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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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他?”老夫人驀然轉頭狠狠瞪他一眼。
“我花了八年工夫調教的丫鬟,你沒有好生珍惜她,竟就這樣隨便轉手送給了別人!”凌芮玄蹙了蹙眉,昂然說道:“宮元初是我的知好友,也是忠靖侯之子,我並不是隨隨便便將風竺給了出去。”
“忠靖侯之子?”老夫人不屑地冷笑了幾聲。
“你將來可是個王爺吶!”凌芮玄一愣,警惕地看著她。若不是因為嫡長子芮錦和嫡次子芮瑜均亡故,蘭安郡王爺的爵位也輪不到他來承襲,他不知道老夫人刻意提起是何用意?
“風竺跟了宮元初或許會比跟著我好。”他打從心底由衷地說。
“好在哪裡?”老夫人森然地盯著他。
“看得出來元初很喜歡風竺,或許會納風竺為妾也未可知。元初是我信得過的人,我想對風竺來說也算是有了倚靠。”他溫言說道。
老夫人的臉沉了下去。
“你難道不會納她為妾嗎?”凌芮玄微怔,搖一搖頭。
風竺的心口驟然一冷,失望之情直而來,立刻含了滿眶的淚。
“你不喜歡風竺?”老夫人眼神疑惑,無法置信。
“我喜歡,但是就像喜歡姊姊妹妹的那種喜歡,從來沒有想要納她為妾的念頭。”他淡笑地說。
“姊姊妹妹?”老夫人神一變,咬著牙看他。
“姊姊”兩個字讓她想起了她心愛的女兒芮晴,芮晴只與他相差五歲,兩人自小無憂地在一起玩耍過幾年時光,莫非他腦海中還留有對芮晴的記憶,所以看到容貌酷似芮晴的風竺,才會覺得她就像自己的姊妹?
恍恍然看著風竺的臉龐,與蒼涼記憶中抱著自己雙膝,無憂無慮、笑得天真爛漫的臉龐重疊在一起,然而那樣嬌甜的臉龐還來不及長大就因病離開了人世…
她的心口一陣劇烈的酸楚,但雙眼早已經乾澀得不出一滴淚了。
滿心的痛恨一直在等著暢快淋漓的那一刻宣洩,沒想到這麼快就失敗了。
她緩緩站起身,嘴角含著一縷無望的冷笑。
“玉蓉,咱們回去吧。”
“是。”秦玉蓉輕輕攙扶著她。
“我不離開蘭王府,讓我回去侍候老夫人吧!老夫人…秦姑姑…”風竺盈盈含淚,哀哀地咬著。
老夫人深深看她一眼,伸手輕輕撫了撫她光潔的額頭。
“女兒家長大了,總是要給人的,我把你給了芮玄,你就是芮玄的人,如今你大爺已替你選定了人,那便是你的命了。”秦玉蓉低眸看著風竺,眼角有絲晶瑩的淚水。
“風竺,跟了新的主子,可得機伶些,知道嗎?”風竺滾落了兩行熱淚,哽咽難言。
“出了蘭王府,你就與我們無關了,好自為之吧。”老夫人淡淡說完,扶著秦玉蓉的手往外走。
凌芮玄連忙吩咐小廝點起羊角燈在前頭護送老夫人,而秦玉蓉則在後頭為老夫人撐起油傘遮雨。
望著她們慢慢消失在雨霧中的背影,風竺的淚水直,任彩雲和彩霞如何勸
都止不住。
細雨下了一夜,在天明前終於停了。
蘭王府外停著一輛馬車,宮元初一手搭著風竺的肩膀慢慢走出王府。
雖然膝骨的傷已大致痊癒,但為了避免後遺症,他仍不敢過於走動或使力。
“元初,何必急著回去,你的腿傷還沒完全好,多住幾也無妨啊!”凌芮玄親送他們出府。
“不用了,你與香淳公主的婚期不是已經訂了嗎?接下來你們蘭王府可有得忙了,我這個外人也不便再打擾,反正我現在已經可以行走了。”踩過微溼的石板地,宮元初慢慢坐進馬車內。
“風竺,要是你的新主子欺負你,只管告訴我。”凌芮玄看著風竺笑說。
風竺淡淡一笑。
“既給了人家,就是人家的了,新主子好與不好,哪有找舊主子訴苦的道理。”凌芮玄一時語。
風竺沒再看他,見宮元初坐定了,便關上門,命車伕起行。
“等一等!”宮元初掀開車簾,愕然問她。
“你不上來?”
“我是奴婢,怎能與主子同車而坐,自然是隨車而行。”風竺笑了笑。
“你上來。”爆元初推開車門,看著她。
風竺猶豫著,不由自主地看了凌芮玄一眼,忽地被宮元初伸手抓住手臂,一把扯上了車,跌坐在他的身側。
“少爺,使不得!”風竺吃了一驚,連忙起身。
“走吧!”宮元初用腳踢了踢門板。
馬車一催動,風竺重心不穩,又跌坐了回去,半個身子就正好坐到了宮元初的腿上,她困窘地急忙移到另一側端身坐好,尷尬得臉頰泛紅。
“原來你也是會臉紅的啊…”爆元初凝視著她羞急的神,笑意漸濃。
“少爺這麼快就開始欺負人了!”她又窘又羞地嗔視他。
“現在還沒走遠,你要找芮玄告狀嗎?”他雙臂環,輕笑道。
“原來宮少爺是個輕浮的主子,大爺從不會這樣戲丫鬟。”她掀起簾子,見凌芮玄還站在原處目送著馬車走遠。
離開生活了八年的蘭王府,離開了那麼多識的姊妹,她的心裡有說不出的心酸和難受,原來還對凌芮玄有些戀眷,但一想到他如此隨意地決定了她的命運,對他的那份戀眷便轉化成了怨懟。
對她而言,能成為凌芮玄的侍妾才是她最好的人生結局,但命運捉人,身為蘭王府四大丫鬟之首,沒想到卻是命運最糟的一個,教她心中怎能不怨?
“我和芮玄不同,從現在起你要學著習慣我。”他深瞅著她,淡淡調侃。
車簾軟軟地從她指間垂下來,她轉頭望向宮元初,雖然服侍過他好幾了,但他俊美的面容和帶著點謎魅的氣質總是一次又一次地降服著她,一次又一次地令她怔然失魂。
然而服侍主子時是不應該這樣恍惚分心的,秦姑姑在教導她時也曾再三叮囑過。
服侍玄大爺時她並不曾出過差錯,但是服侍宮元初卻大不相同,尤其服侍他梳洗更衣時,總會到一陣莫名的心慌,更有一種沒來由的不安
,思緒時常恍惚不定,總是不能保持冷靜。
“今後少爺就是我的主子,我一定會好好服侍少爺。”風竺閉眸深呼,近乎虔誠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