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葬葬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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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漢人怎麼鬥都是兄弟!凌嘯的面越來越沉重,站起身來望著窗外的長天,深不見底的湛藍之中,懸著光芒烈,乾坤始終清明。

“老人家,請恕我直言,恐怕你們天地會這一次是打錯了主意。海外閉,黃玲所說的已經時過境遷,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忠毅侯,而是擁有紫韁皮條的和碩駙馬,那點子身世的所謂秘密,本就不能要挾於我。倒是本將軍想要問一下,大而化之,相比於洋鬼子,滿人和漢人也可以算得上是兄弟,月盟竟然夥同洋鬼子炮轟中華的船隊,進佔中華的臺灣,而你們天地會還來要求我暫緩收復臺灣,這又該怎麼解釋?”金大麻子望著詞鋒凌厲的凌嘯,毫無半點羞怒地仰首一笑“他們打不贏你們,不借用外力還能怎麼樣?如同人砍樹要用斧子一樣的道理,就這麼簡單。”但願月盟借來的斧子只是一把斧子,凌嘯半晌無語。而金大麻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是看在與月盟同屬驅除韃虜的份上,他本就不會從南洋組織船隊前來助戰,現在被俘了,才想到要在臨死前為反清大業出最。後一把力,用黃玲帶來的周家族譜試一試要挾凌嘯,偏生凌嘯**都不**。

屋內一時寂靜無聲。

直到紅西斜,殘陽如血,凌嘯才在紅通通地霞光中轉過身來。如自言自語般細聲道“知無堂無本強求,恐怖進,不擇手段,孤注一擲,已經是自作孽不可活。至於所謂月盟。明知無力北攻大陸,偏居一島無非是圖謀自立一國,難脫鄭經槽臼,分裂國家罷了。上述兩股,本將軍豈能坐視不管?!而天地會暗結江湖豪傑,行走於草莽屠狗之間,雖無善舉亦無大惡,不過是奔走呼號勿忘漢家江山而已,可惜作為對手又太弱,實在是沒有意思。只要天地會十年之內不造反。本將軍可以暫不對付!”金大麻子萬萬沒有想到凌嘯竟然一語道破三家的本質區別,更是語帶暗示地縱容天地會在福建活動,甚至隱言可以藉機增強實力,這讓他怎麼能不大吃一驚?老頭子的第一反應竟是趕緊要把這個消息傳回天地會,可惜下意識起身一動。卻轟然倒地,連自己身上的繩索都忘記了。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次的無心柳竟有望柳成蔭,這個長平公主的外孫似乎頗有一些意思,偏生自己毫無可以傳訊回去地可能。當即在地上心急如焚地望著凌嘯。

凌嘯彎扶起這老頭,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認識黃百家和甘鳳池。希望你好好活上幾天,他們馬上就會來了,見一面之後,本將軍將會把你送到京師。天高路遠,黃泉水濁,下個輪迴,萬萬不要託生在明末清初!”金大麻子愣愣啞然,明末清初?現在有人這麼稱呼這個時代?看到凌嘯遠去的背影和怦然關上的木門,金大麻子這才急躁得把頭猛然向牆壁上一撞。問出了自己剛才忘記了問的話“我憑什麼相信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坑我天地會的?!”可凌嘯早走得遠了,已是轉過後牆到了玉佛樓前,忽然暮鐘聲近在咫尺地響起,竟是這般響而聵聾!凌嘯颼然停步,淚水不知道何時已經沾滿衣襟,大母和身後的胡氏兄弟詫異地望著凌嘯,正要關切地問上一句,猛聽見凌嘯在晚課的僧人經聲中長嘯一聲,慨然而歌。

“啊捨不得璀燦俗世,啊躲不開痴戀的欣,啊找不到相代替,啊參一生參不透這個難題!風吻雨葬落未曾彷徨,欺山趕海踐雪徑也未絕望,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憑這兩眼與百臂或千手不能防,天闊闊雪漫漫共誰同航,這沙滾滾水皺皺笑著蕩,貪歡一刻偏教那女兒情長埋葬葬!葬!葬!”到得最後,凌嘯竟是刀在手,瘋子般虛空亂劈,好似要破繭前的抓狂。大母駭然一驚,上前猛地一把抱住凌嘯,卻不料到凌嘯竟如孩子一般,在大母懷中匍匐著嚎啕大哭起來,悲聲慘切,驚起剛剛回林地宿鳥漫天飛舞。

“阿彌陀佛!”不知道何時寶像莊嚴的皓眉方丈立在樓前雙手合什,一聲佛號長宣,滿臉慈悲地望著凌嘯唱偈“嗟爾將軍,佛前零丁。此刻悲歌,千金賤民。萬生皆苦,可以酩酊。不得解脫,古佛青燈。咗!擺不脫七情六慾五毒心,何來風平靜旭生!”胡氏兄弟方在品位這偈語,卻聽凌嘯破涕為笑“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老方丈,我不過是紅塵一慄,悲則歌,喜則笑,醍醐灌頂想通一事,告別過去罷了。倒是你既為方丈,必有沙彌,佛言眾生平等,僅此一謬,方丈亦不過俗世一塵埃,何能勸得殺人如麻的將軍剃度?世間萬物皆有秩序,人力或不可變,但使能變,捨我其誰!”方丈眼中光一閃,卻聽到凌嘯飄然而去時昂然而唱“我的愛呀**…”歌聲遠去,戒律堂首座在方丈身後剛一合什,就聽到方丈口出驚人語“老衲辭留衣缽,雲遊去矣,此後無方丈,亦無沙彌,唯餘一信徒耳。阿彌陀佛!”****死去的四千譁變軍士,忠也罷,賊也罷,不過是一群可憐地人。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無論是知無堂還是清朝,爭霸天下,權力血鬥,誰會記得那些皚皚白骨?誰能保證得天下後百姓五穀豐登,中華雄領世界。誰就對得起那些因為戰亂而死去地人,就這麼簡單。自己來到這裡,冥冥中已是身負一種責任,縱使今後有了機會,我的命運就是國運!

想通此結的凌嘯踏進後堂,已是全然不再以前瞻前顧後的食不知味。竟然把丫環們端來地菜餚米飯吃了一個光,絲毫不為懷著卑鄙目的利用天地會而到羞恥。是地,自己需要天地會來保持民眾地反抗之心,不然,民眾都當清廷的好好良民,不說自己沒有用武之地,就是那“機會”也可能會在萬馬齊唵中失去的。

自己更需要冥冥中所安排的那個長平公主外孫的身份,只是他擔心,當後有可能逮到朱三太子這最後的明皇室血脈之時。自己下得了手嗎?

凌嘯猛然一筷子夾住了最後一龍泉豆,嘎嘣一聲就吃下肚子去了。

一個飽嗝打出,凌嘯鼻中忽聞暗香隨風而來,笑道“姑姑。我今天哭了。”

“是嗎?呵呵,我今天笑了。”黛寧半點溫柔氣息都沒有地反相譏“糧食運到之後,我要兩百親兵。”凌嘯猛覺自己本就冒著油汗的額頭更加多汗,詫異地問道。

“姑姑,你在這西禪寺很安全啊,我馬上就要分兵下州府了。勤王軍本就是一個當三個在用,你幹嘛要兵?”黛寧微微側身,使得自己搖著的香妃團扇的風,能扇得到貌似很熱地凌嘯,口中卻是怒道“哼,都不是怪你這個傢伙,愣是喜歡那個沙皇皇后,偏生她說什麼仰慕中華文化。天天纏著我學什麼識字,還要學什麼服飾、語言、琴棋書畫竟是一個都不落下,你說本公主煩不煩?!”學東西去找好老師啊,再不成向她的通譯學學也成啊,找個t能學什麼?凌嘯也不住苦笑,葉卡捷琳娜還不是一般地匪夷所思,口中卻是馬連天“葉卡捷琳娜真是眼光獨到,一眼就看出來,我姑姑學步古今,識冠巾幗,有眼光。不過,姑姑,你真的會那些嗎?我還以為只有花魁…”猛然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凌嘯立刻滿臉通紅起來,怔怔地望著黛寧,深怕她發飆。不料黛寧卻大喜過望,伸出藕白的蘭花指揪著凌嘯的臉笑道“呵呵,乖侄女婿,想不到一語驚醒我夢中人啊,找個才雙全地名來教授她,不就行了麼,何必答應陪她去廈門廳?”凌嘯猛地站起身來,眉頭深鎖著在堂內走來走去,葉卡捷琳娜要去廈門廳,那可是海關總督設置的閩關所在,洋船林立,想必那洋人也是不少的,難道她想要借海路溜走不成。雖然自己同情葉卡捷琳娜,也深知索菲亞不會按照和約付款,但那都是明年才能揭曉的事情,如果現在葉卡捷琳娜就跑了,自己可不好代啊!不過,不許人家仰慕中華文明是不對的,正當地要求,和葉卡捷琳娜有共舞之情的凌嘯可不想打擊人家的積極

“姑姑,錢我來出,你幫我在福州城大選名,三五個,上十個都不成問題。我相信姑姑地眼光,這件事情一定要辦好,要是閩省無才情過人的名大家,我派三百人護送你去江浙,在那裡挑選。”黛寧嗖地一聲收了扇子,眼光幽幽地望著凌嘯,嗔道“你竟然對她這麼好?為了她,你居然要姑姑我大熱天到處跑?!”凌嘯連扇帶手地抓住,給自己扇著風,死皮賴臉地嘻嘻一笑,在黛寧的耳旁輕聲道“姑姑,要是你不想有十個美女在晚上陪你香帳夜話,我可以派其他人去的。”誘惑!好誘惑!

黛寧刷地反手一扇打在凌嘯的臉上,卻是十分地輕,怒哼一聲道“官船可不許小,護衛的船隊也不能少於五艘,海上可不太安全!”

“好的,我的姑,成!看來我也苦命,得幫你準備一張超大的了。”欣賞著黛寧那略帶羞惱地模樣,凌嘯嘎嘎而笑,他也不成想到,自己竟會有這麼**的創意。

正驚歎自己的創意,忽見胡駿在門外稟報“爺,不好了,泉州傳信來,靖海侯施琅前天晚上薨逝了。”凌嘯一下子呆住了,施世倫、施世驃按制都要丁憂守孝,康熙如果不奪情留用,湖北和福建水師,都有自己煩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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