走著說。

“我可不想讓你媽又為單雙數的問題對我嘮叨半天。”心裡想著沒搭腔。把切好的蒜薹配著絲炒好，又做個山楂湯，將廚房收拾乾淨才去客廳。

小孩們早跑去他們屋裡搶玩電腦，大人們圍坐在桌邊閒聊。快三點的時候他們一家告辭，如水般緩緩湧去。婆婆說困和小雨進屋休息，夢雲看著那堆殘羹冷炙、一片狼藉面沉似水。

“媳婦，我來幫你收桌。”木風在旁邊怯怯地說。

“自己收。”低吼一聲扭頭進房，氣鼓鼓地趟到上生氣。沒過多久木風過來趟在她身旁睡覺。

“你這麼快就收完啦？”好奇地問。

“他什麼時候幹活這麼麻利過？”暗暗地想。

“我把碗筷都泡水池裡，睡醒再洗。”他打著哈欠道。

“十有還得我來洗。”想起那些油膩碗碟鬱悶地看著天花板。

“上班的子快點來到吧！”以後在家招待客人儘量全用一次的餐具，成為夢雲不二的選擇。

初六木風休息，兩人準備去夢雲的媽媽家吃飯。這是媽媽他們在新家過的第一個新年，夢雲想去問問他們還有什麼需要購買的東西，過完年幫他們置辦齊全。

“夢雲，你們今天別出去，我有個老鄰居一會兒過來，你在家給我倆做點飯。那天的火鍋不錯，就那個吧！”婆婆命令式的語氣讓夢雲非常不喜，可是大過年不想聽她哭鬧，就回頭望木風。

“就你們倆，你隨便做點就行，我們倆今天有事。”木風告訴她。

“火鍋我不會做，你張姨牙不好，火鍋能煮東西時間長，爛一點。”婆婆振振有詞說。

“往年沒有我，你就不待客嗎？”夢雲朝天眨眨眼睛想，可是看到木風那抹苦惱的眼神，還是跑到廚房幫婆婆把東西都準備好擺到桌上，待她廚房的現成的東西，不夠自己再拿。

新年在夢雲的希望和失望中過去，上班的子對她來說最是開心。公司沒什麼活，領導指示每個人的通訊方式留下，各辦公室有人值班就行。只要木風上班，夢雲每天必到，因為在單位不用看婆婆那張舊社會的臉。

正月十五晚上南湖公園門口放煙花，木風和夢雲早早吃完飯去佔地兒。誰知人實在太多，本擠不到前面，只好隨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抬頭觀看打到高處的各種禮花，萬紫千紅很是燦爛，此時的五十分鐘，星光亦不再奪目。

思念總是圍著多情的人，而他們總是牽掛著不該牽掛的人。大伯一直對公公的死耿耿於懷，不能忘記苦子時公公貼補他家的事情。說公公命太薄，年紀輕輕還沒亨福就撒手而去，連句話都沒留。還時常想起他去逝多年的母親，帶著他哥倆艱難生活。這份憂愁無法排遣，生場大病住進醫院花掉不少錢，還是沒能保住命。

“都說心病還需心藥治，心病難醫。這哥倆真可情深義重、生死相隨呀！祝他們能在另外一個世界裡重聚，再續這一世未盡的兄弟之情。”站在火葬場裡夢雲想。

大娘的神情很悲傷，不過夢雲知道她跟婆婆兩人都是那種極度自私的人，所以本不會有什麼想不開的地方，果然大伯葬禮第二天，大娘就在她家門口眉飛舞跟鄰居討論起三條、萬出哪張合適的問題。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當我們站在紅塵陌年裡，能做的只有在相遇時珍惜，在分離時淡然，這也許只是前世修得的回頭，不該傷憂。人生很短，在無法預料中會失去很多。人生很長，在不想擁有時會得到很多，且行且珍惜！

好朋友們相繼結婚後，夢語、紅霞還有冬青都住在婆家照看兒子或女兒，沒時間出門。小寧和馮子軍為他們的掙錢大計努力奮鬥，顧不上理大家。又是個無聊的週末，只有夢雲獨自在街頭嫌晃。

被一張既悉又陌生的臉孔所引，左思右想。

“琳琳。”這個在記憶中消失太久的名字浮現在腦海中讓她不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