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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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走近一看，不覺出笑意。

“你在那兒翻什麼？那裡頭全都是我的東西。”盛淵被她嚇了一跳，抬頭瞪她，接著又回頭看眼前的物品，喃喃道:“這些東西…這不是…”實在太眼了，悉的兒時回憶如水向他湧來。

他逐一取出它們，仔細的翻看把玩。這裡有一隻小木偶、一把小木梳、串珠做的小手環、紙折的小貓小狽，還有稻草編的蚱蜢，胭脂盒子，髮釵耳環，緞面繡花香囊…

“怎麼啦？這都是你送我的，你不記得了嗎？”吉人彎湊過來，倚在他身旁笑說。櫃子到都快滿出來了，從以前到現在，他送過她的禮物可真不少呢！

盛淵打開一隻紙匣子，裡頭散置著幾隻蚊子大小的彩紙鶴，還有一條斷了的絲線。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支，全都皺巴巴的躺在盒子裡。

“這…”盛淵把盒子湊到吉人眼前，茫然問道:“還有這個？你不是說生氣扯爛了？”

“是啊，我是說扯爛了，又沒說丟掉了。”吉人伸伸舌頭，衝著他笑。

“你留著這個做啥？”吉人莫名其妙的扁起嘴。

這些小時候的玩意兒，她一個不差，將它們保存得這麼好，還以為他見了一定很動呢！無端端生什麼氣啊？

“那些又是什麼？”盛淵又指著角落一個竹蔞子問。

那竹簍子裡也有許多小紙鶴，堆得像座蚊子山似的，他可不記得自己曾經送過她這個——嘖嘖，瞧這數量，就算吃飽撐著，不眠不休的天天折，也要耗費大半年工夫吧？

這又怎麼回事？啊？

難道除了他之外，還有別的男人對她大獻殷勤嗎？

莫非是那個蘭——“什麼呀，那都是我折的。”吉人橫他一眼，眼眶頓時委屈地漲紅。

“你出遠門的時候折的，我想念你嘛，想你才折著玩，你發什麼脾氣——”盛淵聞言又怔住了，傻傻的看著吉人。

因為想念他才…

等等，如此說來——“我不是發脾氣，我是…是…”盛淵五味雜陳，默默盯著她，尋思了一會兒，突然從椅子站起來，生氣的朝她大喝，“差點就被你氣死了，讓開。”吉人嚇得後退一步。

還說不是發脾氣，他到底有什麼病？

“氣死我了——”盛淵怒氣衝衝的，繞過她轉身踏出房門，腳步一路急促，好像身後有人追趕似的。

真奇怪，他氣什麼啊？

“怪人一個…”吉人皺皺鼻頭，回頭一看，她的寶貝都亂了，把人家東西翻出來玩，玩過了也不收好。

到處得一團亂，自己居然生氣走掉了，怎麼這樣啊！

哈哈哈哈哈——他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下第一等，蠢蛋中的蠢蛋！

唉…他怎麼會這麼愚蠢，又如此小心眼呢？

女人不會無故保留男人饋贈的小東西，何況還細心收藏，視若珍寶。

除非是心存愛慕——原來吉人和他一樣，從小就已經偷偷認定他了。

偏偏他眼拙沒認出來，吉人也沒開口，枉費他們各自相思多少年，若非那場陰錯陽差的拋繡球招親，他們豈不錯過了？

盛淵神思恍惚，嚇得一身冷汗，好險啊！

吉人整個下午都待在閨房裡，抱著孩子，哼著歌兒哄他睡，又整理盛淵翻亂的雜物，遇有好玩的小玩意兒，就拿來把玩一番。

孃丫鬟們偶爾進來問問看看，沒什麼要緊事，一眨眼就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