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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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走在前頭領著路，每一步都猶似踩在雲端上，飄飄然地，身後彷彿上一雙翅膀，就快直飛天際。

原以為得費點功夫、耗點口舌氣力，才能將金當家騙到悅來茶樓，沒想到他大少爺擺出一副久仰大名的熱絡姿態，一聽見她是來商談生意合作，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多說便隨她走。

這會不會太容易了？轉入通往沈記胭脂鋪的女兒巷之前，華後背忽然一陣灼熱，她不由得悄然撇過螓首，偷偷斜瞅一眼乖順跟在身後的紫衫身影。

這個金當家有些古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處古怪是他的眼神？還是他自來的口吻？

“華姑娘為何這樣看著我？”心細察覺她的疑瞅，封以揚語氣溫雅地笑問。

“是這樣的，金當家為什麼會憑一支簪子便找上我這一介市井小民？”無論如何，小心為上。連中個樂透都可以被老天爺砍掉重練，更何況是這個佔怪的異時空。

“華姑娘太過自謙了。”封以揚臉上暖若的俊雅笑容，當真可以融化世上萬物，茶樓周圍一百公尺以內的女子，恐怕魂魄都已被這妖孽勾走。

“沈記胭脂鋪聲名遠播，即便遠在京城也早有耳聞，身為商人，我自然會多加留心。”真是這樣？聽他說得這般合情合理，毫無破綻可挑，但為何她總覺得他的眼神，還有他說話的某些語氣，似乎早已對她這個人無比悉。

不可能啊，他可是渾身上下都鑲了金的封家少主，沒道理他會認識華這個窮少女。

錯覺，肯定是錯覺。要不就是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莫名勾起她早已掩埋在記憶中的“那人”身影，才會產生這份錯覺。

沉沒在記憶之海的一張俊臉忽然湧上眼前，華心口驀然一緊，螓首輕晃兩下，甩去那張男臉龐。

“金當家，到了，這裡就是沈記胭脂鋪。”她轉過身，撞入那雙金褐的深眸裡，心裡喀噠一大下。

封以揚轉眸，打量起不起眼的小店鋪，裡裡外外都擠滿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老的少的皆有。

“當家，您確定要進去嗎？”蘇總管嫌惡的瞅上一眼，一臉極不贊同的問。

封以揚側過身，冷冷拋來一眼，蘇總管只好兩眼含淚，默默退到一旁。

他也是一片忠心啊！金當家是何等尊貴之身，怎能這般委屈自己，到這種簡陋之處作客。

“，你跑哪兒去了？方才工匠過來找你，說什麼你和他約好今天繳訂金。”華大娘正忙著招呼客人，一見到女兒，隨即扯嗓唸叨。

鄙！俗氣！莫怪乎會養出這麼貪財又沒半點姑娘家矜持的女兒。主子不給說，蘇總管索默默在心中大肆批評。

“娘，您快去泡壺碧螺，我們家有貴客臨門啦。”華喜孜孜地道。

胭脂鋪裡的女客，一見到紫衫飄逸的封以揚，個個雙眼都睜圓了，人人雙手捧心，不由自主地嘆息。

多美的人兒，肌膚白皙如玉，五官俊麗得教人驚歎，怕是世上再好的墨，也染不出他那頭泉似的黑髮。

那一襲織紋細緻，以最好的染料染出的紫絲綢，明眼人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當今能買得起紫絲綢的人，非富即貴，眾人看待封以揚的目光不又多了一分敬畏。

華大娘也看傻了，下巴都快落地，兩眼發直，目光泛痴。

“娘！”華掐了自家老孃一把。丟不丟人啊，孩子都多大了，居然還看男人看到發懵。

“，這是哪裡來的神仙？好美啊！”華大娘壓低嗓子問道。

“他不是神仙，他是封氏的金當家，人稱天才金算盤的那一位。”華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讓整個鋪子裡的人都聽見。

當下，鋪裡所有人，一個個都睜大雙眼，將俊麗綻光的封以揚當成神只一般看待。

“金算盤！”華大娘一口氣順不過來，邊說邊。

“呼氣，呼氣。”華趕緊拍拍孃親的背。

瞧瞧那大娘大驚小敝的德，難登大雅之堂，真夠俗氣的了！蘇總管更加鄙視華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