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千頭萬緒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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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茹的擔心不過是一瞬的事兒，當她先去見涼王妃做低俯小了半刻鐘說出了請求，王妃也沒有攔著她，神態雖然漫不經心，但是眼神卻是有神地瞧著楊茹，笑道:“是楊大官人回京了？楊孺人自從進了王府侍奉大王就不曾歸寧過，此時歸寧也我也不好攔著，好了，我允了。紫兒，你去庫房取三匹繚綾三匹天水碧，兩套邢州官窯的白瓷杯子，再加上一坐四扇立的雕花大繡屏給楊孺人作為歸寧之禮。”王妃說完還有些歉意地看向楊茹道:“咱們大王素來不得太后娘娘的意，同官家的情分也不深，如今咱們王府的子也不過是領著郡王的食俸過子罷了，歸寧禮有些薄，不過楊家豪富，也不指望咱們王府拉扯的，這禮薄禮厚，想來楊大夫人不會在意的。”楊茹看著笑盈盈的王妃，心裡又氣也不敢出半分，只得老老實實垂首說著不敢，還謝過了王妃，待退出了王妃的起居之所後，嬌俏的臉蛋上才出憤恨之來。

“娘娘何必對楊氏這般和顏悅？那回京的楊大人能不能謀到缺還是未知呢。而且就算謀到了，也不過是楊氏的伯父而已，這助力也是有限的。娘娘還不如多拉扯幾個在大王面前得臉的，只要有一個生下孩兒抱給娘娘楊，那許夫人還能得意了？”說話的卻是王妃的孃馮媽媽，她瞧著楊茹走遠了，小聲和王妃說道。

王妃臉上出一絲憤恨之來，雖轉瞬而逝，卻也讓馮媽媽瞧著心酸不已。王妃笑道:“我知媽媽一直為我不平，但是許氏那個賤人乃是大王的姨表妹，最是得他的意。我做得越多不過是將大王推得更遠罷了。而只要我什麼都不做，這涼王妃的位置誰都搶不走。媽媽難道忘記了，我們大周開國已經，還沒有被廢的皇后與王妃呢。至於以後，我就不信了，大王會對一個女人情深一輩子…”而與此同時的深宮苑之中，雖是雕欄畫棟說不盡的富貴風，但是因為官家對後宮的冷落，即便是中宮所居的滋德殿也呈出一股子冷寂之，更不要說是才入宮沒多久後的新妃嬪們的居所了。甫一入宮便被冊為九嬪之一的修容的吳王小郡主周琳，被賜入住金蕊殿的偏殿裡頭，本一心一意要來深宮搏殺出錦繡前程的她此時卻連皇帝一面都沒有見著，對著的不是同樣滿腹閨怨的后妃們，就是謹言慎行的宮女內侍們，時一長，即便是自恃出身高貴容顏絕的周琳也慌了。

此時她正對著鏡子痴痴地看著自己嬌豔的容顏，好半天才回頭和最親近的婢女說出不甘的話語來，“…我就不信我這般國，官家一眼也瞧不上…”她已經拜過了皇后，見過了宋昭儀，不過是容貌清秀罷了，都比不上自個的國天成，只要官家見著了自己，必會寵幸自己的！

周琳握了握拳，她的眼神變得幽深，好半天才從梳妝檯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匣子裡搗鼓了半天，找出了一個極為古樸的翠枝纏雲紋的碧玉鐲，眼中的*之火高高燃起，她知道，有了這隻鐲子，她一定能夠見到皇帝！

而信心滿滿的周琳卻不知，她的心思早就被帝王的人給瞧出來了，她的一舉一動逃不過暗處人的眼睛。此時，皇帝才和太后頂了一回，心情極為不佳，聽藏在暗處的眼報說了新進宮的幾個女人的言行後，心裡的濁氣更加重了，只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得苦悶無比。正好郭業和顧敦在宮中，便喚了兩人前來，換了尋常服侍出宮去了。

當太后得知皇帝被臨安郡侯給拐騙出宮後，氣得差點沒破口大罵，“這個郭業，哀家制不了皇帝，難道還制不住他嗎？來人，去都堂請裴相公、馮都使來見哀家。”太后覺得自己是一片慈心，她並不想做武則天，不過是擔心皇帝處理政事不周到罷了，難道她會害自個的親兒子不成？都是被人給勾壞的！太后覺得自己待郭業等人太過仁慈了，得這些人都來離間自己母子的情，不收拾這些人只怕這些人愈發不將自己這個太后放在眼中了。

陪著皇帝說說笑笑走在大街上的顧敦與郭業都沒有想到一場針對他們的，牽扯到極多人的風波在暗地裡動了起來。

而客居在吳王府的楊四老夫人卻在對著楊芝大發脾氣，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最大的依仗竟被自個的孫女給偷走了。

“你，你怎麼這樣傻？那隻鐲子關係重大啊，沒有了她，吳王府誰還將我們祖孫看在眼中？你，你是不是要氣死祖母我呀？”楊四老夫人捶打著楊芝，恨不得扇她幾個耳光，此時她方才發覺自己的孫女竟被自己教得蠢不可及了。

“祖母，我也沒有行到那個鐲子會這麼重要啊，我瞧著不過是玉一般且有裂痕的鐲子而已…祖母，您素來疼我，不過是隻鐲子罷了，就算是世宗皇后的遺物，也用不著這樣生氣呀，大不了…大不了找個機會求太妃娘娘入宮見郡主的時候求郡主還回來就是了…”楊芝噎噎地哭道，實在想不通不過是隻鐲子罷了，用得著這麼對自己不依不饒的嗎？

四老夫人一腳踹開楊芝，冷聲道:“你給我滾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她不能告訴孫女，那隻鐲子其實是她幼時自病重的吳王妃處偷來的，那隻鐲子事關一個大秘密，可惜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參透，如今竟被愚蠢的孫女給了周琳，想來這麼多年吳王府的人待自己親近都是衝著這鐲子去的了？

“快去收拾東西！我們明一早就搬離吳王府。”四老夫人吩咐身邊的婆子和丫頭道，見她們都去忙了，這才瞪向依舊委委屈屈哭個不停的楊芝，對著這個從前疼愛至極的孫女實在不知說什麼好了，深吐出一口氣端起茶碗喝了兩口才冷冷道:“你還哭什麼？鐲子的事兒你就爛在心裡頭，誰也不許告訴。現在去收拾東西吧，明我們先去你大伯孃家暫住。”楊芝懵懵懂懂的，見四老夫人不說其中的緣由又不敢多問，只得一臉委屈地回房收拾東西去了。

次一早，楊家大門前就熱鬧得很，卻是楊蘭的夫婿蕭二郎又來了，這次沒有吃閉門羹，蕭二郎心裡歡喜不已，以為子終於放下軟身段了。誰知進了門後才發覺子對自己還是愛理不理的，瞧著兒子都開忘記了自己了，他那一個為父之心被傷得不輕。他不由得想起了離開洛陽來汴京前父母囑咐的話來。

“兒啊，我們知道將媳婦的嫁妝銀子大半都挪用了是不對，可這不是沒辦法嗎？咱們蕭家如今最大的指望就是皇后娘娘的位子穩穩當當的，只要皇后娘娘一直是你堂姐，總有一天今天花的銀子都會回來的。你媳婦兒如今是蕭家婦，她若是心裡有你，有我們蕭家，她為咱們家出些力也是應該的，這也是為你，為小郎出力呢。你若是和她一樣糊塗，豈不是讓所有的族人都看笑話？讓人以為你向著媳婦兒和族人離心？兒啊，你是個男人，怎麼能讓你媳婦拿捏住呢？”蕭二郎看向坐在大夫人身邊笑語宴宴的子，心裡頭糾結不已，怎麼開口才能讓她跟著自己一道回去呢？

就在屋子裡只剩下楊蘭趾高氣揚的聲音時，又小丫頭來稟道:“夫人，四老夫人帶著芝娘子和行李過來了，說是說是要在咱們家中暫住幾。”大夫人想到前些子帶著楊芝走過一遭的四老夫人，這老婦不是瞧著自家的庭院太小了嗎？怎麼今突然過來了？也不先送個口信過來…難道是和吳王太妃鬧了矛盾了？都老大把年紀了，這姑嫂還鬧什麼鬧？

四老夫人是長輩，大夫人便領著楊蘭親自去中庭處相了，那知道四老夫人和楊芝還沒有到，又看見小丫頭匆匆跑來了稟道:“大大大夫人，外頭來了王府侍衛以及郡王儀仗、車架，涼王殿下陪著四娘子，不，是涼王孺人歸寧了！”嗬，這事兒倒是都撞到一塊兒去了。楊葭在後頭聽說楊芝隨著四叔祖母過來只是挑了下眉頭，卻在聽到楊茹歸寧時神微微一變。

“想不到四姐歸寧涼王竟跟著一道回來了，難道四姐在王府過得不錯？之前六郎的事兒母親的事兒，也不見她使人回來問問，真是涼薄！”楊芊不滿地嘀咕著。心裡頭卻是著實不信以楊茹的子居然會得到涼王的寵愛，真是奇了怪了。

此時此刻，楊府的人都沒心思去四老夫人了，全都齊聚到大門前恭候涼王的大駕。哪怕涼王不過是領的郡王俸祿，也沒有實權，是典型的富貴閒人，但是卻沒有人可以怠慢，因為他依舊是皇室宗親，無人敢藐視。

楊葭心裡卻亂亂的，因為她突然記起了這一後，楊家長房一脈同老四房徹底斷了來往，而楊芝也突然同一個興王府的大瓷商說好了親事，匆匆遠嫁。這其中定是出了她不知曉的事情的。楊葭想得腦仁都疼了，也沒記起前世的這一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來，只得暗中埋怨自己前世太過“謹慎”了。

楊華下了馬車的時候，看到一家男女老少都在門前相，又是詫異又有些得意，當得知是來王駕後，才斂了神，讓才回來的五郎匆匆和眾人見過後，一併站在門前候著涼王和楊茹，心裡卻著實不耐煩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嗯，總算寫好了第二更了，擦汗~~~雖然過了零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