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只要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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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嘟嘟響，夢雨本不接。

“你別打啦！夢語說她對你仁至義盡、問心無愧，韓濤說你自作自受。他倆說的那麼絕情怎麼會接你的電話？”看來木風這麼生氣是他們兩個人造成的。

打電話給小寧把這件事講給她聽，提醒她跟夢語要錢，省得和自己下場一樣。夢語退人購房訂金時，從小寧那裡又把兩萬元重新借走小寧要打電話勸夢語承擔責任，夢雲勸她先把自己的錢要回來再說。

木風無法接受辛辛苦苦忙活一年多，反而賠本幾萬元的事實，在家裡天天挑起戰爭。徘徊在崩潰邊緣的夢雲，在微信上說“我相信做虧心事的人，一定會得到報應，就算不報應他身上也會報應到親人身上，人還是善良點好！”夢語看到打電話質問她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詛咒她的家人。夢雲說“你既然問心無愧，何必要對號入座。”掛斷電話把她從微信中刪除。李姐、佳惠他們來店裡寬她，二姐勸她凡事多往好處想，別太損耗身心。

有朋友拿自己做現身教育說“你賠得錢和我在信貸行投資虧得差不多，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以後別再輕易相信人。”夢雲慢慢釋然，為了妞妞決定保重自己。

人只有遇到事情時，才能明白誰是你真心的朋友。歷經風雨，才能看透人心的真假。患難與共，才能領悟情冷暖。熱情的未必長久，淡然的未必冷漠。用眼看人，會走眼，用心受，才是真。

合同到期夢雲把店內的東西分送給朋友，結束這段慘痛的折磨。有時候，我們做事，往往該用腦子的時候卻動用了情。不要太相信記憶，因為裡面的那個人會變，你珍惜她，她不一定會記得你的好！你需要他的關心，他卻對你關上了心。

本想回家好好看護妞妞，過那種“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平淡生活。可木風耿耿於懷，罵她是傻瓜、豬腦，讓人騙…夢雲自識人不清，不願同他計較。可他變本加厲，罵的越來越難聽。

木風股票賬戶的幾萬元錢賠完後給她要錢，她不給，他便一天到晚在家裡挑事，耐著子和他講，家裡現在沒有多少錢，實在是虧不起。最後夢雲讓他保證如果炒股再賠錢，就去外面找工作賺錢養家。他不願，竟然問“為什麼她虧得自己虧不得？”很想說，家裡的錢都是自己一分一毫的積攢和媽媽在世時給妞妞的學費；很想說，自己從認識他到如今沒花過他一分錢，妞妞也沒有；很想說，他從來沒盡過一個當丈夫、當父親該盡到的責任；很想說…又怕太傷人的話說出口無法收回。

夢雲不厭其煩向他解釋“我要是沒賠錢，讓你折騰一下還行，我已經賠了這麼多錢，你還是消停點吧！”

“你寧願相信外人，讓別人騙你，你也不願讓我拿錢翻本。”木風然大怒，連帶妞妞跟著倒黴。

自己受委屈可以忍受，妞妞被木風呼來喝去，夢雲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小臉心如刀割。

“這樣的老公不要也罷。也許一個人帶著妞妞過會更好！”忽然間覺得好累，離婚的念頭異常強烈。

“如果你覺得我不好，咱倆可以離婚。”平靜的對他說。

“離就離，你嚇唬誰？不過咱倆離婚妞妞必須跟我。”木風道。

“不可能，你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麼養她？”夢雲反對。

“那你管不著，你要離婚妞妞就得給我。”木風暴跳如雷。

木風可以在妞妞面前不管不顧，只要自己痛快，想說什麼都行。夢雲不想因為大人之間的恩怨，給孩子造成心靈上的陰影。見他失去理智，暫時保持沉默。

接下來，妞妞在家時夢雲悶聲不吭，等她上學後就和木風吵得不可開。是什麼讓曾經的花前月下、耳鬢廝磨，變成如今的怒目而視、橫眉冷對。世上最傷人的是情，可是我們又偏偏做不到無情，所以總是想著、念著，愛著、恨著，傷著、痛著…

夢雲深切的體會到愛情和婚姻的區別。愛情需要的是心動與情，而婚姻需要的是懂得與寬容。愛情是夢想，婚姻是現實。愛情裡總是光明媚，婚姻中時常陰雨連綿。酸甜苦辣、愛恨情仇，箇中滋味只有當局者有資格評說。咫尺天涯，哭過笑過才叫愛過。

拉鋸戰式的博弈，使夢雲心神俱疲，妞妞乖巧的儘量不給她找麻煩，反而讓她幽恨離。電閃雷鳴、狂風呼嘯裡，家庭漸漸支離破碎。

“真得要結束嗎？”夢雲在心裡無數遍問自己。

淚光中慢慢看清楚，所有的努力只為證明那最初的堅持，再也擠不出半滴眼淚，來為我逝去的心，黯然神傷。選擇在夢中繼續沉淪，或是痛徹心扉從夢中醒來。

“你在忙什麼？我心裡很煩，聊會兒？”夢雲給紅霞發微信。

“還在為開店賠錢的事情難受嗎？”紅霞回過來。

“不是，這幾天木風在家給我要兩萬元錢炒股。”發送過去。

“不要給他，現在股市不好，炒股大都虧錢或被套。我的基金就在裡面套了好幾年都不夠本。”紅霞說。

“我不給，他就天天鬧，再這樣下去我會發瘋的。”夢雲道。

“你不會說沒錢？讓他自己掙去。”紅霞為她不平。

說起紅霞，她和劉曉利當年奉子成婚，生下個兒子，婆婆家歡天喜地幫助她扶養。年輕的她從未體會過帶孩子的辛苦，隔年又產下一子，這次被媽媽家直接抱走看護。

因為柴米油鹽的家務事，加上婆婆和大姑姐的挑唆，兩人過了將近一年刀光劍影、爭鬥廝殺的江湖生活，終於兩看生厭，慘淡分手。經霞總結自己的婚姻為“四年兩個孩兒，除了失望便是絕望。”兩個兒子不用爭搶，大的跟著劉曉利，小的跟著紅霞。星期六、，紅霞都接大兒子去姥姥家住，而劉曉利很少接小兒子回家。

關於愛情，愛對是幸福，愛錯是心碎。劉曉利很快找到個有女兒的新歡，沒多久結婚。而紅霞對婚姻心存害怕，獨善其身，不願組建新的家庭。每當朋友勸她再婚，她總以找不到合適的為由拒絕，一年又一年韶華不復，蹉跎著歲月。

“我說沒錢，他不相信。我不想因為我倆的錯誤，給妞妞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夢雲繼續給紅霞發微信。

“這就是女人與男人的區別，男人可以狠心的什麼不要，女人卻時刻為自己的孩子著想。”她深有體會。

“你打算怎麼辦？”她問。

“我想離婚，但是怕妞妞不能接受。”儘管妞妞曾大聲說過讓夢雲和木風離婚，但她堅信那只是童言無忌，不是妞妞的心裡話。因為妞是她身上掉下的，沒有人比她更瞭解自己的女兒。

“是呀！當年我和劉曉利離婚太草率，到現在兩個兒子心裡還是不能適應，我都不知該怎樣彌補他們。你要三思而後行呀！”紅霞勸她。

“我再好好想想吧！不聊了，我給妞作業簽字去。晚安！”想起媽媽當年說讓自己想想再想想的話，不糾結傷起來。

“別想太多，好好休息，也許明天一早醒來後，那些想不通的都想通了呢？晚安！”等紅霞發來微信後，退出，笑逐顏開找妞妞。

如果，所有的傷痕都能夠痊癒；如果，所有的真心都能夠換來真意；如果，所有的承諾都能夠堅持；如果，所有的情都能夠完美。該多好？人生只有結果沒有如果。

夢裡自己破螢而出，變成一隻美麗的蝴蝶，在花前山林間自由自在飛舞。醒時仍然是冷冷清清的屋，半溼半乾的枕，還有妞妞蹙眉不安的臉龐。是我真得變成過蝴蝶？還是蝴蝶真得變成過我？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頭緒太多，再無倦意，起來幫妞妞整理房間。輕手輕腳將木地板上的絨玩具收入塑料箱子內，把她散亂的書籍按類分好，擺放到她的書架上。

從幸福的鴨子中探出一張紙條的邊角。漫不經心地取出，準備成團扔掉。鬼使神差想要看上面的字，只見上面歪歪扭扭、連帶拼音寫著一行鉛筆字“我不想讓爸爸媽媽離婚。”心頭一驚，淚水如泉水般湧出。

“這是妞妞多大的時候寫得呀？也許她自己都記不清楚時間。”夢雲亦不知道什麼時候無意傷害到她稚的心靈。生活中，許多事，從來不是，想放就能放下，想棄就能放棄。

“寶貝，媽媽答應你，永遠不會和爸爸離婚。只要你快樂，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夢雲看著妞妞睡中的小臉，在心裡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