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深夜母女細細談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四妹她合適嗎？”楊芷躊躇道，她知道四娘若是攀上貴親，那麼直接得好處就是楊家，而並非川侯府。只是妹妹如果掙出一番好前程，自己官人謀得實權職務機會就會極大了。

“四娘她是如今合適人選了，孫婿沒有姐妹，你們嬌娘又太小，所以只能從迂迴來謀劃。侯爺若是能天家面前得了臉，爵位再沿襲一代並不是難事。”太夫人鄭重道，“你好好想想，四娘若能出頭，楊家落得好處，你候府也多了一份底氣。你阿孃將三娘嫁了之後去汴京，她肯定會帶著十娘一道去，你若是覺得合適，和你阿孃說說，到時候帶著四娘一道去汴京吧。”楊芷確實心動了，自家官人回汴京表面上說是為了自己這個子身體休養，實際上卻是趙霖雖然年少襲了爵位汴京沒有援手，樞密院和兵部謀不到實缺，且汴京生活應酬花費極大，川候府呆汴京遲早敗落，和那些入不敷出勳貴人家一樣過得悽悽慘慘。

“好，一會兒我和阿孃提一提。”楊芷點頭應允。

“孫女婿是個難得，嫁給他是你福氣，上沒有婆母掣肘，下也沒有小姑子應付，唯一不好得就是他爵位到了頭，幸好他是個長進。你看看你姑祖母，年老了莫說享福了，還落得帶著一大家子投靠孃家下場。”楊芷倚靠著太夫人微笑道:“我知道祖母疼我，我一定會好好協助官人，也為楊家娘子掙得臉面。”太夫人拍著楊芷手，欣地點頭，“若是當年你祖父沒有戀那賤婦，一定能夠自四品轉運使位置上再進一步，可惜…不說這些了，如今咱們楊家雖然大名府赫赫有名，但也只是大命府，如今就期望你阿爹這次任滿能夠進一步才好。”

“祖母放心吧，阿爹揚州任上績考就是得了優異，只要阿孃進京打點妥當了，這往上進一步是極有可能，就是官人也是這樣看呢。”楊芷忙道，隨即有些可惜道:“可惜三娘，康家雖然是富貴豪族，但是官場上卻沒有什麼建樹，不然阿爹也多了一份助力了。”太夫人卻不以為然，“你三妹子你不是不知道，懦弱綿軟，她若是嫁去了官宦權貴人家，還不得被人怎麼呢？莫說給咱們家帶來助力，便是不失楊家臉面讓咱們去給她撐就好了。”隨即又看著楊芷嘆息:“三娘是嫡出娘子，不說有你一半手段心計，只要學了三分，我也不會同意康家這門親事。”

“祖母說是，三娘子確實不適合高門權貴人家，還是祖母疼孫女！”楊芷想到三娘楊茵子也不再惋惜了。

“好了，說了好半天話了，你今趕了半天路也累了，早些帶著孩子們去歇著吧，明我們祖孫再說話。”太夫人也是個體諒人，看見孫女臉上倦，不再多說什麼，打發楊芷告退了。

楊芷扶著丫頭手往和風院裡去，前面有兩個婆子提著燈籠，晚風徐徐，聞著風中花香味兒，她眯了眯眼睛對著身邊二十如許丫頭笑道:“我大名府時想念就是家裡頭這風味道了，就是不一樣。”

“夫人果然是有見識人，婢子就是覺得這風吹起來真是舒服。不過夫人覺得好而想念，那定是不同。”這丫頭是楊芷當年陪嫁丫頭之一紅雲，同楊芷情分並不一般，說話也不拘束。

楊芷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後包著小薄被被孃抱著兒子，臉上神佳溫柔了，她知道兒子好她才能好，為了兒子，做什麼她都願意。川侯府爵位若是能夠傳下去，也是自己兒子得了好處去呢，所以她必須得說動對祖母和二叔一家有些心結阿孃同意帶四娘上京。

還沒有進荷風院，就看見倒坐門前屋簷下掛著兩盞圓肚紅穗燈籠下站等候七八個丫頭婆子，為首正是大夫人心腹婆子林媽媽，她一見楊芷一行，忙就了上前，才要說話，就看見孃懷中睡著小郎以及一婆子背上睡著趙嬌娘，忙對著楊芷笑了笑，轉頭就壓低聲音讓小丫頭去裡頭通稟。

“嬌娘和小郎都睡著了？”大夫人看著人進了屋，也壓低了聲音，有些不滿地看著楊芷:“怎麼就不早些回來？和你祖母就那麼多話要說？”大夫人這話中酸味兒讓楊芷臉上滿是笑容，讓孃婆子們將孩子抱下去了，才抱著大夫人手撒嬌道:“跟祖母就是說了一會兒話嘛，大不了今晚上女兒陪著阿孃歇息，咱們說個半宿話。”大夫人笑著搖頭，點了下楊芷額頭道:“你十妹妹本來說等著你回來，我看她太困了，就讓她去睡了。對了女婿方才也讓人傳話過來，他如今和大郎外頭書院裡秉燭夜談，讓這邊不要留門了。”

“那女兒真可以陪著阿孃說好一會兒話了。”楊芷忙笑著道。

讓丫頭伺候著梳洗了，母女倆坐榻上說著私房話兒，母女還是比祖孫親近，雖然楊芷是太夫人跟前養大，但是許多話不好對太夫人說，對著大夫人卻都傾訴了出來。

“…官人正月裡去了一趟邢州，給越王太妃祝壽，雖然沒有越王殿下面前說上話，但是卻得了安節度使留後米周米節帥青眼，可惜官人膽子小，猶豫再三並沒有當場應下米令帥話，只是事後偷偷見了米節帥，然後讓我給米夫人送去了一萬兩現銀，只是這都兩個月了，也不見米節帥那兒有動靜，官人還是沒有得到汴京那邊委任令…”

“安節度使留後米周？”大夫人被女兒話驚住了，“米大人說什麼事兒？米大人可是極得聖心，聽說他就算不再任安節度使留後，也會進樞密院啊。若是他真保舉了女婿實缺，不應該半點風聲也沒有。”

“和邊鎮軍皮甲製作事兒有關，米大人是想讓官人也參與進來，他給保舉一個從六品轉運提司職位，可是至今沒有動靜，官人就擔心米節帥是故意欺人，只因官人是私底下應下，也不好再去尋個說話。”楊芷面上也很是不滿。

“我問官人為何不當著其他人面應下，官人卻說他是擔心米周大人和十年前天雄軍節度使胡進一樣。阿孃您也是知道胡進案，那位胡節帥，不但自己丟了命，得胡家滿族放涯州，還將大名府地方上文武官爺們牽連了七成。公公，官人父親也是因為擔心受到牽連染病而去。”大夫人嘆氣:“是啊，女婿謹慎也是有道理。當年胡節帥既能做到節制一方地步，自然也是極得聖心人物，也是說倒就倒。君心難測啊！”

“若是被米節帥騙了，我們也只能打落牙齒連血了。一萬兩現銀啊，這可不是小數目，想想就生氣啊，現官人還是侯爺呢，居然就欺上門來了，若是幾十年後官人不了，小郎是個白身，豈不是人人都要欺上門來？。我真不甘心就由著川侯府敗落下去啊！”大夫人用力捏著楊芷手叮囑道:“所以你要好生教導小郎，無論是讀書還是習武，都得掙出一條出路來，你看看你姑祖母家，男人一走後繼又無人，這家業立刻就敗落下來了。”楊芷立刻就將話頭引到了太夫人提點事兒上去，“…帶著四娘入京，能攀上貴親是好，就算攀不上，汴京尋個小官嫁了也是可以。”大夫人臉卻是沉了下來，冷笑道:“這主意是你想還是你祖母提出來？你倒是和你祖母貼心，也想著給二房賣好。咱們大房又不是沒有小娘子，你十妹雖然還小，五娘、六娘可都滿十三歲是十四歲人了。”

“可是五娘和六娘都是庶出！”楊芷撇嘴，她素來是不將庶出妹妹們放心上。

“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你妹妹，比二房堂妹血緣近！”大夫人不滿地看著女兒，“你呀，你學著太夫人重嫡輕庶並沒有錯，但是別忘記了，太夫人不但是你們姐妹祖母，也是二房娘子們祖母，你二嬸是她孃家侄女兒！四娘若是真攀上了貴人，得益首先是二房，其次是整個楊家，至於你這個嫁出去姐姐，誰想得到你啊？雖然我不喜歡劉姨娘，但她是個聰明人；至於吳姨娘，那就是個傻，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而無論是五娘還是六娘，若真能攀上貴人，首先得益是咱們大房，也有你這個姐姐好處。”楊芷反應過來，臉變了變，後才擠出一絲笑容來:“還是阿孃想得深，只是我真想不到祖母她會這樣做，我還以為她還像從前一樣疼我…”見女兒對太夫人不滿了，大夫人心裡頭舒服了些，長女是她第一個孩子，才滿月就被太夫人抱走了，一向親近祖母多過自己這個親孃，如今可算是扳回一城了。

“你也別傷心了，你祖母還是疼你，只是越不過二房越不過整個楊家去，那也是人之常情。如今她既然讓你來和說帶四娘一道上京，我也不好駁回了她，到時候我再將五娘六娘八娘全都帶上就是了。”

“阿孃既然有了主意，女兒也就安心了。只是我聽丫頭們說五娘子清高，頗為自高自大，而六娘則是暴躁易怒掐尖好勝，八娘又綿軟懦弱，這三個又都是庶出，只怕阿孃還要費些功夫調/教一番呢。”大夫人卻像想到什麼，笑了起來，話中有話地道:“劉姨娘那伶俐人，五娘清高可能是真，自高自大很可能是故意。至於六娘，那就是個傻子，這次送進了惠覺庵，想必她出來時候子便大改了，至於八娘，也是個有心思不是面上看著綿軟。你可知道，今她故意沒來接風宴。”楊芷卻並不以為然，“便是有些小心思也上不得大臺面。照阿孃話，五娘機會是大了，只是想到阿孃你曾因為劉姨娘而受委屈，我心裡就不舒服。”

“傻孩子，沒有劉姨娘也會有李姨娘王姨娘，誰叫你阿孃我命苦生不出兒子來呢。幸好芷娘你有了小郎，二孃也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又懷上第二胎了，你們姐妹都是阿孃有福氣啊。”大夫人紅著眼眶欣道。

“阿孃…”楊芷也為自個母親到心酸，“您放心，我和妹妹們都是孝順，有我們姐妹，沒有兒子也不要擔心什麼。”楊葭還不知道這邊母女私房話也牽扯到她們幾個庶出小娘子們，她正趴被子上想著既讓趙嬌娘討厭自己又不會讓大夫人發怒法子。

“小桃、小桃，你去給百靈帶個話，讓她阿孃明一早給送只小貓進來，白好，沒有白便黃，兩個月大，回頭我給她錢就是了。告訴她，這貓是我大姐家嬌娘準備，想必她會喜歡。”小桃應了一聲就去了抱廈後頭小丫頭住屋子，楊芙小丫頭杏兒側身躺上大眼閃忽忽，等小桃和百靈說完了話走了好一會兒，她才躡手躡腳地下了往楊芙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