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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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當她醒來時,頭和手腳已不再疼痛,而快不過氣來的驚慌也早已消失無蹤。

眨了眨眼睫,她覺得眼前的光線,亮的難受。

側過身,她發覺了不對勁,然後她努力的張大眼,驚慌的視線在室內繞了圈,最後落於側趴在旁小憩的身影。

她伸出顫抖的指,輕輕滑過他有些亂了的短髮,然後是他濃密的眉、鼻樑、線,最後到達他長出些許鬍渣的下顎。

或許是因為他天生、也或許是因為兩人心有靈犀,很快地,他在眼睫眨動了幾下後,醒了過來。

“對不起?”綺開口道歉,為擾醒了他的夢,與對他的隱瞞。

以腦中斷續浮現的景象,再加上目前身處醫院裡來看,他一定知道她的病了。

“為什麼跟我說抱歉?”傅惟庸看著她,站起了身,坐到病上,一把抱起了她,將她鎖在懷中。

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她道:“我不該在你喜歡上我之後,才讓你知道我有氣病。”貼著他的口,她曾經期勉自己不哭,但不爭氣的淚就是一滴滴的淌落下來。

“傻瓜,氣又不是什麼大病。”一把拉開她,他揩去她臉上的淚,反過來安她。

“可是…”再反駁,但到口的話卡於喉頭再也不說出。

她想起昨夜發病時的可怕,雖然只有一剎那,但對於那時不到空氣而恐懼的她而言,卻彷彿有一世紀那麼久。

“沒有什麼可是。”傅惟庸打斷她不好的念頭。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你要等我。所以你得為我好好地保重身體,知道嗎?”寬大的掌極溫柔且輕緩地撫著她的臉蛋。

“也許過陣子我們會分開,但答應我,為了我,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的身體,不準再冒、不準再淋雨,也不準忘了帶葯。”昨夜在搜過她的揹包後,知道她確實是忘記帶葯出門。

在知道她有隱疾之後,要他放手離去,實在很難。

但,如今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

“你別為我擔心,我說過會等你,就會等你。”她的畔綻起甜膩的笑,心喜於他本不嫌棄她。

“你要我不淋雨,那你呢?你以後是不是也不淋雨了?”半晌之後,她忽然想起那次在餐廳時,見到他在雨中漫步的景象。

捧著她的臉,他低頭親親她的額頭、她的眼睫。

“我跟你不同,我淋雨是因為我喜歡雨水,它能帶走許多汙穢過去。但為了你,我不會再淋雨,因為我不想你掛心。”她纖細的指輕輕壓在他薄薄的上“你不要改。只要你不會跟我一樣冒、而且不在臺灣淋雨,你不用為我待地改掉習慣。因為我也喜歡下雨的覺。”又笑了笑,她回想著小時候家人對她的呵護。

“只是我的家人從小就止我淋雨,因為淋雨會冒,冒會發燒,發燒後我的病就會發作…”她越說越小聲,彷彿又要陷人那段心傷的回憶。

“想不想以後跟著我在紐約街頭,看著別人淋雨的景象?”傅惟庸適時拉回了她的思緒,修長的指輕擰了下她巧的鼻。

“啊?什麼?”思緒突然被拉回,她沒聽清楚他的話。

“跟我一同住紐約呀!”他緊緊將她抱著。

“難道在我為你努力了那麼多之後,你不想嫁給我嗎?”他腦中開始規劃著以後一起生活的藍圖。

“紐約?”輕輕一嘆,對她而言,那好像是個好遙遠的夢。

“我聽說有些人離開了臺灣之後,氣病就不葯而愈了。”她忽然岔開了話題。

對她而言,這一切已夠了!

她不僅如願地談了一場戀愛,還讓他也愛上了她;所以不管往後他的承諾是否能兌現,她都會無悔地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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