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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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失聲道:“剛才這裡面還明明是酒,怎麼會忽然變成了血?”顧道人動容道:“酒化為血,是凶兆。”王飛道:“凶兆?這裡難道有什麼不祥的事要發生了?”鐵水沉著臉,一字字道:“不錯,這裡只怕已有個人非死不可。”王飛道:“誰?”鐵水沒有回答,卻慢慢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慢慢的在每個人臉上掃過去。·這目光就像是一把刀,殺人的刀。
兇刀!
每個人的掌心都不覺已沁出了冷汗。
就在這時,花叢外突然有個人大步奔來,大聲道:“花夜來的畫舫已找著廠。”這人光頭麻面,濃眉大眼,正是昨天被段玉打下水的和尚。
鐵水道:“畫舫在哪裡?”這和尚道:“就在長堤那邊。”他隨手往後面指了一指,指尖竟似也在不停地發抖。
長堤外。
一艘無人的畫舫,正在綠水間盪漾著。
翠綠的頂,硃紅的欄杆,雕花的窗子裡,湘妃竹簾半卷。
窗前的人呢?
正濃,湖上的遊船很多。
但卻沒有一條船敢蕩近這艘畫舫的。
所有的船都遠遠就停了下來,船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艘畫肪,目中都帶著驚慌恐懼之,竟彷彿將這艘畫舫看成了一艘鬼船,船上竟似滿載著不祥的災禍。突然間,一艘快艇破水而來,箭一般向這畫舫駛了過去。
鐵水雙手叉著,紋絲不動地站在船頭,黑絲的寬袍在風中獵獵飛舞,距離畫舫還有四丈,他已騰身而起,看來就像是綠波上突然飛起了一朵烏雲,一掠四丈,已飄然落在畫舫上。采聲中,段玉也跟著掠了過去。
他並不是有心賣。
他只不過是心裡著急,急著想看看這畫舫上有什麼事令人恐懼。
他看見了。
一躍上畫肪,他立刻就看到了。
船艙中佈置得很雅緻,四壁都貼著雪白的壁紙,使得這艙房看來就像是雪似的。雪白的壁紙上,今天卻多了串梅花。
鮮血畫成的梅花。
一個人就站在梅花下,頭垂得很低,一張臉似已乾癟,七竅中出的血也凝固,
膛上竟赫然
著一柄刀,竟似活生生被人釘在牆上的。
刀柄纏著紅綢,風從窗外吹進來,血紅的刀衣在風中飛揚。
鐵水拔刀。
刀已被嵌住,他用了用力,才拔出。
血已乾。
沒有乾的血,只有一滴。
一滴血慢慢地從刀尖滴落,刀鋒又亮如一泓秋水。
好亮的一把刀。
鐵水凝視著刀鋒,良久良久,突然大聲讚道:“好刀。”王飛也跟了過來,讚道:“的確是好刀。”鐵水道:“你可認得這把刀?”王飛搖了搖頭。
鐵水霍然回身,瞪著段玉,一字字道:“你呢?你可認得這把刀?”段玉的臉早已變了。
他早已認出了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