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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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傳為釋迦牟尼的生,又稱浴佛。本該在此買魚放生,耕牛放耕,且要吃上一天素聊表應節,但,這僅是一般人家要做的事,對於墨香坊和施氏書堂的夥計,今不但有小銀錠可以拿,更有熱鬧可看。

雕版《金剛豔》本紅函套一千冊,除施龍圖留三冊,十冊送進大都給施二,施氏書堂自留二百冊出售外,剩下的在刷墨時就已被全國書商定了去。而石青杭細套的普通包背裝(元代免費的書裝訂式樣,將書頁摺疊對齊後,先在右側打三個小孔,用紙捻把書訂牢,再包上書衣),在墨香坊工人的努力下,二十天趕印三千冊,四月初八正式擺在施氏書堂的架上。

為了一睹傳說中彩的配畫,一瞧施三少爺親筆題配書名的雕版字,不管是不是讀書人,全往施氏書堂跑去。郗頑洛剛進城便聽到一片“金剛”之聲,行人來往議論不絕。

“他的魅力弗遠無界呢!”抱緊懷中包裹,買了串糖葫蘆,她往施氏書堂走去。走過一間茶坊,看到兩名青衣僧人立在牆邊,正拿著一本書低頭私語,完全不受背後茶坊中指指點點的影響。一名僧人嘴邊含著苦笑,另一名…呵,有點青面獠牙。

可以理解,她完全理解六慾昇天的僧人為何會化為夜叉。當心中高高在上神聖慈悲的佛被人寫成亂之徒,任誰都難以接受。偏偏城中津津樂道,傳得沸沸揚揚,這對寺院和僧人無疑是最大的挑釁,施龍圖則眉開眼笑,一掃年頭《華嚴經選注》成風時的怨氣。

真是個記仇的男人!想起魅的笑容,她心頭一跳,慶幸十天前搬回坊工廂房是明智之舉。

那晚吻她後,僕人的竊竊私語已經讓她很難受了,新的朋友桑芽竟然是伺候他洗漱的婢女,聽了言後便成天繞在她身後。所幸施伐輻差人傳話,坊中已修築完,暫住的工人可全數搬回。搬回墨香坊時,他正忙著雕版刻印和各地訂書的事宜,事後知道了也沒多說,偶爾來坊間查看,對她也是溫和微笑,看不出當晚的輕挑,連帶的當然是眾人一致的景仰。

休息,她本想進城找桑芽玩,施伐輻知道她要進城,二話不說給她一包家譜,說是二少爺前些天找了幾本東西想送她,讓她順道把家譜送到書堂去。

真會差使人!念歸念,她仍是老實地來到施氏書堂。

“郗姑娘,你可來了。伐輻說你一大早就出門了,怎麼現在才到?都快吃午飯了。”書堂管事施伐輪一見到她便大叫。

“這是輻管事要我給你的家譜。”遞上包裹,她靠在堂邊扇風。天氣不算炎熱,走了半天路.仍有些汗溼。

“多謝郗姑娘。”接過包裹給夥計,施伐輪親手送上涼茶“三少爺在微風樓等你,讓我見到你就讓你快點去。他等你。”

“他等我?”懷疑地瞟他,郗頑洛讓涼茶潤喉。

“啊,這是三少爺的習慣。只要見到坊裡的書受人喜歡,或是得了好書稿,總會請來四少爺和五少爺,有時酒樓小聚,有時遊湖泛舟,與兄弟分享喜悅之情。今我又尋得戲禪生的手稿一部,三少爺此時正在看呢,也許下個月又是一本《金剛豔》。”這種商家機密,施伐輪毫不在意地說給她聽,完全不怕她是其他商家的細作。

“輪管事,你不怕我告訴別人?”

“怕什麼?你是施家三大人,不幫三少爺難道去幫外…哎呀!”施伐輪滿臉笑意全被一口茶打掉,慌得夥計趕緊拿來抹布拭擦,就怕茶水沾到新印的書上。

“輪管事,你站邊一點。”夥計之一察看他身後的書。

“輪管事,你要擋就擋全嘛,幹嗎溜了幾滴到《秋蟲譜》上?這可是五少爺要的書。”夥計之二抱怨。

“呃…”等了半人不見有人拿抹布給他,施伐輪只得舉袖拭眼,待拭完臉上的水漬,就見到郗頑洛要笑不笑,對剛才不雅的行為完全沒有內疚“郗姑娘…”

“叫我頑洛就行了,在坊裡輻管事也是這麼叫的。”她溫婉的聲音憋著笑。

“這…不太好。”施伐輪有些儒氣地搖手。

他的動作讓郗頓洛腦中蹦出個奇怪的念頭“輪管事,你與輻管事和檀管事是不是兄弟?”

“呃?”微一愣,施伐輪點頭“是呀,我們三人各相差一歲。”他負責書堂和收集書稿。

“你們的名字是三少爺起的?”

“是。我爹想讓施老爺為我們兄弟起名,施老爺丟給三少爺,三少爺就給取了。”慶元城裡,為了孩子好養,通常四歲前隨便起個賤名,等四歲生時才正式起名。

“他當時一定正在讀《詩經》伐檀篇。”眨了眨眼,郗頑洛小聲嘀咕道。

“什麼?”只看她動嘴,施伐輪並未聽清。

“沒什麼。”放下茶水,她溫婉一笑“你說三少爺在傲鳳樓是吧,輻管事說他有東西給我,我先去了。”看了眼擁擠的書堂,烏辮一甩轉身便走。

她剛走,擁擠的書堂走進一位花枝招展的濃妝婦人,眼角有些皺紋,卻無損曾經美豔的事實。雖說才四月,她已經穿起了藍紗夏衫。

“夥計,包十個鵝形眉紋硯,五百張螺紋十箋、六百張明仁殿紙,太陽落山前我讓人來取。”’美婦人身上全是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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