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女人呀女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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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的天好像來的特別早，白皚皚的冰雪漸漸退去，漫天飛舞飄飄撒撒的柳絮時起時落四處散去，小小的冰凌花頂著冰茬昂首開放著，河也開了，卷著拖兒帶女的冰塊塊撞擊著咆嘯著從山崖下順直下，花開了滿山遍野地努放著，把個小小賽子打扮的象個活脫脫的新娘子嗬一些好美的姑娘小夥，好像不要命似地脫去過冬的綿衣，穿起了布拉幾，晚上點起了火把她們唱呀跑呀扭呀呀摟呀抱呀太陽落西頭，一個老頭，拿把破斧頭，坎塊爛木頭，回家燒個熱炕頭，瞎黑烙個肩膀頭，就是為了摸摸女人的***"一位老漢正帶著大胖孫子玩呢，邊哄著孫子邊罵咧咧:哎，我命裡該絕後呀，兒呀你也太很心了，丟下我這半死不活的老東西老漢泣不成聲，兒呀，老漢拍打著大腿她跑了，你氣還沒斷呢他就跑了老漢哭著望了望那孩子老淚縱橫地喃喃自語:孩子呀你道底是不是張家的呀老漢踉踉嗆嗆地走出了門外，舉著手抬起了淚眼四處艱難地張望著望著那遠處的溝溝坎坎，望著那遠處的山嶺大川"老哥呀別看了，看了兒子也回不來啦"

"啊，是他姜嬸呀？"姜嬸三十多歲，整天叼個一米多長的大煙袋，整天憋著個懷，兩個大**不論夏秋冬成天在外面，全村有名的姜大**。她人好，心也善，村裡人也都敬她。

她的大**在戰爭年月，還救過傷病員呢，那年在這山裡幹了一仗，打得很慘八路軍傷了不少呀，她腳大跑得快力氣大，她也跟著八路進了山，水壺打漏了炸飛了，沒水喝人會死的，她可不管那一套，抓起**就往嘴裡，邊邊喊你們為了百姓命都不要了，還怕羞哦還救過幾個受傷的國民黨軍官呢，這些都在當地成了美談這時姜嬸把老漢勸進屋裡，然後從懷裡取出了玉米麵大餅子，大蔥還有鹹茱:張哥呀，別哭了，吃吧吃吧！

老漢動得雙手發抖，兩隻眼直勾勾地望著大餅子，突然‮腿雙‬跪地喊著叫著:"恩人呀你可救了我的命了呀"是呀在那三年自然災害的年代，人人都在吃糠咽菜呀，有誰會象她呀，要知道光這些是她全家半月的口糧呀她拿起大煙袋，點了火，了兩口，然後慫慫肩膀笑了，笑得兩隻**爛燦轉身從搖攔裡抱起那哇哇直叫的孩子說了句:"張哥放心，把孩子給我好了，餓不死的"笑嘻嘻一溜煙地跑走了張老漢給恩人叩頭了姜大**走後，張老漢一人孤零零坐在屋裡，越發到孤獨，想想自家發生一切的一切又象電影一樣一目一目地在眼前閃過，他悲切地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咧咧切切地站起身來，從鍋裡取出姜大**給他送來又為他蒸的熱氣騰騰的玉米麵兒牛舌頭，還有那高粱面兒的煎餅，當他掀開蓋連一股香噴噴的香撲鼻而來，嗬！滿鍋裡都是，當熱氣漸漸散去，老漢睜大眼睛定睛一瞧，鍋裡面有小野雞燉蘑菇，裡面還有野豬，黑瞎子的前爪老漢又用勺子往鍋底裡伸了伸，勺子碰到了一條又又長的硬邦邦的東西，老漢心裡直嘀咕，這是啥呀，他用勺子撈起來一看，老漢的眉梢翹了翹，他樂了這鍋裡還有文章，撈！老漢又來了神，嘀嘀咕咕嘴裡唸叨著:“媽巴子的姜大**，她這是從那裡淘換地這些玩意，他又用勺子朝鍋底翻了翻，又從鍋裡撈出兩個大球球，用手捏了捏，他心裡又嘀咕起來，這黑呼呼球球到底是個啥東西呢？哎呀，是呀！這年就是從前古代給皇帝的貢品嗎這就是有名的驢三件嗎？這可如何是好喲，我這個吃穿都顧不上窮老頭，怎麼能享受起這樣的上乘的待遇喲”這樣情意讓我以後怎麼報答喲哎！張老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種情意可讓我怎麼老漢在屋裡急得團團轉，這怎麼才是個好兒喲張老漢在屋裡走累了，兩條腿也不聽使喚了，兩眼一黑一個趔趄跌倒在地，老漢暈了過去待他醒來時太陽己經偏西了，老漢從地上艱難爬起來，腳下走站不穩了，又一次跌倒在地，滿頭滿身都是虛漢老漢這才想起他已經兩天沒有吃了，他這才到譏腸嚕嚕，飢餓難耐:“我我我不不能這樣倒下在本的鐵蹄下都沒有倒下，舊社會不也活過來了嗎！難道我這當年的鐵漢子在這太平年代被這飢餓嚇倒嗎？不不我該吃了，姜大**我不住你了我就這樣被餓死我有些不甘心這時的張老漢就象餓狼一樣，他噌地從地上站起來，可他只覺得心裡怦怦跳，腦子裡嗡嗡地叫，豆大的漢珠從頭上冒出來，又噼裡啪啦滾落一地，老漢身子一歪又跌倒在地上他拼了命地睜開了雙眼，又拼了命地向著鍋臺爬去，抓起又又長的驢三件就惡狠狠一口咬了下去，還沒有嚼亂，就被下了肚裡，三下五除二就囫圇棗地享受了一回黃帝的待遇老漢口裡含又鳴鳴啜泣起來:“姜大**呀！我對不住你呀，對不住你們的全家呀！”

“哎喲，張老哥在家嗎？聽說你們家裡出了點事兒，我們也看看張哥哥呀”幾個女人喊著，邊喊邊朝屋裡走，聽聲音有點陰陽怪氣，一身的說不來的怪味兒道，好像是城裡女人的味道，沖鼻子，讓人聞了就想吐“是誰呀，門又沒有關，快進來啊！張老漢方才吃了一點東西又有了一點神，總算沒有餓死，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算他命大呀？老漢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拍了拍滿身灰土“張哥可好呀？您的兒子回來嗎？可好呀？幾個中年女人來到了張老漢跟前，向張老漢深深鞠了一躬，當老漢站穩了定睛一看，心頭的怒火又燃燒起來，來的幾個女人身著和服，臉上依然是那樣蒼白與悽楚的消瘦，雖然臉上佈滿胭脂，可深深皺紋象似刀刻的一樣，不論怎樣掩飾也逃脫不了張老漢明亮的眼睛張老漢早就認出了她們，她們都是本女人，她們的男人都是本軍官，一九四八年八月本戰敗後，都被趕了出中國，她們的孩子與男人都滾回了本，她們中間有的是本的娼，有的是本人的小老婆，被她們的本男人拋棄在了中國，她們是不幸的本女人，可她們又是幸運的女人，全縣乃至全市有這樣的女人就有千人之多，她們都被中國的光司令們笑納了，轉眼之間她們又成了中國的媳婦，她們恨她們本的男人，更恨本的政府，打倒本帝國主義她們喊得比誰都響亮，因為她們也是受害者呀張老漢惡狠狠瞪了一眼，從牙逢裡擠出了幾個字兒:“孽畜，你們來我這裡幹啥？還不快滾不然我的拳頭可要說話了“哎喲，我的張大哥呀，您別發火呀？我們幾個人只是想來看看大哥哥呀，沒有其它什麼意思呀。”幾個女人被罵得滿臉通紅，頭埋得很深，不知說什麼才好，吱吱唔唔不知說好了，都慌里慌張地向後連連退了幾步才站穩了腳步“看什麼呀？你們看看吧！看看我這滿身的傷巴，都是你們的本軍國留下的呀！你們的本的鐵蹄踏遍整個中國，到處燒殺略奪！”張老漢氣得牙咬得咯咯作響，又一陣旋暈，雙手‮腿雙‬顫抖起來，他身體搖晃了幾下，可是張老漢還是咬緊牙關站立起來了，因為他不能倒在本人的面前“你們也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吧，這遠的不說，就說說咱們這小小的寨子吧？”張老漢把幾個本女人連推帶搡拉到了門外又道:“你你你們看看吧！他用手指了指，這東山波上的一排又一排的烈士墓，他們都是鮮活的生命呀，他們都是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捍衛了祖國領土的完整，他們有的是紅軍，還有八路軍新四軍“是是呀，這些我們都知道呀！這些都是本政府作的孽呀，我們只是本的女人罷了，這些戰爭與我們女人無關呀”你們再來看看，張老漢又用力地把幾個本女人拖著旋轉了一大圈，把幾個本女人拖倒一地，口裡嘰哩哇啦亂叫張老漢象老鷹抓小雞一樣從地上拎了起來，用奮怒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惡狠狠緊緊盯住了她們又道:“你們再來看看，這西山腳下的萬人坑吧，那是你們本帝國主義殘害中國人的鐵的證據呀”！幾個本女人被張老漢嚇得臉蒼白，渾身瑟瑟發抖癱倒在地上直叩頭“可我們已經是中國人了呀，我們已經成了你們中國人的老婆，為你們中國男人生兒育女，你們的政府是有政策的呀，張大哥呀您不能把本帝國主義的孽帳算在我們這些女人身上呀”

“我們不但講中國話，我們還講東北話呀，我們是尊重中國法律的，我們也是擁護中國共產黨的”她們邊說邊淚又道:“張老哥呀，孩子們還在家裡都快餓死了，已經幾天沒有吃飯了，我們是聞到你家的香才來你們家裡呀，請張大哥發發菩薩的慈悲心腸吧，救救我們的可憐孩子們吧”鳴嗚嗚，幾個本女人都哭天喊地大聲嚎叫起來“你們的狗崽子都是本鬼子的雜種，死了更好”張老漢用顫抖的手指著她們的鼻子罵道。

其中一個比較年輕的女人止住了哭聲，噌地從地上躥了起來喊叫道:“是的，我的有兩個孩子，我家老大是從我的肚子裡帶過來的，你可以不給，可老二喜子是你們中國的種子呀，你就那麼狠心看著他們餓死嗎？”

“哼我他媽的不是活菩薩，我就是他媽的有吃的，也不餵你們這些白眼兒狼”！張老漢氣的漲紅了臉又惡狠狠地罵道:都是一群惡狼，滾滾滾老漢氣得鬍子往上橇“你這該死的老頭子，你他媽的見死不救呀？你這個老摳門兒”又一個女人跳起來在罵人啦，她雙手叉著，向前了兩步，用手指著張老漢的鼻子又罵道:“你他罵的，你這輩子呀，叫你活著沒人管，死了沒人抬呀”說著幾個本女人，一路邁著小碎步一溜煙兒就跑得影無蹤了“哈哈哈我死後有共產黨埋我呀，這些事兒就不用你們心了”張老漢兩眼笑眯眯地衝她們喊著這笑聲很洪亮，嚇得她們頭也不敢回地抱頭鼠躥了等她們走了以後，張老漢一個人盤腿坐在炕上剛才的一幕幕又浮現在他的眼前，心裡想著，嘴裡又嘀咕著:“我今個兒這事兒做的到底是錯了還是對了呢”？他的腦子裡亂哄哄的一團糟，哎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哎也罷也罷張老漢下了炕，站起身來，走向鍋臺，又順手來一個大瓷盆，端起了大黑鍋將一鍋的連帶湯一股腦兒倒到了大瓷盆裡，又蓋上了個木蓋子，轉身拿來大凡布，將姜大**送來得吃的全部裹在了大凡布里放在盆蓋上，將一盆熱氣騰騰好嚼裹端出房門，向剛才哭著罵人的女人家裡走去邊走邊又哼起了小曲看起來還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