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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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荔！”謝慕駿臉罩寒霜，沉聲喝止。

令司徒聞鈴到意外的是，紅衣女郎那樣沖天的怒火只在他冰冷沉靜得令人發寒的語聲之下便消失無形，看來，他在軟香閣眾位美女之中還是受歡，有威信的嘛。

驀地，她的邊浮現出一抹似是而非的淺笑。

然而，卻沒能逃過謝慕駿銳利的眼，深黝黑眸驟然一亮“怎樣？她的病你能醫嗎？”她沉一下，不答反問:“民間有傳言，被女人看過病之後，那個人可能會一生被厄運糾纏，最後百疾纏身，不得善終，若是這樣，你也肯讓我醫治？”他挑眉看了她好一會兒“若真是這樣，你的理想，是否還會是成為本朝第一位女大夫？”

“我？”她忽然覺得好笑“我想做女大夫，並不表示傳言不屬實。”那樣無稽的傳言，她其實，本不相信！

誰說被女人治過病，就會得罪瘟神，一生被病魔糾纏？

在丹霞山，她治過的山鷹野兔不計其數，它們不都還快快樂樂、健健康康地奔跑在曠野林間？

正因為她不相信，她才想要做給世人看，傳說並不因為它曾被代代傳，就一定是真實的！

然而，這畢竟只是她的想法。

就連爹爹，也是不贊同的。

以往，每次她跑去醫廬幫忙，爹爹總要警告她，只能按照爹爹開的方子，幫人抓藥熬藥敷藥，千萬不能自作主張替人開方。

沒有人肯冒這個風險。

從前沒有，現在…現在…

現在，謝慕駿那張清朗俊爾的臉正對著她微笑，他薄微掀，炯炯眸光注視著她，低沉醇厚的嗓音充滿力量。

這一刻，彷彿她要說“她信那些傳言，她不敢替人治病”都是一種罪過。

他信賴的眸光令她堅強，他率然滿不在乎的微笑讓她安心，這沒什麼大不了，是的，沒有什麼大不了，不用緊張，她可以做好，真的可以！

她可以！

做好！

然而，有一個人卻全不這麼想“你想做大夫？有沒有搞錯？你是想害死人是不是？你還嫌綠柳不夠可憐是不是？”紅荔動地嚷。

“我相信她！”謝慕駿神不變，打斷她。

他看著司徒聞鈴的目光沒有絲毫振動與改變。

司徒聞鈴心一悸，驀地捂住了嘴。

他說什麼？

相信她？

他說，相、信、她！

從來沒有人這樣斬釘截鐵地為她說過話！從來沒有人會因為她的理想，與世道傳統宣戰！知道的人，會嘲笑她，真是白做夢呢。就算是爹爹，也只能嘆息，可惜她生為女兒身，不能將司徒家的醫術發揚光大。

而這剎，幽室寂靜，輕塵浮動在燈影裡，謝慕駿的話一字字一句句敲進她的心坎，腔驀地一暖。

她微微別過臉，覺眼角有些陌生地潤澤了。

“瘋了瘋了，你們全瘋了！”紅荔幾乎是發狂地瞪著眼前忙碌的少女，再顧不得氣質是否優雅高貴，神情是否嫵媚動人。

“他居然真的要你為她治病！你居然真的以為你能保住她的孩子？”可笑！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