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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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請說。”

“金當家可曾說過，他打理封家生意的這些方法手段，是從何處學來？”太可疑了！封以揚的種種管理手段，本不是古時社會的人所能擁有的經商智慧。

蘇總管皺眉回道:“金當家是天縱英才，無師自通，天生的金算盤，生來便註定是富貴聚財之命，哪還需要別人教。”

“是嗎？”華暗地裡冷笑。就別讓她抓到他的小辮子，她現在嚴重懷疑，封以揚也是個穿越者。

蘇總管只當她是忌妒自家主子，懶得多做爭辯，領著她繼續往前走。

兩人來到京城最繁華的鬧市，封氏的金匾額處處高掛，隨眼可見。

“少夫人看見了，只要是掛上金匾額的店鋪，全是封家名下所擁有，後少夫人有什麼需要，只要踏進這些鋪子，管事掌櫃們自然不敢怠慢。”

“敢問蘇總管，這些管事掌櫃平都聽誰的吩咐？”華沒頭沒腦的丟出這一句，倒讓蘇總管有些出乎意料。

“自然是金當家。”蘇總管狐疑回瞅。

華水靈靈的眸光一轉，望向一整條鬧街上，林立兩側密密麻麻，彷彿看不見盡頭，數也數不清的金匾額。

一抹狡黠的笑，飛懸在甜美的嘴角處，她幾乎可以想見自己翻身致富的風光模樣。

只要她能好好掌控封以揚，後這些掌櫃管事自然全聽她的。她要一步步地讓眾人明白，誰才是真正封氏當家的！

封以揚這張金牌在手，她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逍遙子指可待也，哇哈哈哈！

“咦？那不是金當家嗎？”蘇總管訝然的指著對街。

華打住臉上得意忘形的賊笑，順勢望去，瞧見封以揚與幾名身著錦袍的貴公子依街而行。

幾個人不知正在聊些什麼，遠遠望去，一群錦鏽華衣的貌美少年，英姿颯的談笑風生，織就一幅燦爛的如詩畫面。

封以揚一身華貴的錦織紫袍，如墨黑髮盤於頂上，以一支琢磨巧的翡翠玉簪飾著，膚白紅，眸光閃耀如金，面貌俊麗脫俗，彷彿是一尊綻放光芒的神只，教人望之心生崇拜。

“看來看去，還是我們金當家最俊、最出挑。”蘇總管心悅誠服的讚歎。

華怔望著一會兒，心中想著，假若陸雅清沒死在那場車禍，現在的他會是什麼模樣？肯定要比封以揚更出。

心口驀然發澀收緊，華的眼底泛起淡淡霧氣，目光有些茫然，看上去有些泫然泣。

封以揚一撇首，便望見她幽幽出神的憂傷神情，心底起了疼意，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景物，下意識便想舉足朝她走去。

“以揚，當心！”幾名錦衣貴公子破嗓大喊。

一輛載送貨品的馬車，正以著極快的速度，從街尾轉入熱鬧的集市，封以揚眼中只有華，自然沒留心，只想快些橫越長長的青石板街道。

沉浸在冥想中的思緒突被打斷，華猛然醒過神，看見雙馬奔馳的馬車來勢洶洶，衝撞而來，封以揚紫袂飄揚，頎長的身影在這一刻直直烙入她眼底。

陸雅清——腦中忽而浮現她總是擅自揣摩著，陸雅清遠在美國發生車禍，那些血模糊、總令她在‮夜午‬時分驚惶嚇醒的幻想畫面，卻在此際，與眼前這一幕兩相重迭。

滾燙的血，在剎那間變得冰冷，心跳彷彿靜止，華眼神空茫，下意識的大喊:“陸雅清，不要——”她不要陸雅清死，不要他再離開她！她還有好多話沒告訴他…

華驀然找回瞬間被乾的力氣，發了狂似的直朝封以揚拔足奔去。

來不及了！那輛馬車就要撞上他，她永遠也救不了陸雅清！

瞥見華向自己奔來，封以揚美眸微微一瞠，全身血入口，他似乎在這一刻明白到，她臉上的淚痕與恐懼，是因何而起。

是想起“他”了？這麼多年以來，她不是沒有想過他…這個念頭安了他一度冰冷空的心。

“陸雅清！”華放聲大哭，若不是意志力支撐著她繼續往前跑，劇烈顛抖的身子早已癱軟在地。

“，危險，別過來！”封以揚剛吼完，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他每分思緒的人兒，已經撲進他懷裡。

眼中看不見危險，華滿臉斑斑淚跡的抱緊封以揚，哽咽低嚷:“陸雅清，我抓住你了！我終於抓住你了！”封以揚重重一震，緊繃的雙臂將懷中人兒圈得死緊，彷彿想將她嵌入自己的口，與自己融為一體。

原以為想再見上一面，只是一場痴心奢求。與她共有的那些時光宛若鏡花水月，短暫得讓他以為那只是場幻夢。

如今能這樣抱著她，明白她對他並非沒有情意，他終於圓了那一世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