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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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斐,請你好好地照顧自己…”耿青雲像是早就知道所有要發生的事。
“先別開口說話,我求你…讓我靜靜地看著你,你一定會沒事的。”梁斐然的心裡百集。她真的好怕,好怕面對兩人真正的分離。
耿青雲氣若游絲的,梁斐然只怕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耿青雲卻堅持繼續說著:“我這一生最高興的就是能夠和你相遇。我最無助、無奈的是我不該那麼依賴小倫和世,把她們當作是你的影子,而不敢真心地面對你…也許真的都太遲了。我應該是最愛你的人,但是,那個演奏著野玫瑰旋律的音樂盒是阿正挑選的,也許他才是最有資格來愛你,也是最瞭解你的人。”
“我最愛的人只有你,我只希望你能夠陪在我身邊。相信我吧,其他的就別說了,請你留下來陪在我身邊,我只要你。”梁斐然像是怕他聽不清楚似的,拼命地強調著她的真心。
“如果可以,我一定會,只是時間和我都太自私了,我只怕我不能再有機會為你做什麼了。小斐,阿正比我更適合你…”耿青雲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淚水也漫延在他痛苦的臉上。
梁斐然拼命地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奪眶而出的不止是淚水,隱隱作痛的心早已淌著血…她獨自體會著耿青雲所說的話,雙手無言地在他包紮著一層又一層染著血跡的紗布上來回撫摸著,試圖再覺他的體溫。
耿青雲似乎在微笑,但顯得非常的疲憊。
在夜裡最寂寥的那一刻,兩人終於漸漸地沒有了覺,而天
也慢慢地亮了…病房內外的光線漸趨透明,讓所有的悲傷都無從躲藏了。
好像是一個真正的結束,所有的悲傷都在耿青雲傷重不治後,得到所有的平靜。不知為什麼,梁斐然面對這樣的結果,並沒有完全痛苦的崩潰;她只是覺得很遺憾,說什麼、做什麼也都來不及了。
當初在廖珍珠來找她時,她實在不應顧忌太多而沒有及時把一切告訴耿青雲,這樣也許秦楚宜就不會羞憤而死;而在耿青雲的
子裡,她應該執意留住他…
但是,時間是不能重來的,那個意氣風發的耿青雲,那個帶著梁斐然到濱江街看飛機起降、大聲說著誓言的耿青雲,那個愛吃紅豆餅的耿青雲,體貼入微的耿青雲…他曾經擁有了二十五個年頭的驕傲靈魂,就要隨著沒有方向的風漸漸飛散了。
一切的一切,都沒得後悔了。生者何歡?死者何堪?一切就這樣倉卒地畫下了句點。
另一個不得不讓梁斐然覺得遺憾的是,江世┰詮⑶嘣瞥鍪碌哪且惶歟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她的眼前倒下,雖然她在驚恐萬分的血泊中還能夠冷靜地扶著耿青雲到醫院;但是,江世┑木神卻受到創傷了,之後的她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江世傑雖然安排了江世┳雋誦磯嗟男睦碇瘟疲但是,江世┤湊嫻謀覽a恕k的記憶彷彿就在目睹耿青雲受傷時——最驚懼的那一刻永遠地定格了。
梁斐然無法用言語和她溝通了,看著江世┠暱帷⑶逍愕牧撐印…她想,江世┮歡ú恢道耿青雲已經死了吧?不能受到死亡的殘酷,那能不能算是現在的江世┙鯰械男腋d兀“我們還是決定要把世┧偷醬蟾縋嵌去,西雅圖的環境很好,比較有利於她現在的病況。”江世傑說。
以前,江世┳蓯前拿自己的哥哥和梁斐然開玩笑;現在,三個人在房間裡,所有的覺都只剩下無奈的嘆息了。
“二哥,你相信有神嗎?為什麼他要做這樣的安排?青雲和世┒際嗆萌耍不是嗎?如果世界上沒有神的存在,我們又能期盼什麼未來呢?世┱餉純朗、善良,老天卻要這樣捉她?”
“放心吧,醫院方面還是認為世┑那榭鍪嗆芾止鄣模換一個環境也許就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了。倒是青雲的死,你表現得太堅強了,堅強得令人心疼;其實,你不需要壓抑你的情緒,大家都很關心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總是讓別人擔心。”梁斐然笑了笑說,“二哥,我每天都會為世┳5壞模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我想事情都告一個段落了,大家都必須回到原來的方向,好好地努力活著,我也該振作起來才是。”
“你真的不想留在臺北?看不到你努力的模樣,我既心疼又擔心。”
“我帶的班級今年夏天就要考高中了,我得回去和他們一起努力。過一陣子,也許我會回來,或者就到國外,和父母親生活在一起。不過,我是希望自己能夠回到臺北,這裡畢竟是我成長的地方,而且大家都對我這麼好,我是應該回來的。”
“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多了。我和心雨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我們也通過了愛情的考驗,下個月我們就要訂婚了。”
“真的嗎?真的太好了!希望你們結婚時,世┮丫康復了,我一定會趕回來的。”
“就請你多多祈禱,讓神賜福給我們周遭的所有人吧。”
“嗯。對了,二哥,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謝謝你當年送我的淚眼娃娃。”她簡單扼要地說著;事實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對那個淚眼娃娃有一種很特別的覺。
“什麼?”他好像沒聽懂她這似乎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喔,沒什麼。”她也被他不知情的表情怔了一下。真奇怪,難道江世傑已經忘了嗎?也許吧?因為那也不是頂重要的,畢竟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梁斐然在南下之前告別了所有的人,也像是在一一整理自己所有的心情一般。她抱著緬懷的心情回到學校附近走了走,也徒步在耿青雲家的大門外佇足了一些時間,後來回到唸書時所租的地方繞了繞,最後在天黑前回到陽明山上的家。
回到臺北的這幾天,她就一個人住在山上的家裡;沒有什麼大變動的格局,讓梁斐然常常一個失神會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大學二年級的學生,等待著一分天真漫的愛情,還會在寂寞的夜晚一遍又一遍地彈著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