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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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姐搬進榮華小築的第一夜,光聊我的小說,就到了凌晨,夜裡一點多時,她說明天還要趕去市裡上班要走時,我還戀戀不捨。
她回二樓時,走出我房間的那一刻,突然倚門說道,陳先生,以後,叫我雲璃吧。
雲璃?我輕輕的念起。我說,很好聽的名字,像小說裡的人名。一邊說,我一邊把門打開,讓燈光照在二樓的階梯上,目送這個叫雲璃的女子。
雲璃在二樓階梯的拐角處,微微的笑,我這才發現,她走起路來是如此的輕盈婉轉,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我在心裡暗暗欣賞她身上透出的那份優雅。
和雲璃就這樣相了。不過,我所謂的相
,也只是因為我們有了很多次在黑夜裡的漫談。
雲璃似乎是一個很願意聽我說話的人。對於我每一個最新小說的構思,都聽的入味。但只是傾聽,並不發表太多的意見。有時我硬要她說,她才說一兩句。其餘的時候,總是帶著那種欣賞的目光聽我說。對於我這樣一個有些愛慕虛榮的男人來說,我喜歡我戀的女人用那種欣賞的目光注視我。
有時,雲璃會在我寫字的時候,忽然從樓上悄悄的下來,手裡端著她熬的桂圓蓮子粥,說是專門為我做的,她說,我知道寫字是件辛苦的事。我停下來,無言的在燈下去看她,覺得她是一個如此聰慧而賢德的女子,在這個摩登的時代,已不多見。
我們的目光,也只是在這時深情對視,然後錯而過。但很多時候,我又發現雲璃是一個沉默的女子。偶然問到她的一些背景,便愈發變得緘默,或者是用別的話題岔開。久了,想到她大概不便說,我也就不再多問了,從來沒有主動上二樓找過雲璃,因為我
到她似乎是一個很注意保留私密空間的人。我不想在她沒有發出邀請的情況下,冒然的去敲她的門,怕她生氣。又因為聽她說白天在城裡做事,而我自己白天又正好在睡覺,所以也就罷了。
想雲璃她一定是個工作繁忙的女子,相識那麼久以來,我在白天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出現。我在樓下,偶然會刻意的聽聽二樓的動靜,從來都是靜悄悄的。
一般是在暮漸沉時,可以
到她已經從城裡回來。但幾乎是無法察覺,她是什麼時候穿過公用的那條走廊,上到二樓去的。偶爾也會在黃昏時聽到門外的動靜,以為是雲璃從城裡早歸,便假裝巧合的出門想和她碰個正著,每次都是看到三樓那個素無來往的女房客。
真正有把握的能猜到雲璃回來,通常是我在吃過一個人的晚餐後,坐到電腦前寫稿,正寫得投入時,會被樓上傳來的細碎腳步聲給驚動。那是拖鞋摩擦在地板上傳出的聲音。這時,我就可以確定雲璃已經從城裡回來了。
因為過不了多久,雲璃就會掛著淡淡的笑意,來敲我的門。我開門時,低頭一看,總是會見到那雙她穿在腳上的暗紅拖鞋。
雲璃並不是夜夜下班都來,用她的話說就是怕打擾我的小說思路。她哪裡知道我早已習慣寫字的時候,有她在身旁陪著。而我是一個缺乏勇氣來表白的男人。
每次她這樣說的時候,我只會假裝很斯文很客氣的樣子說不會的或者是沒關係。心裡的狂熱卻是一點都不敢。
明明知道雲璃已經從城裡回來她又不來時,我在房間裡就會很焦灼。坐在電腦前,一個字都寫不進去,想著她的一顰一動,痴不已。
這樣的時候,我就會早早的躺倒在上,把耳朵豎的長長的去聽她在房裡的動靜。
雲璃不來樓下的時候,我發現她睡的很晚。可以聽到她穿著拖鞋在地板上來回走動的聲音,但又不知道她究竟在樓上做些什麼。有時,可以聽到從樓上傳出的音樂,隱隱約約,只是到非常的哀怨。我在
上,就在拼命的想她在做什麼。想著想著,我便睡去了。
有一天夜裡,雲璃從我的房間離開後,我又寫了一會兒小說。先前,我讀給她聽時,她聽的很入,連連說她很是喜歡,我聽了愈發高興。她問我結局是怎麼樣的?我笑說保密。雲璃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說什麼,然後囑我早點休息,便自個先回樓上去睡了。
璃回房後,我抓住靈,把小說的結局寫了。這篇小說,是給一家專門登載奇情故事的雜誌寫的。寫了多年的小說,我擅於描寫的男女歡情,都是以悲劇告終,這次也不例外。但不知為何,這篇小說的結局,讓我有些不安,令我自己都有些黯然。因為我想起自己對雲璃的情
,還只是對一個身世不明的女人的痴
,沒有任何的把握,像是一段懸浮在空氣中的愛。
我把小說稿打印出來,放在電腦邊,發了一會呆,了一支菸,然後上
獨自睡去。
這夜,糊糊的,我夢到雲璃穿著一件黑
的睡衣,推開門走進來,坐到我的電腦前,讀我的小說。讀完後,她在哭,她的長髮被夜風吹起,我去輕拍她的肩,想要安
她。轉過身的,卻是披著長髮的骷髏。
我從夢裡驚醒,渾身大汗。正是夜半,榮華小築裡死一般的寂。
我把燈打開,房間裡沒有任何的異常,電腦當然是關著的。放在電腦旁的小說稿,還在原位。想起剛才的夢,想起住在樓上的雲璃,我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慌。
我呆坐在邊,遲遲的不敢入睡。一直到天
濛濛的亮了,我才又有了睡意,躺在
上,很快的就睡了。
再度醒來時,已是午後,窗外早是青天白,想起昨夜的夢,突然便不覺得怕了,只是有種很不真實的
覺。而且,我突然很惦記雲璃。
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個奇怪的夢以後,雲璃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來過。她似乎突然不告而別的去了別處。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她的房間裡都是靜悄悄的,很深的夜裡,我也再聽不到從她房間的地板傳出的走路聲。
兩個多星期都是如此,有一天上午,我實在忍不住了,偷偷的跑到二樓雲璃的房前。在榮華小築住了這麼久,除了第一次看房以外,我再沒有跑到樓上來。
雲璃的房門是緊緊的閉著的,我試著敲了兩下,沒有回應。把手伸回來,手上有淡淡的灰塵。我再低頭看地上,發現在門的周圍,都落了一些灰。我這才意識到,雲璃的確是很久都沒有回來了,或者說,她已經搬走很久了。但我再想,假如她真的搬走了,沒有理由不告訴我的。
我心情黯然的走下樓來,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心裡變得忐忑不安。我回到房間,想起好久都沒有來的屋主,手上有他在城裡的電話,我想他也許知道雲璃是否搬走的線索。可是電話接通,始終沒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