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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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哥哥，你聽好了。過了穆清殿和延慶殿，就是皇帝哥哥聽政的崇聖殿，所以你要繞過崇聖殿往西走，穿過延福宮和麗澤門，就可以看到太醫院了。”宇文玥仔細代著，為東方無極說明整個皇城大概的位置，同時從枕頭下掏出一塊金牌遞給他。

“這是以前皇帝哥哥給我的令牌，見牌如見皇上，皇城內外皆可通行，沒人敢攔你，所以你可以大大方方進入太醫院跟太醫要天山雪蓮，拿了以後就儘快回來，玥兒在這裡等你。”東方無極搖頭，沒有接過令牌“不用了！你只要告訴我太醫院在哪裡，我自有辦法拿到天山雪蓮，令牌你自己留著，提防有人找你麻煩。”宇文玥輕輕一笑，偎入他懷中“我是鳳翾公主，連皇帝哥哥都不殺我了，還有誰敢對我不利？”

“你別忘了陸見風也在宮中，你的皇帝哥哥很聽他的話，萬一陸見風對他說了什麼不利你的話，那豈不是…”

“不必擔心陸見風，他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不會對我怎樣的。倒是你，你得小心，千萬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讓皇帝哥哥碰見，知道嗎？”宇文玥老母雞似的叮囑逗得東方無極忍不住哈哈一笑，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這丫頭，還沒嫁進東方家的門就先管起我來了，我要真娶了你，不知你會不會變成小母老虎哪！”他被她說服，伸手接過令牌。

宇文玥小臉一紅，毫不客氣地捶了東方無極一下“人家好心提醒你，你卻取笑人家，你…”東方無極湊過嘴親了親她“你放心，我知道你對我好，只認定我一個，所以我不會辜負你的！”原來東方無極答應宇文玥拿了天山雪蓮，就帶她離開京城返回金陵成親，難怪小丫頭要七叮嚀八代，生怕丟了相公。

她臉紅紅的，直瞅著他“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來。”他起身穿上衣服，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開門走入茫茫大雨中。

這場雨是從傍晚開始下的，直到現在三更時分，雨仍下得如豆子般大，伴隨著忽地從雲縫中竄出如金蛇行空的閃電，一閃一閃，將偌大的皇城照得一片陰森可布。

突然，一聲巨雷響起，聲音之大，彷彿打在耳朵旁般，震得耳朵嗡嗡作響，震得東方無極頭暈眼花，幾乎閃神，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他略略定了定神，沿著宇文玥所代的方向前進，先穿過穆清殿和延慶殿，終於來到崇聖殿前。

當他正想繞過崇聖殿走到麗澤門時，又是一聲巨雷打在屋宇上，而伴隨著雷聲同來的，是陣陣女子的哭泣聲。

“皇上，求您饒了琇琇吧！琇琇下次不敢了！”

“不敢？這次如果不狠狠罰你一頓，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誰才是主人！來人，繼續給我打！”苞著便聽到一下又一下的鞭打聲，以及淒厲的女子哀號聲，聽得東方無極眉頭一皺。這是怎麼回事？沒聽說過宇文烈是個喜歡動用酷刑的人，為什麼會…東方無極猛然一拍額頭。該死！他怎麼忘了，這個人並不是宇文烈，而是另一個人，至於這個人是誰他不清楚，也沒有興趣知道，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拿到天山雪蓮，然後帶著宇文玥離開這是非之地。回到金陵救母親的命要緊。

他略一低頭，正打算穿過崇聖殿門時，兩名宮女拖著一個衣不蔽體、全身傷痕累累的女子往外走。

那女子不住哭喊著:“皇上，不要把我送走！您要什麼我都答應您，只要不把我送走，您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皇上，皇上！”可崇聖殿裡安靜無聲，沒有人響應她。

一旁的宮女鄙夷地看著那女子，順勢推了她一把“走吧！皇上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更改，你還是乖乖的到教坊去伺候那些文武大臣吧！”女子淒厲地叫喊著，雙手緊緊攀住門檻，努力抗拒著不肯離開“皇上，我不走，我不走！我愛您啊！只要您讓我留下來，我願意替您做任何事，就算要我找雙兒姐姐來我都願意！”

“走吧！皇上不會再理你了，誰教你恃寵而驕、自作自受呢！”爆女譏諷著，拉起女子的雙臂就要往外拖；突然，宇文昊冷冽的聲音傳來:“等等，朕還有話問她！”女子喜出望外，忙抬起頭，看著那緩緩走出來的拔身影“皇上，您不送我走了？”宇文昊走近她緩緩蹲了下來“琇琇，你剛剛說你願意替朕把雙兒找來？”那個叫琇琇的女子一楞“皇上…”他托起她的臉，盯著她狼狽不堪、滿是血痕汙漬的臉瞧著“你知道朕這輩子最想要的女人就是你的姐姐襲雙雙，只要你能把她帶到朕的身旁，朕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願意嗎？”襲琇琇眼中充滿著無法置信“我…”見她猶豫，宇文昊眼神一冷，甩袖站起身“不願意？來人，將她貶為軍送到前鋒營去！”襲琇琇臉倏地慘白，忙抓住宇文昊的衣袍道:“皇上，琇琇願意，只要您肯要我，肯讓我留在您身邊，我願意把雙兒姐姐找來。”宇文昊出一抹陰沉的笑“好，你答應過朕的事千萬不能忘了，否則下次你所面對的不只是皮鞭，而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知道嗎？現在到裡面去把衣服脫了，朕今晚要你陪寢。”襲琇琇喜孜孜地一叩頭“琇琇知道，琇琇會竭盡所能的伺候皇上，讓皇上滿意的。”宇文昊冷冷一點頭，轉身就往崇聖殿走。臨去前，他瞥了眼一直靜靜站在廊柱旁觀看的東方無極，眼神中有詫異、有讚賞，以及一抹難以形容的複雜。

東方無極知道宇文昊在看自己，他不動聲的垂手而立，不讓他看出異樣。

等宇文昊一走，東方無極隨即趕往麗澤門找到太醫院。果然不出宇文玥所料，當他出示令牌後，太醫院的太醫二話不說便將天山雪蓮拿給他，還順便給了他另外一包東西，說是皇上要的。

東方無極一併接了過來，隨即大跨步走出太醫院，心裡充滿喜悅與不敢置信。

真是太令他驚訝了，想不到他這麼簡單就拿到了天山雪蓮！他原本以為自己此番前來京城恐怕是凶多吉少，因此事前早想好了各種可能，打算萬一遇到不測時，還能有個補救。不意他遇上了宇文玥這個小妖，並在她的幫助下順利取得天山雪蓮。

想到宇文玥，東方無極俊美的臉上不出一抹笑。這丫頭雖然胡鬧、調皮，辦起事來卻一點也不含糊，看樣子他得好好謝謝她了。

東方無極輕笑著，腳步不自覺加快。

但不知是他歸心似箭所致還是傷勢末愈，走著走著，他竟覺得頭昏。

他忙停了下來運氣疏通經脈，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不這麼做還好，一運氣之下，氣血頓時整個往腦門衝，得他頭暈目眩，不一會兒便不省人事的昏倒在地。

當東方無極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上，一張很大、很舒服的上，四周幃幔環繞，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清香。

“你醒了？”一道男子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

東方無極一楞，轉過頭去，赫然看到宇文昊坐在前“你不是…”宇文昊點頭，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東方無極俊美無儔的好看面容。他從沒想過一個男人可以長得這麼好看，好看到教人捨不得移開視線“你是東方無極吧？”

“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但我聽玥兒是這麼叫你的。”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想做什麼？”東方無極邊說邊想坐起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原來他的手腳都被人綁得死死的“你綁住我做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宇文昊瞅者東方無極，眼中閃過一抹怪異“我要你！”東方無極一楞“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