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章不隨水即隨風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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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瑜索也不管不顧了，語氣也硬了起來，“我是你們方總的太太，半個小時之內，我一定要見到梁貞，否則你這個前臺也不用在方氏幹了！”人生的頭一次，淺瑜用這般霸道無理的語氣對別人說話，說完之後，她竟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痛快！她想到平時方唯寧總是這樣態度，大約，這樣霸道的態度於他來說其實是一種享受吧？

前臺的小姑娘被她這話說得一愣，這人沒開玩笑吧？就她這樣普通的打扮，會是傳說中的方太太？但淺瑜那頗有氣勢的表情的確讓她心下惴惴，為了保險起見，她立刻將電、話撥到了秘書處，再轉到梁秘書的辦公室。睍蓴璩傷梁貞聽前臺說完，沒幾分鐘就親自下了樓來。

她跟隨方唯寧多年，深知淺瑜在方唯寧心中的地位，可以說，淺瑜是他最心尖尖上的人，無人能及。

淺瑜站在一邊，終於是看見電梯口那邊，一個身著黑套裙的女人疾步走過來了，不是別人，正是梁貞。梁貞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保養得好，所以一點兒也看不出什麼歲月的痕跡，有的只是幹練和老成輅。

梁貞走得急了些，所以在她面前站定下來，還有些，“方太太，你怎麼過來了？”前臺的小姑娘張嘴，一臉愕然，原來她真的是方太太啊？天啊，她竟然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boss的夫人，這下死定了！她趕緊道歉，“方太太，對…對不起，剛才的事情我…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她剛上班一個月，連試用期都沒有過，不會直接被炒魷魚了吧？

淺瑜沒時間也不想跟她一個小姑娘計較，她轉頭對著梁貞，“我有些事情想問你，梁秘書！婭”梁貞心思通透，大概也能猜得出來她的來意，於是點點頭，“如果不介意的話，去我的辦公室吧？”淺瑜點頭，她還有什麼好介意的？

電梯到了27樓，出了電梯門左轉，便是大大小小的格子間，每個格子間裡都坐了人，這不過是方氏總部一個部門的分支而已，她記得方唯寧有一次曾跟她提過，方氏總部和那些子公司的員工加起來，大概有八千多人，的確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梁貞恭敬地跟在淺瑜身後，他們的路過引起了格子間裡許多目光的注視，但很快，他們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敢再看，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可見，梁貞平時管理手底下的人，的確是很嚴厲的。

終於到了辦公室，淺瑜立刻問她，“梁秘書，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唯寧在哪兒？”她轉身，目光灼灼的盯住她。

梁貞並沒有迴避她的目光，而是直接與她對視著，見她面憂慮，梁貞道:“我和方太太一樣，也不知道方總在哪兒，航空公司那邊已經確認過，名單裡面並沒有方總的名字！”

“不對！你說的名單只是那一趟航班的，我猜，或者方唯寧是還在國外，或者他是乘了另外的航班回來！你一定知道他哪兒，對不對？”淺瑜繼續問。

雖然她分析得有道理，可是梁貞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上飛機之前，方總的確給我打過電、話，可是…可是後來我就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我也聯繫不上他！如今整個方氏上下，我只說是方總出國度假了，但也只是拖得了一時而已，如果再沒有方總的消息，公司上下難免會人心不穩！”的確，這麼大一個公司，沒有掌舵人在怎麼能行？

淺瑜看得出來，梁貞是真不知道方唯寧的行蹤，但至少能肯定的是，在飛機出事之前他和梁貞的確是有過聯繫的。

“幸苦你了，梁秘書！可以答應我嗎？如果唯寧再打電、話給你，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好嗎？我有一些話，一定要跟他說清楚！”淺瑜說道。

梁貞看得出她眼中的焦急，點了點頭，“好的！”淺瑜嘴角動了動，當作是回應了，“那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方太太！”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真的！”淺瑜阻止道。

梁貞也沒有強求，仍舊是點頭。

辦公室裡，梁貞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前。她看了一眼窗外，天空濛上了一層灰，陰陰沉沉的，大廈林立的城市裡，汽車川不息，延伸到遠處。在這個大都市裡，包含了太多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然而很多人卻視而不見，大約是眼睛蒙了塵，所以遮住了自己心。但願，這陰霾早散去，但願，明天會是一個天朗氣清的好子！

她這一刻的愣神，手機已經響了，這幾天方總不在，她忙得不可開，電、話也一直沒停過，所以這一刻她以為又是客戶打來的，但看清來電顯示的時候，她顯然是沒想到。

“喂？”

…

淺瑜一個人從辦公室走出來，那幾十雙眼睛分明有意無意朝她這邊看過來，若是擱在以前她定然會覺得彆扭和恐懼，可是這一刻，好像也沒什麼好怕的？她站直了身子，邁步離去，她是方唯寧的太太，是名正言順的總經理夫人，她怕什麼？

離開方氏，淺瑜並沒有立刻回方家，她坐在出租車上，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這個時候，已經是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周遭的燈都亮了起來，那無數盞燈璀璨奪目，構成了絢爛華麗的萬家燈火，許是她想念過了頭，在一閃而過的路燈燈光下，她總是看到方唯寧微笑著的一張臉！

自他離開之後，再沒跟她打過電、話，也沒有聯繫過她，若不是確認了名單上沒有他的名字，淺瑜一定會覺得他是出事了。她再次撥了他的號碼，依舊是那串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她失落地掛了電、話。

不知不覺中，出租車已經停在了任華醫院門口，是的，她是來找丁凱哥哥的。今天她和丁凱哥哥的電、話打到一半就斷了線，想一想，淺瑜還是決定來對他說聲抱歉。她的確是不能跟他一起去g市了！

丁凱剛好下班，和同事接好工作，他便換下了白大褂，穿一件咖啡的皮夾克，襯得人多了幾分英氣。

他拿了自己的挎包，正好要走，就見淺瑜站在門口，什麼也不說，就那麼一直保持著沉默。丁凱記憶之中的淺瑜，是經常喜歡笑的，她那時候帶著幾分稚氣，幾分古靈怪，卻就是讓人移不開眼睛，只要沾染到一點兒，就會被染。

如今，丁凱只看得到她眼中的憂傷，以及愧疚。

丁凱想，他這輩子最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她痛苦時沒能陪在她的身邊，如果那時候他陪在她左右，今的一切，或許都會不同。

白天的時候，她一直跟他說對不起，對不起…

丁凱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三個字，從來不是！

“丁凱哥哥…”

“你不會又要跟我說對不起吧？”他笑了笑，故作輕鬆地反問。、的確，淺瑜來這裡，就是想當面跟他道歉的。被他這麼一反問，淺瑜的那句“對不起”哽在喉嚨，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丁凱問:“一起去吃晚飯怎麼樣？”淺瑜沒有拒絕。

外邊下起了濛濛小雨，絲絲膩膩的小雨在夜中飄著，在路燈的映襯下，若隱若現。

晚餐的地點是由他定的，是一家高檔餐廳。餐廳裡亮如白晝，歐式的裝修風格顯得高雅大氣，丁凱和她一前一後跟在服務員後邊，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了。窗外，雨還在下，地面已經溼了，和夜混成一團。

她看了幾眼菜單，忽然想起以前和方唯寧出去吃飯，他總會問她吃什麼，每次都是不同特的餐廳菜館，檔次不一，可淺瑜不想費那個神去點菜，就總是讓他決定，但不可否認的是，每一次的菜她都很喜歡。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他一定都知道吧？可是為什麼，她以前就是沒有察覺到呢？

“這個時節的大閘蟹很不錯，要不要嚐嚐？”丁凱問她。

淺瑜對大閘蟹談不上喜歡，但見他似是喜歡，就點了頭，“好啊！”確定了主菜，再配上兩三道這個時節的招牌菜，足夠了。

不一會兒，清蒸的大閘蟹便上了桌，很大的幾隻，的確是讓人很有食慾。淺瑜很少吃大閘蟹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吃的時候太費力氣了。丁凱幫她夾了一隻，她低頭看了一眼，有些難以動手。想一想，她還是先把想要說的話都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