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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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望著外頭的小園子發呆,等到入了夜,房門被輕啟開來,她遊走的思緒才悠悠轉回,垂眸凝視袖口上美的繡花。

辛巖走進門,瞧見新娘沒蓋著紅頭巾乖乖坐在沿,倒也覺得無所謂。

他的臉龐剛毅瘦削,目若朗星,薄微揚,眼裡含著幾分憐惜。

十三年等待的光明,那些咬牙往上爬的艱苦子,都在娶她過門的時候被拋到腦後,吃過的苦已稱不上是苦,能和她再相見,就是最甜美的補償。

賀蓮依是一個被他擱在心頭十多年的人,他盼了多年,終究得以和她再見面。

對她許下的承諾,他全部都做到了;而她,可還記得那年冬天遇見的少年?

“你…”他猶豫著該怎麼稱呼地。夫人?還是…蓮依?

賀蓮依轉過身,倔強的臉上佈滿冰霜,在看見辛巖的一剎那,眼中閃過驚訝和疑惑。

“怎麼會是你?”那天在佛寺幫她撿手絹的人!

“果然是你。”辛巖微笑,幾乎和她同時出聲。

“除了佛寺那次之外,你更早以前就見過我?”她眯眼審視他。

因為之前曾經見過地,所以利用戰功向皇上請求賜婚,佛寺的巧遇也不是恰巧,而是預謀?

他是這種人嗎?

“是,見過,在回姚縣。”他坦然回答。當年她年紀小,不記得他的樣貌也是正常的。

“我已經離開回姚縣很久…”她還未及笄,賀家就遷居他地,她已多年沒回故鄉,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她的?

“嫁給我,你傷心?”他沒延續話題,問了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

她沒,他一定看見了拜堂時她滴在地上的淚水,難怪喜婆高喊送入房時,他會怔立不動。

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吧?一個儀表堂堂的年輕將軍,不知多少名門千金巴望著嫁他,可他娶進門的,竟是一個不情願的新娘。

“你不要難過。”他布著細碎淺疤的俊秀臉龐因長年征戰而略帶滄桑,凝望她的眼神,像在看待相識已久的故人,柔和且帶著心疼。

“什麼?”分心觀察他的神情,她反而沒聽清楚他剛才說的話。

“我看得出你對這樁婚事的排拒。”賀蓮依沒搭腔。

是的,她未加掩飾,誰都看得出她的不願,更何況他是領兵作戰、善察人心的大將軍,有什麼事能逃過他的雙眼?

“這婚事不是你要的?”

“沒錯!”她一步步走向他,雙眼燃燒怒火。

“你求皇上賜婚,可詢問過我的意願,顧慮過我的受?你現在問這些有什麼用?”很少任耍脾氣的她終於情緒爆發,不想管後果,只想把積壓在心裡的痛苦抒發出來。

“我沒有求皇上賜婚。”面對她的怒氣,他終於明白,她拜堂時落下的淚水,是因不願和他成親,他今天才知道…

“數月前,我曾找人替我打探昔回姚縣令千金的近況,隨後就上了戰場,等戰事告一段落,皇上召見時問我一句:“你喜歡賀家小姐嗎”當時我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頭,再過不久就接到皇上賜婚的聖旨。這是聖上美意,想讓我有個驚喜,但顯然對你造成困擾。”

“為什麼你要點頭?除了佛寺那一面之外,我對你沒有其他印象,你為何打探我的消息,還說喜歡我?”他看起來不像是剛認識她的樣子,可她的記憶裡卻沒有他。

“我的確喜歡你。”無論是上次在佛寺巧遇的地,還是十幾年前的小女孩。

“可惜你沒問過,我喜不喜歡你。”她諷刺地道。

佛寺的遊逅像一場美夢,那場夢只持續了一個時辰,醒來就煙消雲散。

“當時你不該點頭的。”在佛寺相遇時,他並不覺得她討厭自己,現在是因為突然接獲聖旨,被迫和他成親,才對他反問“和我成親,你怨恨嗎?”他沉定穩的眼眸,似乎閃過一絲傷痛。

以他絕佳的身分條件,想要多麼美好的女子沒有,何必讓皇上作主他的婚配?能在這個年紀成為鎮西將軍,她不相信他會是願意讓人左右人生的人,就算指婚的是皇帝也一祥。

除非他在點頭的瞬間,就暗自期待皇上賜婚。

“我不能抗旨、不能逃婚,只能等時到了,被送進這裡當個將軍夫人,還被人說以縣令之女的身分來講,我是高攀了你!這一切都不是我要的!”她想過的是去平常的子,和相識的公子成婚,去過一生,而不是坡給一個心思深沉的得寵將軍。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他眸光一斂。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房內安靜得能聽見對方輕淺的呼息。

她果然厭惡他。

他閉了閉眼,隨即張開,眼中滿盈的種種情緒迅速消褪,只有對她的憐惜仍不減。

皇上的美意,他含笑接受,卻是造就她今痛苦的主因,他兀自沉溺於即將娶她的喜悅,不曾考慮過她是否願意答應這門親事。或許是因他認為,以他今時的身分地位,沒有女子會不願和他成親。

他是高估了自己。

“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應該餓了吧?桌上的菜都涼了,我叫丫鬟送上新的。”

“不用,我吃不下。”她冷漠拒絕他的好意。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遂不再勉強。

“其他事以後再說,你先歇息。”他不想増加地心頭的負擔。

沒等到他氣怒的反應,她愣了片刻,就連她說出這麼無禮的話,他也不生氣?正猜想著,他的長臂忽然橫過她眼前,她一驚,情緒緊繃。

“拿下鳳冠吧。”他糖的大手小心地摘下她頭上的珠冠放在妝臺上。

“你放下帳安心的唾,只是為了怕眾人閒話,我會在房裡待到四更,時候到了就會離開。”他說完後走到櫥櫃旁取出被子,和衣在小窗邊的涼榻上躺了下來。

她站在原地瞪著他每個動作,直到房裡完全沉寂,沒有丁點聲響。

辛巖…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全無頭緒。

新婚之夜,他不勉強她同共眠,卻反而處處為她著想。

而他那對含憂的眼,總帶著懷念的看著地,過去在回姚縣,她究竟何時與他見過面?

片刻後她轉身走到沿坐下,放下簾子,放鬆地躺在溫暖的炕,闔上眼。

思緒逐漸渙散,她再也管不了別的,放任自己沉入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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