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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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在但尼爾的供詞之中,找到了一些警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準備向但尼爾發問。他脾氣雖然暴躁,可是卻是一個十分出的情報工作者,凡出的情報工作者,必然都十分善於控制自己的脾氣。

所以,當但尼爾走進他的辦公室時,看到上來的是一個身子又高又瘦,頭髮半禿,看來樣貌十分普通,有著典型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種的高削鼻子的老者,雖然瘦,可是神奕奕,目光更是銳利之極。當兩人握手的時候,爵士直視了但尼爾幾分鐘,看人但尼爾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

兩人坐下來之後,爵士開門見山:“請你把那天發生的事,再說一遍。”但尼爾來的時候,已經知道索利爵士的身分,是一個職位很高的情報官,所以他有他自己的打算,這時,他微笑著:“雖然國民應該和政府合作,但是我也不想被當作傻瓜一樣隨人指使,我要先問幾個問題!”索利爵士攤開了手,表示沒有問題。

但尼爾問:“那個…失蹤者是什麼身分?”索利爵士半秒鐘也沒有猶豫,就把達文博士的身分講了出來,因為在自由社會之中,像達文博士失蹤這樣重大的事,本不可能對公眾稍作隱瞞,就像以往六宗“意外”案件,也都經過傳播媒介的報導一樣,所以但尼爾一聽,整個人直跳了起來!不斷揮著手。

他是個神秘小說家,對一切神秘的事情都很留意。

當同一個研究所的高級科學家,接二連三地“死於意外”之後,報章雜誌上,早已議論紛紛,但尼爾自然也曾留意。所以他一聽之下,才會到震驚。

他結結巴巴地道:“就是…就是已經有六個人死於意外的那個研究院?”索利爵士盯著他:“是,那六宗,不是意外,是謀殺,是巧妙之極的謀殺,而這一宗是綁架,是巧妙之極的綁架。達文博士的地位十分重要,我不相信你會參與綁架工作,但是我希望你照實說出當時的情形!”但尼爾一聽,臉脹得通紅:“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話!”索利悶哼了一聲:“你說,曾聽到達文的車中,傳出一下叫聲,叫的是什麼?”但尼爾道:“我沒有聽清楚,你何不問那紅髮‮婦少‬?她是博士的什麼人?”爵士冷冷的回答:“秘書,她等一會也會來--車子撞向那堵牆的情形,你沒有看到?”但尼爾苦笑:“當時霧很濃,看不見,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堵見鬼的牆在那兒!”索利望了但尼爾一眼:“你是故意這樣說,還是順口說的?”但尼爾用力一揮手:“我不知你問的是什麼見鬼的問題,什麼叫故意、順口?”索利笑了一下:“有趣之極,那堵牆,當地人就叫它‘見鬼的牆’,並有一段鬼故事。”他接著道:“建這堵牆的目的是由於很久以前,駕車--當然是馬車,經過那條路的人,都可以看到路邊鬼影幢幢,使得駕車的人和馬匹都受驚。後來,有人記住了鬼出現的正確位置,在路邊建了這堵牆,恰好擋住了總在這裡出現的鬼--附近幾個村莊的人,一直在維修這堵牆!”索利又道:“有了這堵牆後,晚上駕車經過的人,就看不到鬼--被牆擋住了!”但尼爾再地想不到和索利爵士見面,竟然會聽到這樣的一段話!

他同時也到,做為一個神秘小說作家,他的想像力絕稱不上豐富。那“見鬼的牆”的來歷,和它的擋阻鬼影的作用,他就怎麼地想不出來。他張口結舌了足有大半分鐘,才道:“你不相信我的供詞,是因為我所說的情形太怪異!”爵士“嗯”地一聲:“可以這樣說。”但尼爾叫了起來:“可是件剛才說的故事,比我的敘述更加怪異!”爵士像是早已知道他會有此一問,立即回答:“我說的是傳說故事,我希望你所說的是實在的事實!”但尼爾不住的搖著頭,他有點無法控制他的動情緒,他在一分鐘之後,才略微鎮定了下來:“我所說的一切,全是事實,找到那東方男子和那個美女,他們可以為我作證。”爵士悶哼一聲:“磚堆中有一種力量,把本來只被壓住了上半身的人硬扯了進去--你是不是認為每一磚塊頭之上,都有鬼魂附著?”但尼爾翻著眼:“不是沒有可能!世上,什麼怪事都有,不是沒有可能!”索利爵士走近但尼爾,他的個子高,來到近前時,他略低下頭,盯著但尼爾看。但尼爾說的本來就是實話,所以也毫不畏懼地回望他,兩人正在僵持著的時候,有人敲門,爵士應了一聲,門外有人道:“簡珍小姐來了!”索利這才把視線移向門:“請進來。”門打開,進來的是那個俏麗的紅髮女郎。

但尼爾直到這時,才知道她的身分和名字,自從那一天離開了醫院之後,他還沒有見過她。

但尼爾先向她揚了揚手,簡珍的神情有點惘,掠了掠發,但尼爾道:“事發那天,你昏不醒,是我送你到醫院去的啊。”簡珍的聲音十分輕柔:“謝謝你。”然後,她轉向索利爵士:“我一直昏不醒,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點也不知道。”索利爵士指著但尼爾:“這位先生說,在撞車之前,他聽見你們的車子中,有一下呼叫聲,那是誰發出來的,為什麼要呼叫?”簡珍皺起了眉,思索著,紅頭髮的女郎,通常給人以堅強和剛烈的覺,可是這時,簡珍卻楚楚動人,看來很惹人憐愛,但尼爾在一旁,自然而然,用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慢慢想!”簡珍回報但尼爾的是一個充滿了溫情和謝的眼

她開始說話,在一開始的時候,語氣不是很堅定,但不多久,她說的話,再也沒有猶豫的成份,顯然她完全可以記起當時發生的事。

簡珍說著當時情形的時候,索利爵士和但尼爾都用心聽著,索利的問題很多,但尼爾很少出聲。

但尼爾和簡珍兩人都不知道他們的手是什麼時候開始握在一起的,或許是說到緊張時,聽的人也緊張,兩隻手卻自然握到了一起。

當他們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互相握緊了手的時候,並沒有立即鬆開手來或者是其中哪一個略鬆了鬆手,另一個卻握得更緊,總之,他們仍然握著手就是,他們互望著,心中都有異樣的覺。

但尼爾和簡珍兩人,這時心中所產生的那種異樣的覺,自然是男女之間情愛的開始。

為什麼忽然強調這一點呢?因為但尼爾和簡珍,本來是絕不相識的陌生人。

若不是由於那宗意外,他們一生之中,可能都不會見面,這是自然力量的十分奇妙的安排,值得一提。

其實,世上任何男女相識、戀愛,都是由大大小小的意外事件所造成的,作這種安排的自然力量,大都不可思議,也奇妙到不可思議。

其次,但尼爾和簡珍情迅速發展,成為一雙愛侶之後,對整個故事有相當大的影響--這一點,看下去自然會明白。很多轟轟烈烈的愛情,開始的時候,或許只是一剎那的互相凝望,或許只是一下無意的碰撞,但尼爾和簡珍,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手,也並不特別,只不過,說明了簡珍敘述的話,自有其引人之處而已。

簡珍這樣開始她的敘述:“那天的霧十分濃,實際上,這幾天早上的霧都很濃…”早上,霧相當濃,公路上車子多,行車緩慢,達文博士雙手扶著駕駛盤,不斷地拍打著,神情顯得很不耐煩,他子急,這一點和他科學家的身分不是很適合,可是他只是生活上急,做起科學實驗來,失敗一百次,他還可以吹著口哨,神情輕鬆地再做第一百零一次。

簡珍是他的秘書--她不是科學家,博士所研究的項目,她一竅不通,博士是聲波研究的世界權威,可是簡珍只怕連人耳所能聽到的聲音頻率,最多到兩萬赫茲都不知道,就算對她解釋,有許多聲音,人耳功能無法聽到,她也只會睜大眼睛現出惘然的神情。

可是,簡珍卻是一個極好的秘書,記得博士一切要做的事,及時提醒他,替他推掉無聊的約會,替他覆信,等等瑣事,全落在簡珍的身上,所以簡珍對博士的生活程序,十分清楚--只有這個早上是例外。

這個早上,簡珍到達辦公室時,恰好達文博士面走來,一看到她,就向她作了一個手勢。

簡珍和博士一起工作已有三年,自然知博士各種手勢的用意,那是“跟我來”簡珍就跟在博士的身邊,一起向前走,博士的神情相當凝重,看來心事重重--這也是很常見的情形,博士的工作十分繁重,自然也常在思考。

不一會,簡珍就知道,博士是走向停車場去。隸屬於國防部的科學研究院,那是蘊藏著最多國防軍事機密的所在,所以衛森嚴,軍裝的、便裝的保安人員極多。簡珍心細,她發覺一路上,十個保安人員向博士打招呼,博士只回答三、四次,這和他平時的作風,大不相同,才知今早他一定有些特別。

一直到了博士的車子旁,簡珍才忍不住問了一句:“博士,我們到哪裡去?”她不問還好,一問,博士的回答,令她幾乎把手中的文件夾,跌到了地上!

博士的聲音聽來惡狠狠,他說的是:“到哪裡去?見鬼去!”達文博士是一個典型的紳士,單是說起話來“請”和“謝謝”不絕於口,雖然簡珍到他今早的神態有異,可是也絕想不到他會議出這樣的話來!

簡珍當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後來她說,她在那幾秒鐘發呆的時候,還以為博士一定會向她道歉的,可是博士卻沒有道歉,反而十分憤怒地打開了車門,坐上了駕駛的位置。簡珍在那一剎那間,委屈得俏臉通紅,幾乎想哭。她只是隨便問了一句,卻料不到惹得博士發了相當大的脾氣,而且一反常態,也不替她打開車門!

簡珍決不定自己是不是應該上車,博士已經在車中叫了起來:“快上車,我要你作一個見證!”(簡珍在講到這裡的時候,有一個短暫的停頓。索利爵士問:“請你把和博士所說的那兩句話,再重複一遍,並且儘量模仿他當時的語氣。”)(簡珍照著爵士所說的重複著,可以聽出,博士在說“見鬼去”的時候,不單是生氣時的氣話,倒像是另外還有什麼別的意思在內。)(簡珍的補充是:“博士從來不說話,他是一個典型的君子!”)(爵士卻在這時說了一句話,接著道:“說話的未必是小人!”)當時,簡珍一聽博士說要她去“作一個見證”她心中十分奇怪,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卻不敢再問,只是上了車,坐在博士的身邊。博士一開始駕車,就顯得十分不耐煩,他不斷地超越其他的車輛,又在毫無必要時亂按喇叭,在離開市區之前,甚至不顧危險,闖過了兩個紅燈。

簡珍心驚跳,到後來,她實在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簡珍在這樣叫的時候,本沒有想到要博士的回答,她只是自然而然,望向博士,只見博士咬牙切齒,神情十分憤怒:“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不論他們是什麼來路,我都不能讓他們胡來!”這幾句話,若算是對簡珍問題的回答,那實在令簡珍更加莫名其妙,她睜大了眼睛,不知說什麼才好。這時,霧更濃,雖然已離開了市區,可是公路上的車子十分擁擠,博士不住地用手拍著駕駛盤,焦躁無比。簡珍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問了一句:“他們是誰啊,在做些什麼事?”達文博士的回答,令簡珍不敢再發出任何問題,因為她認為,博士的神狀態很不正常,不適宜和他談,只有等他的情緒恢復正常之後再說。

令簡珍小姐有了這樣決定的原因,是由於博士的回答,確然是十分駭人之故。

博士的回答是:“殺人!”非但他的回答驚人,他的神態也叫簡珍正襟危坐,不敢再去看他--他說到“殺人”的時候,他的神態,就像是他自己想去殺人一樣!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左右,簡珍由於車子突然轉彎,而使身子側向一邊,她定了定神,發現博士已把車子,轉進了一條小路。

那條小路十分崎嶇,可是卻可以把車速提高,博士把車子開得十分快,簡珍拉住了扶手,在那時,她到害怕,想叫博士停車,但是她還沒有開口,就聽到博士忽然直了喉嚨,狂叫了一句話。

博士的那一下呼叫聲,連跟在後面,距離相當遠的但尼爾都可以聽得到,由此可知他叫得多麼大聲。對就在他身邊的簡珍來說,那更是可怕之極的經歷。

博士狂叫的是:“為什麼讓我知道?”他在叫了一句之後不到幾秒鐘,車子就突然衝出了路面,接下來,當然是撞上了磚牆!

車子一撞上了磚牆,簡珍就昏了過去,一直到醫院方醒過來,所以,在撞車現場發生的事,她一無所知,也沒有人告訴她有怪事發生--後來,但尼爾自然也說給她聽了。

簡珍把那天早上的情形說完了之後,辦公室中,有一個短暫時間的沉默,但尼爾看了爵士一眼:“可否要聽聽我的意見?”爵士由於心情惡劣,所以態度上也是惡劣,他只是翻了翻眼睛,一副“有話請說,有請放”的樣子。

他認定這六宗意外死亡是謀殺,這宗怪事是綁架,這一切全是敵對陣營打擊國防研究院的陰謀。

但尼爾卻不在乎,他揮著手:“達文博士顯然發現了一些人,正在進行陰謀,殺人的陰謀。”索利爵士冷笑了一聲:“請說點有意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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