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再次爭吵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恢復了白駝山莊少主身份的歐陽克,自然也恢復了從前的愜意。此刻,他已是換上了一身白袍,手持鋼鐵扇,舒服的坐在馬車裡。身前的小案上還擺著一套茶具,茶香嫋嫋,沁人心脾。

歐陽克偏過頭去看了眼躺在身邊被點了睡的曲顧。從前他不曾將她的姿放在眼裡,如今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她睡的臉龐又嬌美又可愛。只是睡著的曲顧,總沒有會說會笑的曲顧有意思。想到這裡,歐陽克目光微微下垂,嘴角微含笑意。

於是,手中本該慢慢品嚐的香茗在中途轉了方向,在曲顧頭頂轉了轉,似是聞到了撲鼻的茶香,曲顧鼻子,悠悠睜開眼睛,詫異道:“這是在哪裡呀…”不同於尹克西暴發戶似的裝潢,馬車看起來並不如何富麗堂皇,卻文雅緻得恰到好處,身下的軟墊也舒服極了。曲顧眨了眨眼,眼珠子一轉,便看到歐陽克正搖著手中的鐵扇細細品茗,寬袖遮住了半張臉,在外面的一雙斜挑深邃的長眸正定定的瞧著她。

那目光灼然,讓曲顧不由覺得脊背發麻,“大克,你…”她本是想問問他幹嘛點住她的道,只是待看清他整個人,不由一下子愣住了。

從前,她和歐陽克在一起的時候,兩人大多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歐陽克恐怕還更慘些,不是被她打得鼻青臉腫,就是因為內傷和飢餓的緣故,臉總是慘白憔悴。就算到了後來,兩個人的處境略好些,卻也沒有怎麼好生打扮過。此刻,歐陽克卻是乾乾淨淨一張俊容玉面,錦緞束起的烏黑長髮,更襯得他一身雪白,雙瞳點漆,這般黑白分明素到了極致,卻也更顯他的英氣。曲顧突然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原來大克也生得這麼英俊啊…嗯,連鬢角都生得很好看…這麼想著她又不覺有些臉熱。

曲顧羞紅的雙頰和離的目光顯然取悅了歐陽克,他心情頗好的斟了一杯茶,對她挑眉一笑:“想不想喝?”曲顧想起剛剛聞到的茶香,目帶期盼的點點頭。歐陽克伸臂正打算將她抱起,曲顧卻縮了下肩頭躲開來。

“我自己起來。”見她還像上次一樣,歐陽克面一冷,砰的將茶杯放下,“那就沒得喝了。”曲顧一愣,連忙辯解道:“你晚上給我療傷,我覺得好多了。雖然不能大動,但是能坐起來了。”

“是麼?”歐陽克冷笑道:“你要是願意一隻手長一隻手短,我也無所謂。”說罷身子往後一靠,只目微凜的瞧著她。

曲顧實在不喜歡像個癱子一樣被人照顧。這種事事都要依靠別人的覺,讓她覺得心裡很不安。她亦明白歐陽克是為她好,也不忍拂他好意,猶豫了片刻道:“那…那要不我扶著你坐起來?”歐陽克一愣,還未及反應,曲顧已是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背上傳來的溫軟觸讓他搖扇的右手不由得一頓,便也反手握住她的。想起這是曲顧第一次主動依靠自己,歐陽克不由得心下微微一軟,然就聽得曲顧倒一口冷氣,眼看就要重重摔回去,他連忙扔掉手中的鐵扇,瞬時穩穩抱住她的身子。

曲顧上半身被歐陽克攬在懷中,為自己的逞強失敗深羞慚。只道歐陽克還不知要怎麼笑話她,誰知他不僅什麼也沒說,反而幫她將靠墊放好,讓她能坐得更舒服些。

見他如此,曲顧心下一鬆,但隨即想到自己如今果真是沒用,心裡好生失落。

歐陽克抬起頭,看她飲了一口茶便神情懨懨的坐著不動,目光微微閃動,便道:“怎麼,嫌棄不好喝?”曲顧正要搖頭,歐陽克續又道:“前幾天的蓮子不是吃得開心?”曲顧一愣,想起自己曾說過“蓮心雖苦,但苦盡甘來。”這口中的清茶亦是如此,雖然入口略帶點苦味,但齒間皆是淡淡的清香,後味無窮。她明白歐陽克是在安自己,心裡一暖,臉上覆又笑逐顏開,用力的點點頭。

歐陽克看曲顧這麼快又恢復神采,正想再說兩句逗她開心,就聽得馬車門輕響,一股淡淡的香氣伴著一張豔麗的容顏而來。

“公子師父,天不早了,是否到前面的鎮子裡找間客棧歇息一夜?”說話的女子聲音嬌媚,正是那個喚阿蘭的姬人。

歐陽克卻沒看她,只是道:“不必了,趕路要緊。”他如今一門心思想要回西域,實在不願多耽擱,甫一上路便吩咐蛇奴和姬人快馬加鞭的行路。

阿蘭見歐陽克再沒有別的吩咐,面上出幾分失望之意,目光又輕輕在曲顧身上飄過,閃動著一絲不以為然。

曲顧卻注意到阿蘭褐發褐眼,容貌與漢家女子相比明顯豔麗妖冶的多,奇道:“大克,她是誰?為什麼叫你公子師父?”歐陽克聞言忽然又出了幾分笑意,拾起鐵扇,輕點了下她的額頭,“她跟我學過一點淺的功夫,自然喚我叫公子師父。說起來,你從我這裡學得功夫比她不知高深多少倍,也該喚我一聲公子師父才是。快,叫公子師父!”

“不行。”曲顧總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我爹爹說…”歐陽克一聽這話,又皺緊眉頭打斷她:“你怎麼張口閉口都是你爹,你爹難不成什麼都告訴過你?”聽歐陽克說話口氣不好,曲顧也惱道:“那當然,我爹爹什麼都知道。反正他告訴我師父不能隨便叫的。若是認了一個人做師父,從此以後就要全心全意的尊重他,侍奉他,敬他如天人。而且…而且拜師要磕頭的,我才不給你磕頭!哼!”她心底只將歐陽克當做是與自己平等的身份,不像那些姬人因是地位懸殊的緣故,對歐陽克的順從親暱總帶著幾分崇拜和示弱的意味,“公子師父”四個字自是叫得無比順口。

歐陽克卻沒想這麼多,只是展臂從後面攬著她的肩膀,順勢握住她的手腕運氣療傷,調笑道:“這回你爹爹可又說錯了,公子師父和師父可不一樣。”又瞧見她額角的疤痕,不由失笑:“我可不敢讓你磕頭,要是再磕壞了…”一想起來曲顧若是再犯了傻病,也不由覺得心驚。

“你這腦袋是怎麼回事,會不會再犯病?”曲顧搖了搖頭,自己也懵懵懂懂的,“我也不知道…”歐陽克蹙緊了眉頭,看了她片刻,忽然笑道:“罷了,以後有我,總不會讓你再受傷了。”到了晚飯時分,阿蘭和另一名喚阿曼的姬人抬進來一桌酒菜,又在旁服侍。歐陽克自己卻不急著吃用膳,反而先夾了一片藕送到曲顧嘴邊,“張嘴,嚐嚐。”曲顧依言吃了,歐陽克又徑自夾了塊魚,再餵給她。

“好吃嗎?”曲顧歡喜的點點頭。歐陽克微微一笑,這才自己又吃了一口。就這樣,兩人你吃一口我吃一口,一桌菜吃了小半個時辰,卻也是樂此不疲,還時不時的說起這藕片似乎沒有曲顧挖的口,這魚倒是比歐陽克自己烤的香一些。

歐陽克與曲顧說的都是那段落魄的子裡發生的事情,阿蘭與阿曼皆是不上口,再看歐陽克待曲顧頗是體貼,連眼神也頗滿是柔,心裡更是失落嫉妒。只是轉念一想,少主向來花心,這女子安能得幾的寵愛,心下便也不以為意了。

隨後的子裡,曲顧只能乖乖的呆在馬車裡養傷。初時倒還罷了,時間長了也覺得無聊氣悶。這一,她趁歐陽克不注意,掀起車簾往外瞧,驀然驚見窗外的景緻竟已大不相同。暮夏將至,南方尚還綠意盎然,北方卻已經漸漸黃葉飄零,全然是另一番景。曲顧驚道:“大克,咱們這是要去哪兒?”歐陽克也不再瞞她,“當然是回西域。”曲顧面上一急,“怎麼要去西域,你不找你叔叔了?”

“自然是早就找到了,否則你以為這馬車是哪來的。”見曲顧一臉的不情願,歐陽克也有些不悅,“去西域有什麼不好的?你現在這個樣子不跟我去西域,還能去哪兒?!”曲顧搖搖頭,“我不想去,我又不是西域人。”她從未想過要離開宋國,撇了撇嘴不悅道:“我最討厭別人瞞著我自作主張了!”歐陽克也沒想到曲顧竟然不願意,一摔手中的書卷,薄怒道:“公子爺帶你去西域也是看得起你!你現在不去也得去!”

“你…”曲顧氣惱無比,恨不得再撲上去捶打他,偏偏她剛一揮手就覺一陣劇痛,這一拳就打不過去了。她心下又生氣又無助,只能憤憤然的躺回到軟墊上,翻過身不去理他。

歐陽克本也懊惱,但見曲顧剛剛連手也動不了,倒是憐惜更甚。只是曲顧背衝著他,他也拉不下面子說軟話,便冷哼一聲下了馬車。

過得幾,歐陽克再來看曲顧,想著她子寬和,總也該消氣了。誰知曲顧卻都是冷面相對,賭氣不跟他說話。時間久了,他也沒了耐心,心道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他歐陽克還用不著對她低聲下氣,便也不再熱臉貼她的冷股,每只騎馬趕路。

阿蘭等姬人見歐陽克不再每伴在曲顧身邊,都只道少主已經玩膩了,心裡各自暗喜。誰也不知曲顧沒了歐陽克在旁打岔正好可以安心練功,只待療養好身體,就打算趕緊逃走回江南去。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