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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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二十章“好樣的”即使身處險境,但傭兵之中還是發出了幾聲讚歎,要做到這樣的一劍光是有蠻力可是不夠的,眼神和運劍技巧都是關鍵,否則只會讓那不受力的石頭在空中翻滾而不是均勻的分到兩邊。這樣一手技術和力量,即使到哪個國家的軍隊之中,差不多也能領個千人長的位置乾乾。

歡騰的另一邊,作為雷霆之爪中的老資格成員,克魯澤並沒有在自家隊長的劍技上投注太多的關注…

除了防範住那隻仍舊在地上撲騰的飛龍,他剩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另一邊——那個灰袍法師只是安靜的伸出手,就像是在對付什麼討厭的蟲豸一樣隨便揮了揮…他甚至沒有仔細去看那石頭的方向,而是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位隊長的那一劍上了…可是就是這樣隨手的一揮,造成的效果卻是極為驚人的——那碩大的石頭卻彷彿被什麼隱形的巨手直接接下,然後原路以更快的速度飛回去,並撞上天空中剛剛準確的投出了兩塊石頭的一隻雙足飛龍。

沉鬱的撞擊聲和雙足飛龍的慘叫混合在一起變成令人心悸的怪響,那石頭的去勢簡直迅捷的堪比投石機的石彈,怪物撲騰著向後飛出去,卻完全不能維持自己的姿勢,只能和石頭一起翻滾著撞進了遠處的樹木之中。由於樹木的遮擋,甚至克魯澤也只能勉強辨認出那是一條全身已經塗布著烏黑澤的老飛龍。

於是天空之中剛剛起飛的雙足飛龍嘶叫了一聲,將爪子裡的岩石扔下來…也不再看是否造成了戰果,而是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飛開了——這種怪物非常的聰明而且謹慎,一旦知道自己與對手的差距過於巨大,立刻就會毫不猶豫的逃之夭夭。

“見鬼的…”遊擊劍手將另外一隻箭矢搭上弩弦瞄了一下,卻只是磨了磨臼齒,籠罩在頭頂上十幾呎高度的樹木雖然因為那三隻龐然大物的攪擾落下了無數殘枝敗葉,但無數年積累下的濃厚樹冠仍舊固執而嚴密的遮擋著所有人的視線。

現在,敵人只剩下林間空地中央,泥水中匍匐著的那一隻了…而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或者是因為施法者的力分散,它身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了,不過看起來他也幾乎已經是奄奄一息…灰綠的身體已經被炙烤成了一種可笑的灰黑,然後又被血塗布上一層灰暗的藍…那個帶著骨刺,有幾分威風的腦袋被酸腐蝕的坑坑窪窪,原本一隻爬行生物的黃眼珠已經掉出了眼眶,乾乾癟癟的被一束焦黑的條掛在那同樣烏黑的角質面孔上,它趴伏著身體,短短的尾巴憤怒的拍擊著地面上的泥漿,只是除了引來更多的箭矢之外沒有實際意義。

擅長近戰的戰士們開始摩拳擦掌的一擁而上了,但是這種猛獸即使瀕死,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一個怒吼著的戰士手中的巨斧,在吭哧聲中幾乎將它的後腿卸了下來,但也起了怪物的兇,它長嚎著猛地仰起頭,兇狠的瞪視著那個膽大的戰士,好像剛剛的虛弱都是裝出來的一般,腹之間隨著氣的動作漲大了一倍“傻蛋快趴下”克魯澤吼了一聲。

雙足飛龍的酸息是反芻出的消化和口涎組成的體…當然不會像他們強大的遠親一樣金穿石,但是其中的腐蝕卻不亞於魔法師製取出的酸,如果被這一團酸打中,恐怕即使是再多的牧師,也沒法將被腐蝕掉大半的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吧…

幸好有些時候,運氣總是均分的…一道模糊的黑光在空氣中閃爍了一下,那條飛龍漲大頸項忽然呼啦一聲崩裂開來,帶著半截長長的脖子砰地一聲撞向了地面,而裡面剛剛凝聚起的酸息呼啦一聲噴濺出來。而那一股子散播到空氣中腥臭氣息,讓周圍所有人的腦袋都略略發暈。

不過這體的實際意義也就是在充滿泥水的地面上腐蝕出一片濃重的白沫,然後就被噴湧而出的綠沖淡了。

“我的媽呀…真不愧是沼澤之王…”幾個傭兵在警戒了一會兒,注意到那兩隻飛龍再也沒有回來的意圖之後,才開始放鬆的發出一陣低聲的咒罵與讚歎,這兔起鶻落的一輪手,其實只持續了短短的半個沙漏刻度,甚至可能還不到的時間,卻幾乎讓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種‘這是生平中最危險的經歷,至少是之一’的受。

與那些稍微放鬆的同伴們相比,克魯澤仍舊保持著十足的警惕的,他舉著自己的十字弓眯起了眼睛,看著不遠處那個傢伙鎮定自若的樣子…那無疑表示對於這些怪物可以應付自如,自己這些偶然碰上他而捲入了麻煩的人只能是自認倒黴。現在最好祈禱他扔下自己這一幫人儘快離開,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剛剛似乎是說過他是路過的,那麼,他的目的是不是也跟自己這一行一樣?

“這位法師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能夠告訴我們你的目的嗎?這樣說不定我們互相之間還能有個照應…”頓了頓之後,雷霆之爪的團長布朗開口問道。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傭兵顯然也和克魯澤一樣,知道這個人不能輕易招惹。

“也好,就一起走一段吧…”下一刻,灰袍法師的回答讓布朗的語聲頓了頓,他不過是抱著試探的意思說了一番客套話而已,沒想到對方就這樣順杆爬上來了,這一下他到倒有些不知所措。

雷霆之爪這一次接下來的活計,是護送那個女法師和她的兩個同伴來探索這沼澤之中的某些東西…那幫傢伙神秘兮兮的,看起來似乎並不是什麼正經來路的人物,對於這一次的目的也是語焉不詳,沒有向任何人透出其中的細節,但明晃晃的金幣面前,所有人也默契的遵守了傭兵的規則,給錢辦事,沒有必要去關心沒用的閒事,更何況對方光是給出的定金,就足夠買下所有人的命了。

不過高額的佣金也同樣說明了這一次旅行的危險,百多人的雷霆之爪也只有這二十多個人參與其中,他們或許是藝高人膽大或者初生牛犢不怕虎,要不就是單純見錢不要命,可是他們也沒有不明不白的死在這種地方的願望。

帶上這個來路不明的人?確實剛剛那一戰之中他的表現似乎很強大,不過在現在這個不能確定他意圖的前提之下,他越強大也說明越危險——別忘了剛才的那個麻煩就是因他而起,更何況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暴起發難?一個至少能夠對付一隻飛龍的法師或者還不見得能與這二十幾人抗衡,可是如果是背後偷襲,在魔法複雜難明的威力之下,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都是不奇怪的?

可是現在翻臉無疑更加不明智,真的打起來自己這一行人也不佔什麼優勢,老牌的傭兵是不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的,而且對方還站在這裡和他們涉,說不定還有一些轉機,何必要把自己的路堵死呢?

於是布朗最終咬了咬牙擠出了一個笑容:“那麼,雷霆之爪,很高興見到您。”簡單的整理之後,漫長的行軍便再一次開始了,因為不確定剛才的兩隻飛龍會不會回來,因此沒人會呆在原地,不過讓雷霆之爪的一行人到欣喜的是,那個神秘的施法者似乎沒什麼興趣關心他們將飛龍身上幾大塊完整的皮,眼球毒以及肝臟還有血這一類的小東西收起來的舉動。

現在那個人已經代替了剛剛因為施法失敗而全身痠軟的粉袍女法師,正分開那些茂密的、寬大的葉片行走在破破爛爛的棧道上。

可是隨著行進,所有傭兵稍微放下的心又都開始慢慢的提了起來…周圍的光線越來越黯淡了,那些頭頂上密密匝匝的樹葉簡直連成了實體,不到五百碼之後,除了那些微弱的螢火,棧道附近竟然沒有了一絲的光亮,因此幾個人不得不點燃火炬,小心地沿著沼澤之中的這條路徑摸索。

火炬的光映出這些人腳下一條灰濛濛的,表面佈滿斷裂的木板的棧道,同時也映出一行人漸漸蒼白的臉龐…隨著逐漸的深入,周圍的空氣開始失去了沼澤的那種悶熱,開始還算是舒服的冰涼,最後卻變成了陰沉的寒冷,冰冷的黑暗水般從四周湧出,將所有人包圍。

“把眼睛閉上…”前方的黑暗裡驟然傳來了那個灰袍法師的聲音,而在所有人的驚愕之中,周圍的黑暗在一瞬間開始旋轉起來,然後閃爍出刺目的,彷彿霓虹的光這光線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所有人詛咒著抹去眼中的淚水,就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一片陽光之下…在他們面前,一座奇異的城市,正在陽光中鋪展開自己的身形。

“天…”

“諸神在上…”每一個傭兵在看清楚面前的景時,都在忍不住的驚歎——他們或者以自己曾經的出生入死的經歷而自豪,但是現在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前所未見的奇景…他們所立足的地方,是一片谷地的山坡上,而在他們面前的谷地之中,無數建築縱橫錯的街道,構成了一片比他們記憶中所有的廢墟,所有的遺蹟,或者說曾經到過的城市還要巨大的建築群落…

城市,能夠形容那十幾哩方圓中,幾十上百條的街巷聚合而成的建築群落的,也只有城市這個詞彙。即使放眼望去,所有的建築物都是與他們記憶之中大大不同的,巨石搭建的而成的樣式,但那考究的做工,細的佈局,龐大的體積無一不是足可以媲美大陸其他地方的任何建築的品。

然而,這是一座已經死去的城市。

曾經的輝煌如今也只存下廢墟,代表著城市生命的所有部分都已經失去了…沒有磨肩擦踵的居民,高高在上的統治者,亦或者偶爾經過的旅人…所有的生機,只是那些掛滿了巨石堆磊的牆壁上,青翠,深綠或枯黃紫紅的藤蔓。糾纏著蔓延的爬滿了建築物的每一處縫隙的奇異葉片,大片大片的苔蘚和淤泥,以及間偶爾,在角落之中探出頭來的一點點小小的影子,…只有那些巨大地、高聳的斷垣殘壁,才是這一片建築往昔雄偉唯一地見證者;哪怕這一片建築群所代表的是曾強極一時的霸權,它們的主人曾經是這個大地之上的唯一聲音。但這都過去了,時光如水,史詩也要化作塵埃。

“這裡…還有人活著嗎?”克魯澤發乾的嘴角,害怕驚動什麼一般擠出一個嘶啞的低聲,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詢問幾呎之外那個引領他們來到此處的灰袍人…只是他視線的遠端,正集中在那個城市最中心的建築上——那大概是一座規模龐大的神殿、或者說祭壇…一大片已經在時光的洪中被摧毀的石牆,以及斷裂的、巨大的石柱圍造而成的,分外高聳的石臺。但即使已經成為了被植被覆蓋的廢墟,那殘損的外貌留給後人的也只有一個印象——宏偉,非常宏偉角錐型的尖端被十幾柱子支撐著,而盤踞在其上,彷彿是某種怪物的石刻雕像正在仰著頭,噴出一大團濃密的黑霧。這些霧氣凝而不散,緩緩升上天空,然後漸漸的混入天空中那一層透過了陽光,卻又模糊的,永遠不散的淺雲霧中。

“那是虛偽之霧…”這個問題被另一邊的女法師回答了…這個時候她似乎終於稍微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然後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大多數傭兵沒有聽過的詞彙:“能夠將一座城市的一切都掩蓋在幻象之中的魔法裝置…獨自運行了至少幾百年…這一下真的是發達了…”她喃喃自語一般的解說道,只是不經意的某個詞彙讓所有的傭兵神一振,從那宏偉的景象帶來的震懾之中清醒。

從城市邊緣連通著森林的棧道上慢慢向下,沿著那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青苔與淤泥的石板地面,傭兵們小心的踏進這城市之中,這應該是一座至少是大魔法時代的城市,那些掩埋在植物和淤泥之中,簡潔明瞭的建築線條,平整的外壁上簡單但是恢弘大氣豪邁奔放的花紋,配上那巨大的體積和獷的材料,散發出一種那個時代的城市所獨有的氣息。

但或者也正是因為如此,行走於其間時,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的覺到一種巨大的壓迫從宏偉的建築群上撲面而來,雖然它們已經破敗了數百甚至上千年,但正是這種歷史的厚重覺讓人不過氣來。

“阿…雅黑…可惡上古文字…”女法師在一座高聳的石碑前駐足,用一小股奧術的力量扯去盤繞在其上的藤蔓,與厚厚的青苔,試圖從那尚未被時間抹去的條紋中尋找出這座城市的某些秘密,可是很快她就注意到那些文字並不是她能夠理解的東西…於是她低聲的唸誦出幾個咒文,將奧術的力量凝結在腦中,再掃視了一眼那石碑上的文字,然後又發出一個低聲的詛咒。

“上面說什麼?”站在旁邊的傭兵團長皺了皺眉頭。他注意到女法師的臉明顯變得蒼白了幾分。

“那是惡魔的律言,意思是我們監視著你…貪婪者。”一馬當先的走向另一條街巷,向著城市中央行去灰袍法師開口道。

這句話像是某種魔力的言辭,讓每個人都生生的嚥了一口唾沫——或者是受到那種噴發向上的霧氣的影響,這座龐大的城市之中,那種絕對靜謐的環境實在是使人到頭皮發麻,而那個灰袍法師此時的話語,和他所發出的細碎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街道中帶出了細微的迴音,加上那種低沉語氣中表述的意思,足夠讓人有點骨悚然了。

一種詭異的氣氛卻在不知不覺間籠罩了所有人的心境…那是一種受到監視的受,彷彿街道兩旁那黑漆漆空的窗戶就是這座死城的眼睛,無時無刻不注視著他們,又似乎前方那被陰影所噬的街道,便是一張等待著他們進入的大嘴,微微出了可怕的獠牙。

這樣大型的廢墟之中通常少不得有些可怕的怪物盤踞,亡靈和魔法獸都會在世間的淬鍊中變得可怕…更何況這看上去還是一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的魔法的遺蹟…在那些**師們可以移山填海,無所不能的時代之中,他們創造的那些奇蹟般的建築裡總是少不得出現令人驚訝和骨悚然的恐怖生物,而即使在他們消逝在時間之中的現在,這些生物們依然有可能在他們創造出的輝煌的殘骸中苟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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