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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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靜坐在花園藤架下的椅子上,思維彷彿陷入了空白。

出生後昏經歷一次也無的我,竟然會一昏就三天。我靜靜地透過林木看向不遠處的燈光,整個人如溶入黑夜般。

有人走近。

我轉頭去看,起身相扶,愛憐地道:“怎麼出來了?你膝蓋還沒好呢!”廖真如似乎吃了一驚,微顯不知所措地道:“我…我沒什麼事,已經不怎麼疼了…”我扶著她坐下,微笑道:“也好,悶著反而不好。”黑暗中廖真如沉默下去,不知是不知說什麼好還是無話可說。我坐到她旁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剛剛才發現,這兒的夜景特別美。”掌中的纖手微微一動,隨即不動,任我掌握。

兩個人一起陷入靜默。良久,廖真如才啟道:“你…”我側頭問道:“怎麼了?”她卻又慌亂:“沒…什麼。”我低聲道:“我能抱抱你嗎?”真如以同樣低的聲音下意識地“嗯”了一聲,接著才“啊”地輕呼、似才反應過來時,我已伸臂過肩,將她環摟臂下。

溫軟的身體在臂下空虛的空間中份外令人舒服。亦唯有如此,我才能稍稍撇卻其它情緒。

時間漸漸逝,終於她遷就地伸手過來,輕抱住我的,螓首輕靠前。

我埋她發內,微嚥著說:“謝謝你。”次晨起後,餐桌旁的廖父看著我扶著真如過來,臉反而微鄭重。早餐時他溫言道:“兩天前你和封老師的約會我已經派人知會過他了,請他稍稍後延。”我連忙稱謝,思索片刻,問:“能否補約在這兩天?拖久了恐怕不好。”廖父點頭道:“可以,不過你要作好準備。若封老師要和你切磋,我和瑞大哥都不方便勸阻。”我含笑而應。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有信心了,也沒有一刻比現在更需要這些機會,我一定會出全力!

飯後廖父走前似若隨意地道:“學校裡這幾天好像有人找你,知道什麼事嗎?”我茫然搖頭,說道:“待會兒我就準備回去。”廖父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上車離去。

“好了,你先靜養,下週再回校罷。”坐在真如邊,我溫和地笑道“本來沒這麼嚴重的,可惜你上次又傷了自己,這是個教訓,以後切記莫要再這麼衝動了。”坐在上的她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我,顯現出十分的猶豫。

我起身道:“我走了,自己好好保重。”還未走出門,身後傳來她鼓足勇氣後的聲音:“你…怎麼了?”我訝然轉身:“什麼?”真如不敵我的目光,垂下眸子:“昨天…還有今天,你都和平常不…不一樣。”我默然不語,走回邊半跪著握住她的手,輕輕道:“每個人都會有轉變的時候,還記得廖伯伯說過我在三岔路口徘徊嗎?現在只是我已選定了目標,再不彷徨。我想和你戀愛,行嗎?”廖真如正聽得出神,忽然聽到末一句,頓時嚇了一跳,話語未出粉頰先紅,羞道:“你…”我卻已將她的手擒至頰邊輕貼,呢喃般道:“既然命運安排到了這裡,為何我們不能盡己所能讓生活更舒服、反而要沉浸在客觀造就的痛苦中呢?”由單手改為雙手齊握住她纖掌,莊重地道:“不要把它當笑話,這是我用從來未有過的認真發出的請求,希望你能答應。”真如呆了半晌,許久才低聲道:“嗯。”十點過後我才回到學校,書桌是留著一張紙條,上書幾個歪扭不堪的鋼筆字:“老植!你老闆找你!”我怔了片刻,才想起“老闆”之謂該是指名浦景氏,不由輕搖己頭。

這半月的生活令我幾乎忘記自己還是名浦的保衛科長。不過並沒有什麼大的關係,也該是結束那邊事情的時候了。

靜立室中,空中瀰漫著男生寢室特有的臭味。眼睛定在自己位上,自認為向來鎮定若磐石般的心亦不由飛起些石屑。這些東西悉而溫暖,但已經不再是我需要的了。

默立良久,我坐了下來,取出一張箋紙。

有些東西也該放棄了。既然決定了方向,就絕不能再有拖沓。

午間,寢室內。

君子跳起身來,氣急敗壞:“你…你說什麼?!你要休學?!你瘋了?!”旁邊的王壯巨軀同樣顯出不能置信。不過我早有準備,微笑道:“只是暫時的,如果將來我真的能發達起來,一定會完成未完的學業。”君子仍不能理解,捧頭呻道:“同志!你才大一!就算找了份兼職的工作,也不用因此就放棄學業啊!”我知他以為我為名浦而辭,搖頭道:“我不是為那份工作而做,至於原因,則是因為我找到了更有前途更光明遠大的事情。”起身喝道:“好了,是男人的不要這麼婆婆媽媽!”旋即微微一笑:“或者十幾二十年後我們兄弟仍有機會在一起,世事的變幻,本就無常。”專注於一件事時,很多東西都不能繼續保留,因為會成為羈絆——至少在這時會。缺少決斷的人,只會陷入重複的失敗或者庸碌無為中。

雙拳用力握緊。

那絕不是我所要的!

穿過熱鬧非凡的場,方妍早已等在公寓樓下,從來藏不住心事的臉上帶著擔心的表情。不過她該不知道前幾天我昏不醒的事情,否則恐怕早哭成淚人。

撇卻胡思亂想後我走近去,喚道:“小妍。”方妍輕呼道:“哥…”隨即忍住上前的衝動,低低地道:“真如姐姐呢?她的傷是不是好了些?”我強忍住溫言相的念頭,點頭道:“差不多了,可能下週她就能回來。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方妍抬頭道:“什麼?”離開時方妍臉上驚訝、慌亂、茫然和無措雜合在一起的表情久久殘留在我腦內。我不敢在她面前久留,只因深知她的柔弱;但即管如此,我相信就算時間再倒回五分鐘前,我仍會那麼說。

正如很多東西不能繼續保留一般,有些情也必須一刀切斷。狠心嗎?那就算是好了,我不在乎。

剛拐過角落,林芳不知從哪處出來立到我面前。我訝然止步,探詢的目光在她俏頰上找不到任何回應。兩個人立在路上相對不動,周圍來往的人奇怪的目光紛紛湧至。

我嘆了口氣:“你在偷看我們嗎?”林芳不答反問:“你對小妍說了什麼?”我聳了聳肩:“只是告訴她我要離開這裡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林芳一愣,顯然未料到是這樣的答案:“離開?”

“我找到了人生的目標,而且不在學校裡面,於是決定離開——有什麼不妥嗎?”我輕快地說道。林芳脫口而出:“你瘋了?!”我哈哈大笑道:“從這方面來說,你跟君子真的十分相像哩!不過我已經將休學申請到繫上,說什麼都沒用了。”林芳搖頭道:“這不像你!”這一句微微刺痛心間,我冷下臉來:“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大步跨離,再不理她。

生活在父母蔭庇下、未真正經歷過人事的人,又怎能體會到我的心境?

提著少許東西離開學校,我就近找公用電話撥通了偉人的號碼,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要加入義字門!”掛上電話時我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學校。

既然你選擇了兵,那麼我就做賊好了;既然命運決定了我們這樣,我會全力以赴的。沒有能力嗎?我很弱嗎?我不能保護愛人嗎?那麼我再次改變好了。

長久的願望是做一個平淡的人,和自己心愛的子生活在一起,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一些事業——然而就這樣一個極低的願望都會破滅在殘酷的現實之下,我覺不到第二種選擇。

不能平淡,那就做一個不平淡的人好了。

<生命的法則第二卷升級進程第六十七章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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