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蝶之卷第十章紅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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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他第一次有哭笑不得的覺,將她的手腕掰開,捏住下巴,小蠻被迫張開嘴,他看了看,果然是了點血,不過好在沒咬傷舌頭。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盒子,蘸了一些藥膏,再從門口把她拽回來,重新強迫她張嘴,將藥膏塗在她舌頭上。

“一個時辰裡不要說話不要喝水,很快就好了。”他一面塗藥,一面代,低頭看她兩眼水汪汪的,又惱又鬱悶地瞪著他,神情實在是很可愛的。他手指上的觸溫潤滑膩,心中不由微微一蕩,竟捨不得把手拿出來。

“拿走啦…”她模糊不清地說著,拿眼使勁剜他。

“噓,別說話。”他柔聲說著,手指不由自主緩緩摩挲著她的舌頭。她的臉越來越紅,突然閉緊齒關去咬他的手指,誰知他的拇指也伸了進來,細細捏。她渾身都有些發軟,再也咬不住,抬腳去踹他,剛好踹在他肚子上,他臉有些微微的變化,沒一會,他身上的白衣就被血染溼了一塊。

小蠻嚇得再也不敢踹,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去推,他抬手一撈,就將她撈進了懷裡。

“你下手真狠。”他苦笑,將身上的白衫解開,上面密密麻麻居然全是鞭傷,似乎是剛被打不久,紅腫血,方才被她一踹,血的更厲害了。

他的手指還留在她嘴裡,忽然手低頭,在她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小蠻抬手就去抓。然而看到他身上的鞭傷,一時也不知道該抓哪裡,只得頹然放手。

天權輕輕笑道:“你也是心疼我地。”她舌頭的傷處沾了藥膏之後變得又麻又癢。好像不太聽使喚,說話還是含含糊糊:“你說的懲罰。就是這個?你師父打地?”他沒說話,將她輕輕抱起來,抬頭看著她,輕道:“小蠻,哪怕只有一點點。你喜歡我嗎?”她沒說話,好一會,才勉強把頭別過去。

天權靜靜看了她很久,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很低,也很輕:“喜歡地,是吧?”她沒搖頭也沒點頭。

或許她也說不準對他到底是什麼覺,極複雜。單純用喜歡或者不喜歡,完全不能描述。

她低聲道:“我愛的是澤秀。”他笑了笑。將她慢慢放下,摸了摸她的頭髮:“好了,不要說話了。…wap..一個時辰之後舌頭就不會痛。”他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戶,外面的天空顏極古怪。暗暗的發紅。像乾涸地血,他了一口氣。低聲道:“快來了…”什麼快來了?她疑惑地看著他。

他定定望著外面:“我是說,快下雪了。”說完他就走了出去,門被輕輕關上。

小蠻呆呆站了一會,又趴去案上練米字,連著寫了好幾個,只覺心煩意亂,把筆一丟,推門也走了出去。

天權一個人站在雪地裡,不知看著什麼,她沒穿鞋子,只能站在門口看著他。她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又不知怎麼說,所以只能默默站在那裡。他看著天空,她看著他。

過了很久很久,天都暗了,她的腳也凍得沒知覺了,天權才緩緩回頭,看著她的臉,面上有一絲奇異的笑,竟然讓人覺得有一種極妖異極豔麗的美。他說道:“小蠻,我會甩開那些束縛的。”然後他大步走了回來,用力抱住她:“只要你看著我。”他一把抱起她,走進屋子。

她的腳被凍得又紅又青,天權將她放在上,握住她的雙腳輕輕呵了一口氣。小蠻靜靜看著他,良久,才道:“天權,我…”他沒有抬頭,柔聲道:“別說話,不要說。”他握著她的腳,用手心去溫暖它們,過一會,低聲道:“我很快會送你離開,你不能再待在我這裡了。”為什麼?她用眼神問他。他沒有回答,直到將她地腳掌捂熱,他才起身,將她抱著坐在自己腿上,面對面抵著她的額頭:“這樣就很好,真的很好。”天漸漸黑了下來,天邊那一抹乾涸地紅也漸漸褪去澤,變成了無窮無盡的濃黑。

他打開頭地一個箱子,取出一套衣服,正是她被接來這裡地時候穿的,還有她地兔皮靴子。他將衣服放在上,然後半蹲在她身前,將她身上那件夾袍輕輕脫下。小蠻本能地伸手去擋住身體,他輕柔地握住她的手腕:“別,我替你穿衣服。”她纖細的身體在最後一抹黃昏的豔光中閃爍,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天權忍不住伸手抱住她,臉貼在她的心口,輕輕喚了一聲:“小蠻。”她怔了很久,最後摸了摸他的頭髮。

他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終於還是放開她,一件一件替她將衣服穿好,最後拿起梳子將她的長髮梳通,綰了一個很美的髮髻。

“好了,走吧。”他微笑,將她從上拽起來,飛快出門,推開院後柴房的門,一把將柴禾掃開,然後輕輕一拍,下面登時出一個暗道來,他輕輕推了她一把:“進去躲著,不要出聲。明天早上你就可以走了。”他轉身就要走,小蠻急道:“等等!你…你是要做什麼?”天權沒說話,他捧住她的臉,低頭在她上吻了下去。他的極熱,像是快要融化一般,或許他真的要燒灼起來,成為一團火。她幾乎要窒息,最後他的落在她左耳的花海上,細微地說道:“我愛你。”下一刻他就將她推進了暗道裡,再一拍,地面一下合攏,再也見不到她的一片衣角。

他將柴禾重新堆好,然後慢慢走了出去,走回屋子,香已冷,燈已滅。他新點了燭火,打開香爐重新丟了香餅進去。然後就靜靜坐在案前,將她在紙上寫的亂七八糟的米字拿起來看,一個個看過來。

最後,他看到了澤秀的名字。

她的字跡並不好看,很有些拙劣,但十分正,所以並不礙眼。

繼續往下看,是她自己的名字,小蠻兩個字寫的又俏皮又好玩。他勾起角,出一個笑容。

再往下看,有兩個字突兀地刺在他眼裡,他渾身彷彿都要被刺得一顫。

他深深了一口氣,第一次有要落淚的覺。

見玉。

他將那張寫滿亂七八糟字體的紙小心拿起,摺疊得整整齊齊,放進了懷裡。

完全黑了下來,夜幕濃厚,又開始下雪,雪花從敞開的窗戶灌了進來,他卻並沒有關窗的意思。

院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五個黑衣人,和夜糅合在一起,淡得幾乎看不出來。

天權緩緩起身,隔著窗戶,低低叫了一聲:“師父。”為首那個黑衣人沒有說話,下一刻勁風撲面,一條長鞭猶如黑蛇一般,嗖地一下游到眼前,兇猛地撕咬下他身上的一塊皮,他的胳膊頓時紅了。長鞭並不留情,還在不停過來,他身上的白衣幾乎被血染紅,卻還是一動不動。

終於,長鞭收了回去,一個冰冷平板的聲音響起:“小丫頭呢?”天權淡道:“走了。”

“走了?”音調陡然升高。

他微微一笑:“不錯,早就被她逃走了。”

“很好,你很好。”那個聲音一點喜怒哀樂也沒有,像個石頭人。

他身後四個黑衣人頓時分開,在院落裡各處大肆搜索,連附近的森林也不放過。最後齊齊聚在那人面前,道:“沒人。”那人身形一閃,已然進到房間裡,雙眼猶如冷電一般,盯著天權。他動了一下,輕道:“師父要喝茶麼?弟子這裡有松枝上的雪水。”那人“嗯”了一聲:“也好。”天權轉身去燒水,那人袖袍忽然一動,一道銀光直朝他後腦襲來。

“鏗”地一聲,銀光被神武弓擋下,他將弓拉得飽滿,弦上三鐵箭,正對著那人。

那四個黑衣人立即上前用劍抵住他的背心。

那人道:“是你放了她。你又不聽我的話。”天權淡道:“我沒必要所有事都聽你的。”那人居然點頭:“很好!”他抬頭四處看看,似是在端詳這屋子的構造,過了一會,突然吩咐:“去柴房,柴禾下面一定有玄機。”那四個黑衣人立即答應了一聲。

天權動也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那人道:“你的所學都是我給你的,暗道在哪裡,我怎會不知。”話未說完,忽聽“撲通”數聲,那四個黑衣人突然撲倒在地,動彈不得。

那人一點也不驚惶,說道:“香爐裡的香是千年不醒,很不錯。”天權出一絲笑容:“都是師父教的,弟子總不算辱沒師門。”那人還是點頭:“不錯。你殺黑蝙蝠用的是烈火霸,剛好克了他的陰寒路子,所以毒發身亡極快。”他也還是笑:“師父到底是師父。”那人淡道:“所以你殺不了我。你會用什麼手段,我都能猜出,對我完全沒用。”天權柔聲道:“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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