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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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些是新邀約的劇本,我正在考慮中。”婕急促地解釋,有點心虛。

“決定否?需不需要參考?”石彪建議道。

婕懷疑地看著他,真的還是假的?黑社會大哥也懂得欣賞電影!?好罷,告訴他也無妨,一方面聽聽他的意見,藉此更瞭解他,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二方面更想看他出糗,哼!想充內行?想都別想!

“另一個女人’,是一個年屆中年、不快樂的女子,在-次意外中神志昏,偶然靈魂出竅,倒回時光隧道,她再一次重複幼年時期的雙親失和,親子疏離,少女時期的愛情體驗與幻滅痛苦,及之後的婚姻生活與離婚比居,到現今一無所有,孑然一人。可待她神清醒後,卻一反從前,變得知足自信而快樂。”她大略提了第一本劇本。

“這是情境重現的反省與覺悟。藉由過去客觀完整的一一回顧,使她得以一個新的角度,重新檢視過去失敗自卑的原因,或錯在他人(外在環境),或過因自己(內在原因)。反省與覺悟後,啟發新的態度與神,重生一個新的女人。”他一口氣侃侃而談。

她萬分詫異地瞅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專業!有見地!哦,這劇本是由名小說家的作品改編而成,也許他曾聽過書評或類似評論,瞎蒙的吧!?

“‘真情相約’,是講一個家境富裕、未婚的女藝術家,得知自己罹患末期癌症,決心將最後的生命投注於藝術,並將年方十歲的女兒託予個積極忙碌,在房屋仲介工作的女友,而非給富裕卻一板一眼的直系親屬;這點,其家屬十分不諒解;年幼的小女孩不能理解何以即將失去母親,而改由另一外人取代其母親的地位;其仲介好友亦不能接受摯友將逝,經由一連串掙扎與努力,終於共同克服痛苦,將之轉化成對逝者無窮的追念。”她不免傷地告知第二個劇本。

“生與死的問題,有生就有死。壽終正寢或意外猝死遠不及事先預告而等待式的死來得痛苦煎熬,不論是當事人或周遭人,這名女藝術家能勇敢從容地面對生命、安排後事,倒頗令人敬佩,不過,她為何不將稚女託富裕的直系親屬,卻反而由收入不甚穩定的房屋掮客呢?”他提出疑問。

“藝術家有異於常人的眼光與標準。她認為快樂不僅限於物質充裕,還須神上的完全自由,縱使女兒想做異於常人的事,她都會支持鼓勵女兒,而摯友也是如此。”

“也就是無條件的愛,不要求只是付出。”石彪接口道。

一股投契動的情懷充婕的臆之中,她重新以一種嶄新的眼光看待他,彷彿首次注意到石彪在黑社會大哥面容下的智慧與深度。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他有一種特殊而多變的外貌,堅的鼻樑象徵著傲人的權威,冷硬的形顯現漠然的譏誚,剛毅的下巴則在在說明他頑固的心,然而最特殊的是那對黑曜石般的眼睛,眼珠深暗又透著懾人的光芒;似乎隱藏了許多難解的東西,卻犀利地悉一切。

瞬間,婕竟對這樣的知覺到微微的不安。

“那‘她的一生’呢?”石彪詢問最後一本劇本。

“呃,我還沒看完,大概是說一個出身微寒的堅強女,如何擺脫命運、愛情、環境的左右,最後終於走出自我、開創未來的故事吧!”婕心悸未平,草草地結束帶過。

石彪靜默一會兒,彷若沉思。婕也暗自平撫不安。

“你似乎比較偏好主題嚴肅的女電影。女權主義者?”石彪推論道。

“我喜歡有特的劇情,特別是心理掙扎或人衝突方面的,演起來比較有挑戰,也有意思。女權主義?我倒不特別堅持,我寧願相信‘人權主義’,人人平等,我只有個體差異,而無別差異。”婕頓了會兒,決定反守為攻。

“那你呢?大男人主義?不然怎麼會養‮婦情‬,雖然是假的?”

“大男人主義也沒錯。就算是豢養真的‮婦情‬,試問,如果沒有女人願意屈居‮婦情‬的身份,那大男人又從何養起所謂的‮婦情‬呢?更何況,兩情相悅,你情我願嘛!”石彪口若懸河地駁斥。

“這不過是你們男人的藉口,愛她就應該尊重她,而不是玩她。”婕仍不多相讓。

“愛?誰提到愛!”石彪嗤之而笑。

“這只是場慾望與金錢的原始易,有人買就有人賣,本和愛扯不上關係。”他毫不留情地一語道破。

婕打量他的神情,偏的言論,卻一臉平靜,這是他的領悟還是個人的經驗談?

“那我們呢?你對我並無慾望,我也不需要你的金錢,你為什麼要假裝是我的情人,保護我?你圖的又是什麼?”她問。

“你以為呢?你真的天真得以為我沒有嗎?”他迂迴地以問為答,仍是一臉的平靜,一雙熠亮的眼眸卻閃爍著奇異的光采,令人神往又心慌。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場鬧劇要演到何時?難道教我一輩子都假裝你的‮婦情‬嗎?”婕心煩地轉過身,焦躁地問他,並自問。她的理智提醒她:千萬痺篇他、她絕不能受他引,也別妄想去了解這樣的男人,他是黑社會,愈早和他劃分距離愈安全,即使…

驀然,一雙鐵臂扳過她的身軀,剛一回身,石彪便將冷硬的覆蓋上她的,婕本能地伸手推拒,不料此舉卻使兩人的身軀貼得更密更緊。他的舌如忌的興奮劑,火熱堅持地對她需索更多的甜與溫暖,一道酥麻戰慄的電擊中婕的脊樑,頓覺雙膝虛軟、渾身酸楚,心跳卻異常的急速再急速,幾乎要跳出口。

她不自覺地閉上眼睛,將手環住他的脖子,纖細的手指探進那濃密的黑髮中輕輕摩擦,突然,她的變得和他的一樣,急切而貪婪地刺彼此,全然的忘我投入,全然的不顧一切…

“鈴…”尖銳的電話聲劃破凝熱的空氣,硬生生地驚動纏綿中的男女,婕如針刺地跳離石彪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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