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歸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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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親眼見到,打死小蠻都不會相信沙漠裡會有那麼大的綠洲,而且不單有綠洲…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小小的城鎮!鎮子被一條河一分為二,兩邊都是人來人往,熱鬧的很。遠遠地還能看見一頂頂帳篷,有大有小。

小蠻第一次見識到這種異域風情,看得有些發怔。對面迤邐走來一群年輕女子,扎著許多辮子,頭上蒙著面紗,衣服也拖拖拉拉和她見過的完全不同。面紗後都生得一雙漂亮棕眸子,顧盼多情,每個人都頭頂著一個瓦罐,裡面裝的是清水,一見駝隊過來,她們便嘻嘻哈哈地讓路,大眼睛一直往天權身上送過去,熱情大方。

一見到小蠻,她們又開始笑,棕的眸子一個勁在她身上打轉,從臉看到腳,唧唧咕咕也不知說些什麼,都是她聽不懂的。

老沙見小蠻莫名其妙,便笑道:“她們是西域人,說的是方言,都在誇小蠻漂亮。”小蠻急忙對她們出個友好的笑容,要不怎麼說她的容貌給她帶來許多優勢呢,那些女孩子一齊圍上來,嘰裡咕嚕也不知說些什麼,摸手的摸手,捏腿的捏腿,小蠻被得渾身發,臉上友好的笑快掛不住了。

老沙大聲喊了一句什麼,那些女孩子頓時嚇得花容失,掉臉就跑,頭也不敢回。

小蠻並不知道,不歸山在這一代名聲極大,當地人見他們會武功,行事神秘低調,更兼財力雄厚,都以為是天上的仙人,誰也不敢冒犯。方才他們進城,身上都穿著斗篷,沒來得及脫下,若在平常,見到他們的玄帽與象牙白的袍子,便都要避讓的。

她笑道:“乾爹何必兇那些女孩子,怪可憐的。”老沙沒來得及說話,倒是天權又開口了:“咱們去前面打個尖,下午再回不歸山。”駝隊停在一個大帳篷前,早有蒙著面紗的女子出來嘰裡咕嚕地說著什麼,跟著遞上一封信。天權見到那封皮,眉頭不由一皺,出信紙,上面好像只寫了幾個字,他匆匆看了一遍,隨手就扯碎了,帳篷裡吊著一個小鐵鍋,裡面熱騰騰煮的也不知是啥,下面燒著木炭。他把碎片丟進火裡,找了一個小案,席地而坐。

老沙湊過去低聲道:“公子爺,可是江湖上有什麼不長眼的東西要來找您的麻煩?”天權淡道:“不是,一個人而已。過幾會來不歸山,為了蒼崖城小主的事。”他朝小蠻那裡看了一眼,目光冰冷。小蠻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面上還要擺出若無其事的微笑,如坐針氈是什麼滋味,她算明白了。

有女子過來問了一句什麼,天權並沒回答,只問小蠻:“小主喜歡吃什麼?”小蠻柔聲道:“我什麼都無所謂,還請公子爺隨意。”如果沒看錯,這男人眼裡好像閃過一絲惡意的笑?小蠻突然警惕起來,雖然不曉得為什麼,這人對她的印象很不好,這讓一向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她到有些挫敗。難道她在這方面還是太了?看來以後得多學習…

等菜端上來,她才知道他為啥要笑。

…全是羊!和中原的做法還不同,一端上來滿帳篷都是羶味,燻得她臉發綠,本不知怎麼下手。

老沙扯下一截烤羊腿遞給她“小蠻,這羊羔很難得,烤得也剛到火候。你嚐嚐。”她腿肚子都在打抖,只得皮笑不笑地接過來,湊近一聞,燻得險些暈過去。她硬是憋住呼咬了一口,確實是,可為啥沒味道?沒放鹽嗎?她再也吃不下去,眼見夥計又送上來一碗雪白的東西,她端起來喝了一口,又被另一股怪味衝得差點吐出來。

扎著長辮子的女夥計笑地和她說了幾句生澀的中原話:“酸,對美麗,有好處。漂亮的姑娘,更漂亮。”小蠻連連點頭,慘痛地抬頭看其他人,都吃得很香很習慣。

特立獨行不是她的習慣,於是她大口吃,大口喝酸,一直笑,笑得臉都僵了,一面還要誇好吃。她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個,做嘛非要討好別人,搞得自己慘兮兮。

結果她嘴裡的羶味一下午都沒消掉,天權後來看了她一眼,好像帶了些憐憫。也不知是憐憫她吃不慣西域的美食,還是憐憫她非要八面玲瓏的格。

小蠻告訴自己,天權是個混蛋,她討厭他到底。所以,她如果不能把他捧得不知道自己是誰,她就不叫小蠻!

下午趕路的時候,小蠻特地驅著駱駝和天權並肩走,笑地問他:“天權公子,你年紀輕輕卻很厲害呢。你是中原人嗎?”天權淡道:“多謝小主,天權的身世不足為外人道。”一句話就把她堵了回去。她偏不信,在小蠻眼裡,沒有鑽不透的鐵板,哪怕只有一絲小縫,她也能鑽過去,奉承到人家心尖尖上。

“公子爺今年貴庚?”

“…”

“我見公子爺使得一手好箭法,當真可以算得上是百步穿楊。真教人佩服。”

“…多謝。”

“謝什麼呀,我說的是實話。其實呀,箭法妙算不得上乘,難得的是有那麼大的本領,還宅心仁厚。我見你用折了的箭頭去狼王,心裡真是佩服的不得了。大概公子爺這樣的人才能算得上大家口中的俠客吧?我真是長見識了。”她一口氣說了一串,終於見到他清澈眸子裡的一絲笑意,她頓時狂喜,正要再接再厲,忽聽他回頭吩咐:“給小主送一袋水來。她說了這許多,一定口渴了。”後面那些白衣人憋笑憋得幾乎內傷,趕緊給小蠻送了水。她死死捏住皮袋,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把水袋砸在他高傲的腦袋上。

挫敗!她還從未遇過這種徹底的挫敗!這男人本對她不屑一顧,像貓耍耗子一樣看著她玩。很好玩吧?!孃的,她還就卯上了!看誰毅力強!

她又笑地過去,柔聲道:“公子爺不用那麼客氣,總叫我小主。我叫小蠻,你就這樣叫我罷啦!”他彷彿沒聽見一樣,美麗的眸子直直看著前方,沒有一個角落是留給她的。

小蠻突然有些心驚,心驚於自己的浮躁動。她是怎麼了?若放在從前,對這種鐵板似的人物,她本不會費勁搭理,就算再怎麼長袖善舞的人,也會遭遇冷臉,見好就收是她這種人最擅長的。

她幹嘛和這樣一個人過不去?

只因為他眼裡連她一頭髮都沒放進去?

她頓時覺得意興闌珊,再也沒了和他說話的興致。

無聊,她不玩了。

小蠻仰頭喝水,正打算閒看風景,忽聽天權道:“到了。請小主先行。”她一口水差點嗆鼻子裡,咳了好幾聲,勉強下了駱駝,抬頭一看,一條山路曲徑通幽,密林籠罩,路前擺了一塊半舊的石碑,上面漆黑的三個字:不歸山。

再把頭抬高一點,發現這座山還真不矮啊。她的腿肚子又開始抖,見眾人都下了駱駝,不由問道:“是…是用腳走上去嗎?”老沙笑道:“山路崎嶇,駱駝適合在沙漠裡走,山路可不行了。還麻煩你先走一段,山會有車來接。”結果這一走就走了一個多時辰,小蠻累得氣都不過來,眼前金星亂蹦,恨不得立馬躺地上再也不動彈。

她正打算喊累,忽聽前面響起幾個脆生生的女聲:“屬下參見公子爺,小主,沙先生。”定睛一看,前面站著一排六個白衣女子,頭上都戴著玄帽,不過帽簷更寬,下面垂著黑紗,將臉矇住。後面還停了一輛小小的馬車,小蠻一見到馬車就和見到親人似的,動得差點哭了。

“金員外在麼?”天權淡淡問了一句。

一個白衣女子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公子爺,金木水火土五位都在。就等著小主大駕光臨。”天權點了點頭,回頭對小蠻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一起上了馬車。正要關上車門,他突然想起什麼,又道:“這些天澤秀或許會來,來了就說我不在。”澤秀?有點悉的名字,她在哪兒聽過?小蠻靠在軟墊上使勁想,居然想不起來。

“小主。”那低柔的聲音叫了她好幾聲,小蠻終於回神,回頭看著他,不知他要主動找自己說什麼。

天權看了一眼她的袖子,說道:“小主受傷了。”小蠻順勢低頭,只見袖子上血跡斑斑,似乎是被鋼絲勒出來的舊傷又發作了。奇怪的是,和開始受傷時一樣,她一點也不覺得疼。

揭開袖子,果然是舊傷發作,傷口像孩子的嘴一樣翻開,看上去極為可怖。不過最可怖的是,傷成這樣,她居然一點都不疼。小蠻趕緊掏出手絹把血擦掉,正要取金創藥,忽聽天權說道:“給我看看。”他不由分說,抓過她的手腕,細細打量傷口,手指在傷口上一按,問道:“疼嗎?”小蠻搖了搖頭。

他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又看了半晌,才從懷裡取出一個紫小瓶子,倒出一些白粉末撒在傷口周圍,用她的手絹包好。

“三天內傷口不要碰水,三天後如果還血,務必告訴我。”小蠻見他一本正經,忽然想起以前鎮上茶館裡說書人說的那些江湖奇聞,什麼毒藥暗器,亂七八糟什麼都有。她臉大變,急道:“我…我是不是中了毒?”不要吧!這麼淒涼的事不要發生在她身上吧!出師未捷身先死,她啥都沒做,莫名其妙就被毒藥毒死了?

天權淡道:“不是毒,小主不用擔心。”真的哦?她很懷疑地看著他。

天權再也沒有說話,也不再看她,好像車廂里本沒有她這個人一樣。

小蠻不得不打心眼裡佩服他裝死的本事。

算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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