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紅花遇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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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眾人反應,天佑猛然起坐上前,抄起地上的古箏,笑道:“怎麼如此不小心?”駱冰的心彷彿要跳出嗓子眼,緊繃著臉蛋僵硬的笑道:“還請小姐把古箏還與小女子,我才好彈奏。”隔間內的餘魚同手握金笛,想要衝出屏風援助,卻被陳家洛一把壓住,以尖銳的眼神示意他不可魯莽,須得靜觀其變。

天佑並不答應,反而抱著古箏回身放於桌臺,再度落座回視駱冰道:“我看你不像是個賣唱的。”駱冰驚得雙手握拳,指甲都摳入掌心之中。然而,駱冰知道,無論對方是無意的旁敲側擊,還是看出了自己的底細。此刻,都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駱冰心道,她的鴛鴦雙刀不在手中,眼前的女子,方才一來一回抱走古箏的身手又極是輕快,她沒把握一出手便制住對方。若是此時動手,十有□不會成功,反而打草驚蛇。駱冰隱下驚慌之,衝著天佑等人笑了笑,故作好奇道:“小姐會看相?”天佑透過幃帽端詳著侷促不安的駱冰,笑道:“你與茶點的掌櫃識麼?”駱冰壓抑著心頭的不安,自問,對方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駱冰覺那小姐說的話,總讓她摸不著頭腦,不知該往哪裡猜想。

不只是駱冰,就連隔間內的陳家洛等人,也被天佑嚇得不輕。以為倉促間趕來袁州城,暴了形跡,對方是有意前來摸底的。餘魚同、陳家洛、五當家常赫志,彼此互覷了一眼,手心都貼向自己慣用的兵器,或是指掌凝力,只待形勢有變,隨時出手發難。

傅恆、額一左一右坐於乾隆身邊護駕,對天佑所言亦覺得不明所以。但,他們的主子乾隆沒有發話,作為臣子自然不敢多言,只是心裡難免嘀咕,覺得這久安茶坊內處處透著古怪。賣唱女子進門後,天佑小姐說話便處處透著機鋒,額、傅恆暗自警惕,右手都藏於桌下,緊握著劍把。

“我看那掌櫃的眼狹鼻歪,眉目不正眼中帶赤,兩頰生有橫,正是克父克母,克克子之相。”天佑取過桌上的茶杯,送入幃帽中,微微抿了一口道:“不知,我說的可對?”天佑挑眉看向駱冰。

駱冰哪裡知曉天佑來久安茶坊之前,早從賞雲鶴處把茶樓上下了個一清二楚。她聞天佑此言,心頭難忍驚慌,掌櫃的事駱冰是瞭解的。掌櫃曾經做過師爺,偶然間作了首詩,卻被往嫉妒他的人陷害,說成了反詩。結果,可想而知,一家都被當成反賊,關入獄中嚴刑拷打,連他十歲的兒子也沒有放過。

掌櫃在獄中足足關了五年,他眼看著父母、兒在他眼前受盡刑罰而死。掌櫃也身染惡疾,被裹著草蓆棄在亂葬崗。掌櫃以為自己死了,不想卻被路過的好心人救起。掌櫃病好之後,心恨清廷,恨朝廷死了家人,一心指望報仇。掌櫃曉得自己一人報復無望,只得千方百計加入紅花會,成了袁州城內的一個探子。

駱冰心駭,她吃驚的是掌櫃他不過是個小人物,即便在紅花會中,也是微不足道的。可是,跟前的女子竟說出了掌櫃孤身一人的事實。難不成,駱冰自問道,對方真有相面之術嗎?

駱冰不敢想,也不願想的是,對方知曉掌櫃的底細,是因為派人追查過。駱冰心道,若對面的女子真是滿清皇帝的女兒,紫城裡的格格。而對方連紅花會埋在百姓中小小棋子的身世,都知道的那麼清楚。那麼,他們這些紅花會的當家,他們往的一舉一動,是不是也同樣落在對方眼中,一覽無遺呢?

駱冰臉上的笑容雖沒有消散,顏面卻已失了血,望著天佑不知如何接話。陳家洛一看不妙,急忙起身招來門外的小二,輕聲吩咐了幾句。小二接了令,點頭走入乾隆等人的半間房內,一邊續茶,一面賠笑道:“老爺、小姐,隔壁的爺也想聽曲子,不知可否把屏風移開?”就算隔著屏風也能聽曲吧,用得著搬開嗎?傅恆剛出言打發了小二,不想,天佑搶先應聲道:“無妨,你去了屏風吧。對了,我看你的臉面紅,眉間隱隱附著黑氣,似有血光之災。近,行事小心些為好。”難道,她還真是個算命的?奇怪,奇怪!陳家洛、常赫志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俱是搖頭不解。就連乾隆等人,也偷偷端詳著天佑,不知她為什麼說這些話。鸚哥兒、黃鸝更是驚疑不定,她們跟了天佑那麼多年,知道她雖不是寡言之人,但從不會說無用之言。而今,天佑小姐這麼說,究竟是何用意呢?

小二動手把展開的屏風合攏,心恨天佑說話不吉利,彷彿詛咒一般。奈何,掌櫃的已經告訴他,對方可能是狗皇帝的女兒,總舵主正在與之周旋,他不能上去添亂。否則,光這女人是韃子的格格,他就恨不得打上十來個巴掌出氣。可是,為了反清復明的大業,小二隻能暗暗道了聲晦氣,搬開屏風後便閃身退離。

屏風撤去,兩廂併攏成一間房,地方寬敞了不少。房內相對而坐的眾人,更可肆無忌憚的打量對方,而不是眯著眼從屏風內偷瞧,卻又看不真切,只能在心中胡亂猜測,悄悄防備。

當小二拿開屏風之際,傅恆已覺得不妥。他察覺陳家洛等人並不是普通百姓,那身形、眼光、和呼吐納的路數,無一不擺明對方是練家子。傅恆疑心陳家洛等人是亂黨,然而此時想走,卻為時已晚。原有屏風阻著,也算一道依仗,但如今已命小二搬開,再讓他把屏風擺上,又有蓋彌彰之嫌?傅恆只得盯著餘魚同等人,暗作防範。

正在陳家洛、常赫志悄然細觀天佑的當兒,餘魚同怕駱冰有閃失,想先助她取回雙刀,出言道:“我們想聽曲,你唱個…”

“啊——!”餘魚同的話方說了一半,門外突然傳來大聲的驚叫,隨後又伴著桌椅的倒塌,和瓷器落地時發出的清脆碰撞聲。

難道是滿洲韃子來了?陳家洛狐疑的瞅了天佑一眼,見對方不動聲,他喚過停下話頭的餘魚同道:“你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乾隆也揮手讓額出門查探。

片刻後,餘魚同、額迴轉來,盡皆以古怪的眼光瞧著天佑。末了,額稟報道:“是方才那個小二,聽說他下樓時不小心,失足跌下樓去。撞壞了底下的桌椅,茶壺、杯子都砸壞了。他自己也摔斷了腿,頭也磕破了,掌櫃的正在安撫茶客,請人把小二送去診堂呢。”聞言,陳家洛看向餘魚同。

餘魚同默默點首。

紅花會四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震盪。他們本是不信女子的胡言亂語的,然小二的事即在眼前,叫他們如何不信?可憐,他們哪裡知道,房內的一言一行,都瞧在躲於暗處的賞雲鶴等人眼裡。既然,天佑出言說小二有血光之災,那麼別說無人護駕的小二哥,即便是紅花會的當家做保鏢,小二仍難逃斷腿的命。

“那小二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家小姐剛才還叮囑他呢!”黃鸝翻白眼道。

“可不是嗎?他一定沒把小姐的話當真。看看,這不?吃虧了吧!”鸚哥兒一邊為天佑倒茶,一邊冷笑道。

餘魚同是個衝動的,他走近幾步,昂著下巴道:“相面算卦不過是騙人的東西,有本事,你給我算算。”

“你算什麼東西?要我們小姐…”天佑抬手示意鸚哥兒閉嘴,她揚眉看著餘魚同道:“你想要我算什麼?”未等餘魚同答話,黃鸝譏嘲道:“看他年歲也不小了,說話卻如此沒輕沒重的。小姐,不如算算他的姻緣,看看今後他該給誰管教。”

“女兒家,怎可如此胡言?”天佑敲打了黃鸝一句,心中卻誇丫頭說得好。然,她臉上不,只是淡淡說道:“不過,這位仁兄的姻緣,我倒要勸說一句。你眼光浮動,眉宇輕薄,有戀而不得之相。雖說,你心中有意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卻是垂手不可得,誤人誤己。”餘魚同本是等天佑開口後,便要羞辱於她的。怎知,對方料事如神,把他那腌臢的心思說個正著。讓他的醜事,好似沒有防備的置於人前。對方那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險些把他驚眩了過去。

餘魚同滿面羞紅,不敢與眾者對視,如非目下正與疑似滿清韃子的格格對持,餘魚同或許早已拋下同伴,狂奔逃竄了。可如今,餘魚同只能倒退了數步,一股坐在椅子上,不敢再發一語。

陳家洛、常赫志鎖眉斜視著餘魚同,不知對方短短几句話,他為什麼被打擊的如此之深。天佑瞧著眾人不解的神,心頭暗笑,《書劍恩仇錄》中,餘魚同對自己的四嫂,也就是駱冰心生愛意。正合她此時利用,攻克他的心防。

“哈哈,被我家小姐說中了吧!”黃鸝得意的翹起鼻子,白了眼頹廢的餘魚同。心下卻道這餘魚同生的面如冠玉,是個英俊男子,沒想到被小姐說了幾句話,便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般的不堪一擊。黃鸝瞅著眼前的餘魚同,又想了想賞雲鶴冷峻孤傲的樣子,兩相對比何止是天壤之別!

一連串的打攪,使得駱冰無法取回古箏。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陳家洛等人原是想清對方的來歷,出其不意抓住滿清格格,再同乾隆涉的。不料,對手劍走偏鋒,不按他們預料的行事,步驟被得大亂,紅花會眾人此刻已不知怎麼做為好了。

陳家洛見己方士氣低,作為總舵主的他,只得打破沉靜道:“我這兄弟是個莽撞的,膽子也大。沒想到,小姐幾句話,便說的他啞口無言。區區替小弟賠罪,他方才確是衝撞了小姐。不過,在下也好奇,想小姐替我算上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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