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手從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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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道:“聽聞上月在聖臺上,閣下以一機關連勝數場,不知可有此事?”

“這個…”逍遙郎君道:“當宴上,大家為的都是飲酒助興,勝負不必掛懷。”鍾晉道:“今之賽,閣下是否仍以當機關出場?”

“正是。”逍遙郎君應。

“那麼…”鍾晉停了一道:“今這場賭鬥,你我可否加上個小小彩頭?”

“哦,什麼彩頭?”逍遙郎君含笑問。

“如果在下勝了,便請閣下身邊的這位佳人將面紗取下如何?”鍾晉道。臺上登又騷動起來。

小玄心道:“這彩頭有些無禮了!”逍遙郎君依然微笑:“敢問大師,這是為何?”鍾晉道:“江湖上隱有傳聞辟宮無瑕仙子當年出走,乃與閣下有些干係,不知此傳是真是假?”

“的確如此。”逍遙郎君即應,彷彿在說一件平常不過之事。臺上一片譁然,許多人竊竊私語。辟宮乃地界正派之一,素來嫉惡如仇,同天道閣、蜀山派一道被譽為魔的死對頭,派中高者如雲,當世五位宮主,不但修為極高,且個個風華絕代顏傾城,令諸界魔既痛恨又垂涎。

不想就在盛極之時,突生變故,四宮主雪羽仙娘楚靜妤出走,五宮主無瑕仙子呂嫣瑩失蹤,從此元氣大傷。辟宮為此一直耿耿於懷,對外緘口不言。

但各界隱傳兩位宮主已墮魔掌,其中一個似與妖界某個大魔頭有干係。另一個更是不堪,疑給東海逍遙門擄去,然而真相卻有如雲裡霧中,至今未明。

鍾晉微愕,此事兇險隱秘,而且此時耳目極眾,原本以為對方會矢口否認,又或者避而不答,沒想卻是回答得如此乾脆。

隔了好一會方道:“吾師弟與辟宮有些淵源,當宴上,曾出言求證,雖說唐突,豈料閣下身邊這位佳人借比試為名,竟將吾師弟命共修的甲兵擊毀,這也未免太過了吧。”小玄恍然:“原來此人是為他師弟出頭來的!”

“閣下的師弟是?”逍遙郎君俊目微眯,似乎想不起是哪個。

“少門主忘啦?多半就是那夜跳出來要瑩姐姐和妾身摘下面紗的那個矮東瓜唄。”旁邊的蒙面麗姬道,聲音嬌清脆,十分悅耳。

東臺上突有一人站起,身形矮胖滾圓,正是鍾晉的師第祝仲,指著場中破口大罵:“你這妖女!

敢情真是西海那小賤人麼,身子被辱,非但不知羞愧苟存於世,竟還與東海賊同合汙,當真辱沒了水族海界,丟光了你老子的顏面!

而今沒臉見人,便只好成藏住捂住麼?”小玄聽他罵得極為不堪,眉頭微蹙,正不明所以。

忽聽見鄰席的賀天雕小聲道:“這女人便是當年給逍遙郎君劫去的西海龍九公主麼?看來果真屈從了那賊!”賀震元低聲喝道:“莫要多言!”小玄又瞧了瞧那逍遙郎君,心忖:“此人贈皇帝穢藥,而今又有好些人出言斥罵,只怕真是之類,可惜這副好模樣了。”天相宗為地界之中入世的名門大派,門徒眾多影響廣遠,名頭聲勢原本與天機島相近相仿,但近年來皇朝重用天機島門人,皇帝更奉其大長老卜軒司為國師,兩派聲勢方才有所拉開。

天相宗許多門人甚是不甘,祝仲便為其一,他擅御土遁系甲兵,名望甚高素來自負,踏足玉京。

原本想同天機島爭些高低,豈知衝撞了逍遙郎君,甲兵盡毀威風盡折,遂急馳回門中求援,將師兄鍾晉請來參加仙靈大會,尋機討回顏面。

正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雙方在首輪比賽便遇上了,逍遙郎君面一沉。鍾晉森然盯視著他,袖裡的手虛捏印訣,場上的銅獸蓄勢待發。

蒙面麗姬左臂忽抬,一隻美得令人心跳的手自滑落的羅袖中了出來,另一隻手捏著條杏底銀花帕子湊近,開始將自己的左掌一圍圍裹住,唯俏若筍尖的玉指。眾人不明所以,卻盡給她那纖手與美態引住。

“可惜了這條帕子。”逍遙郎君微嘆了口氣,望向對面:“既然如此,加點彩頭也並非不可…倘若這邊僥倖贏了呢?”

“閣下只要能贏,隨你便是。”鍾晉淡淡道。對方雖給天子奉為上賓,但不過是依憑奇巧技得寵,無非就是一個偷香竊玉的賊,這樣的渣穢。

他還不放眼裡。逍遙郎君徐徐道:“那就這樣,倘若這邊勝了,便要你師弟滾下臺來,給我女人磕三個響頭,否則…即便逃回神兵嶺,只怕時也無多了。”臺上眾人心皆一凜,鍾晉更是面丕變,森然道:“爾有這等能耐?”

“到底賭不賭?”逍遙郎君輕聲道,他容顏無比俊美。

此刻嘴角似掛著絲笑,然卻令人莫明生寒。鍾晉尚未回答,驀見對面影子一閃,對面的蒙面麗姬已消失不見,急喝道:“小心!”東臺上的祝仲倏地眼前一花,耳中炸起啪啪數聲脆響,面上劇痛,驚怒擊,猛然發現兩腕被制,卻是給一條閃耀著波光的藍綾帶捆在一起,半點動彈不得。

直至這時,眾人這才瞧清蒙面麗姬出現在東臺之上,裳飄帶舞地凌空懸在祝仲席前,那隻纏裹了帕子的手正在緩緩收回,而祝仲鼻口淌血,那張原本就肥胖的臉高高腫起,轉眼已將眉目擠得歪成一線。

“幻影煙波,舉步千里!龍族的絕頂身法。”賀震元輕喝道。***眾人皆望東臺,只見蒙面麗姬徐徐飛退,飄至演武場上方,方才回身降落,身姿婀娜宛若凌波仙子。

直到此刻,祝仲方才如夢初醒,猛然站起,驀覺頭昏眼花,瞬又跌坐回椅中,鼻口依然血不止。

蒙面麗姬將腕一揚,纏裹手掌上的帕子忽然片片破碎,化做漫空蝶舞,卻是嫌棄沾染了汙穢,將之毀去。

整個過程迅如電光石火,殿中人大多沒瞧清楚,小玄卻是在蒙面麗姬足尖離地的剎那,北溟玄數隨念即生,接下蒙面麗姬如何飛空,如何制敵,如何得手皆瞧得明明白白,但覺賞心悅目美不勝收。

“可惡!竟敢偷襲傷人!”鍾晉怒喝,念頌真言,催動狴犴銅獸直撲對面兩人。逍遙郎君微點了下頭,蒙面麗姬將畔法囊輕輕一拍,輕喝了聲:“疾”猛見兩人跟前多了只怪物,方才踏入場中,已跟勢若奔雷的狴犴銅獸撞做一處。但聞“哐”的一聲大響,怪物紋絲不動,狴犴銅獸卻滑錯開去,兩隻前足重重地釘入地面,劃破數尺石板方才止住衝勢。

眾人這才瞧清,截住狴犴銅獸的是個上半身為蟹、下半身為人的怪物,舉著兩隻巨鉗似的螯,通體青黑身形雄闊,十分之威武。肢節、膀處皆有規則的縫隙,顯然是機關一類。

惹眼的是在它的腹處嵌著個凸出的圓形物事,上刻晦澀難明的古拙圖文,泛著層淡淡的藍光。

“敢情這傢伙便皇帝所說的那隻‘蟹霸王’了!”小玄心忖。

鍾晉微一錯愕,急馭狴犴銅獸再度猛攻,蟹怪舉螯相,震耳聾的巨響接連炸起,間中還夾雜著極其刺耳的金鐵刮擦聲,臺上許多人捱受不住,紛紛捂住耳朵。

兩隻怪物體形大小相仿,位處演武場邊沿鬥,那蟹霸王背靠邊線,只要後退一步便即出局。

然而任狴犴銅獸如何瘋狂撲擊,始終就如怒中的礁岩巋然不動。鍾晉心中震詫,他這狴犴銅獸乃是以天相宗絕頂的御甲術煉就的甲兵,用料異樣繁複珍罕,能開山裂石摧金碎鐵,自煉成以來罕逢對手。

今趟赴會,既是要為師弟討回顏面,亦是衝著奪魁而來,豈料僅於第二場便遇見了強敵,一輪猛攻,竟然佔不到絲毫上風。

而逍遙郎君卻是面含微笑,一手揹負身後,一手袖內掐訣,玉樹臨風般立在那裡,無比的輕鬆自如。甫一手,臺上眾人便已瞧出孰強孰弱,知曉鍾晉來頭的人更是暗暗吃驚。

“難不成這廝還未盡全力?區區一個賊,怎會有這等厲害的機關?”鍾晉愈來愈驚,又思今若敗,報仇不成事小,天相宗叫朝廷看低事大,不五內如焚,突爾將心一橫,靈力急提,五指捏了個古怪印訣,卻是不顧以命共修的甲兵就此虧損,催盡平所藏所蓄,將攻擊力催升至極限。

陡見狴犴銅獸通體亮芒大放,攻勢驟然疾猛逾倍,犀象大小的巨軀赫然拔地而起,泰山壓頂般狂拍狠掃,聲勢無比駭人。蟹霸王巨螯左格右擋。

但已招架不住所有的攻擊,肩膀身上接連給擊中,足下石板盡數破碎,兩腿一寸寸地陷入地面。

“叫你知曉吾天相宗神兵的厲害!”鍾晉獰聲厲喝。

“果然還是天相宗的甲兵更強!”臺上的賀天雕道。賀震元卻沒開口,眼睛盯著蟹霸王的下盤,那裡也太穩了,與眼前的劣勢並不相稱。

小玄也覺哪裡不對,他瞧的卻是逍遙郎君的嘴角,直至此刻,那裡似乎仍掛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天相宗之甲兵,也不過爾爾!”逍遙郎君忽道,笑意一收,手從袖出,掐了個新的印訣。鍾晉正痛快,突見蟹霸王腹處的凸物盪出一圈水波似的湛藍芒彩,芒彩中閃耀著數枚他完全陌生的符印。

然後就瞧見兩隻巨鉗似的螯擊中了狴犴銅獸的肚子,赫然擊破了硬勝金鐵的體表,深深地搗入銅獸的身軀內。

他大吃一驚,尚未明白怎麼回事,場上形勢已經反轉,蟹霸王將狴犴銅獸掀翻在地,兩隻巨螯輪翻出擊,接二連三撞入其軀體,搗出一個個可怖的大

場邊的鐘晉怒喝著變換印訣,竭盡全力扳回局勢,這時蟹霸王兩腿已從陷坑裡撥出,龐巨的軀體幾乎整個騎到了狴犴銅獸上,高擎巨螯毫不留情地朝下砸落。鍾晉心中萬般不解,他那堅不可摧的的狴犴銅獸此刻怎麼就似紙紮泥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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