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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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南宋嘉定二十年。北方蒙古內亂,金國被滅,南宋反而因此安平如舊。
三月,初時節,北地也許大雪未消,江南卻早已繁花似錦,湖州的莫干山上,更是
意融融,鳥叫蟲鳴,一派生機。清晨的紅
甫從山後升起,淡黃的陽光披在山上,驅散了山間的白霧,清晨的
水凝結在竹葉上,又緩緩滴落,落在一個單薄的肩頭,那是一個美貌的道姑。
昨,她本
在何沅君和陸展元的婚禮上一劍殺了這對男女,卻偏偏被天龍寺的一位高僧阻攔。那位高僧與一燈大師素有淵源,便是專來保護陸展元與何沅君的,她知自己敵不過,只能憤然離去。
可如今她又能去何處,終南山已經回不去了,陸郎更是別人的丈夫了,天涯之大,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她心中恨意難消。為何老天總是處處為難她,若讓她痛快殺了陸郎…痛快殺了陸郎…她就真的能快活了麼?
李莫愁怔怔站在竹林邊,耳畔遙遙傳來清朗的歌聲:大車檻檻,毳衣如炎。豈不爾思,畏子不敢。
大車窀窀,毳衣如璊。豈不爾思,畏子不奔。
瓠則異室,死則同。謂予不信,有如噭
。
歌聲輕快,於初晨裡肆意張揚,彷彿在像天下炫耀他的幸福,卻又勾動了李莫愁的心事,憑什麼旁人都歡
喜喜的,她卻要孤零零一個人。她昨
從陸家莊出來,殺一未消,此刻再殺一個過路人又有何妨!
她執起手中的麈尾,冷冷一笑,足尖一點便身向前。她手中的麈尾向前一掃,這一下去的又快又狠,然而待她看清車轅上的白衣公子,卻不由面
微變。那白衣公子驟見殺意,劍眉微蹙,手中卻是不緊不慢,鐵扇一展,將拂塵的狠戾攻勢擋住。
李莫愁一驚,也虧得她輕功絕頂,纖微擺,生生扭轉了去勢,足尖落在一
翠竹上,猶如黏附在竹上一般,順著竹幹抖動之勢搖搖晃晃。她咬了咬
,知道歐陽克不好對付,但想到若非上次是他出手,自己早就殺了那對狗男女了。一思及此,便又是不甘心。
歐陽克卻輕鄙一笑,手中鐵扇飛出正正擊在竹上,李莫愁只覺腳下不穩,身子便如一片落葉般墜了下來。她身姿穩穩落在馬車外,橫出拂塵,正再攻上來,忽然背心一僵,便再難以動彈。
只見馬車裡伸出了一隻手,五指猶如蘭花般點住了她的道,隨即鑽出來一個姑娘,衝歐陽克得意的笑了笑,眉眼彎彎彷彿是在邀功一樣。歐陽克見曲顧裹著暖暖的大氅,微微一笑,將她垂在耳邊的一綹髮絲別在耳後。
“我一人料理足以,你又何必出手。”曲顧嘆了口氣,“我的腿早就好了,你不讓我走動也就罷了,再憋在馬車裡可就要悶死啦。”歐陽克卻神情一緊,正道:“不行,你的腿腳定要修養一年才行。”口氣不容質疑,簡直跟小時候爹爹訓話一樣。
曲顧捂著臉長嘆了口氣,她早非從前的傻姑娘,都能看出來老頑童是故意騙人的,大克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被他騙住了呢?
黃蓉之前告訴她,只要見到老頑童就一句“四張機,鴛鴦織就
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
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不怕他不乖乖聽話。黃蓉果然沒說錯,可老頑童最怕別人提起瑛姑。這小老頭心裡不
,便故意說她的腿要一年以後才可以動彈。這可苦壞了她,自己雖然腿雙已然痊癒,歐陽克卻仍是不肯讓她行走,平
裡不是坐在馬車裡,就是被他抱著。她本是個好自由的,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拘束。有一
,她悄悄下地,試著走了走,卻不曾被大克看到,見他那般焦急痛心的樣子,她便再也不敢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暱說話,李莫愁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大是刺耳。曲顧這時也想起了她,微惱道:“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殺大克?!”
“想來是因為我阻她殺了兩個人。”歐陽克倒也還記得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她輕功極好,能在自己手中逃脫,確然是十分難得。
李莫愁輕哼一聲,“你這好管閒事的臭男人,我殺掉負心漢與你何干!”憶及陸展元,卻神情幽怨。
曲顧奇道:“什麼是負心漢?是有人欺負你了麼?”李莫愁向來剛強又武功高強,乍聞“欺負”二字,卻忍不住落下淚來。她回到古墓裡,向師父訴苦,師父卻責怪她不聽師命,落得如此地步也是自作孽,竟沒有一句關心。她瞥了眼歐陽克,又瞥了眼曲顧,冷冷道:“哼,這世上的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你別看他今甜言
語,來
便跟了旁的女人。”曲顧卻撐著腮,搖了搖頭,很篤定道:“大克不會的。
“歐陽克本在旁不悅的瞪著李莫愁,聽到曲顧如此說,不由勾起嘴角,從袖中握住曲顧的手。
曲顧回頭與他相視而笑,李莫愁看在眼裡更覺刺眼,更是譏誚道:“你不信麼。當年…”她講起自己與陸展元的過去,那時她不願一輩子留在古墓裡,初初下山,便遇見了中毒倒地的陸展元,她救了他。他生得英俊,武功又好,她對他傾心相許,便將錦帕贈給他做了定情的信物,可如今他卻娶了旁的女人。
李莫愁第一次向別人傾吐自己與陸展元的這一段孽緣,越說越是咬牙切齒,待說到她要殺了這兩人時,曲顧卻打斷道:“你不過是覺得他樣貌好武功高,可這世上就沒有比他更好的嗎?你何必把自己成這個樣子?”李莫愁一愣,她自對陸展元掛心便認了死理,非要與他好不可,哪裡想過旁的人。隨即卻又怒道:“我是什麼樣子?!”
“像個怨婦一樣。”曲顧道,“你本出家做了道姑,心裡卻仍是放不下他,連他的婚禮都要去鬧一鬧,看誰都不順眼,這樣有什麼快樂可言。你本來生得美貌,可這副怨氣十足的樣子又怎還會有人喜歡你?”見李莫愁一怔,曲顧又道:“君既無心我便休。人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爺爺以前就說過,從一而終是愚夫愚婦之見。你既未與他成親,又沒有肌膚之親,為何非要他不可…”曲顧又開始給李莫愁灌輸黃藥師的那套理論,說罷很是灑脫道:“若是大克也做了負心漢,我自然也不要他了…哎呦!”掌心一痛,卻是被歐陽克捏了一下。
歐陽克不滿的輕咳了一聲,躍上車轅揚起馬鞭哼道:“與這女人說那麼多幹嘛!”竟是縱馬絕塵而去。
馬車奔得飛快,曲顧捂著手心,這才發現歐陽克不開心了,便蹭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嘻嘻笑道:“我知道的,大克你不會做負心漢的。我…我不過是那麼一說。”她與大克早就生死相許,又怎麼會不信他。
平裡,歐陽克對曲顧多有容讓,大多是他哄著她,哪知這次生氣的卻是他了。曲顧見歐陽克仍是繃著俊容,一言不發,心中也有些惴惴。
“大克,你還生我氣啊?”
“大克,我知道錯啦!”
“大克…”馬車在山間小路上馳著,鳥語花香之間只聽得女子的聲音,那男子卻仍是沉默不語。曲顧趴在他的肩上嬌聲道:“大克,我下次不會了…”從側面看他如刀斧般深刻的俊美側顏,忍不住心道:“大克那麼好,我才捨不得不要呢!”這樣想著,便忍不住偏過頭去在他臉上親了親,身/下的身軀卻是隨之一僵。
馬車猛然一停,曲顧身子不穩險些要摔下馬車,卻被歐陽克伸臂攬進了懷裡。曲顧眨著燦如明星的眸子,歡喜道:“大克,你不生氣啦!”歐陽克冷哼一聲,面上寒意未消。
他這副故作傲氣的模樣,曲顧再悉不過了,想起他剛剛的反應,也忍不住翹起嘴角,便上前在他
上輕輕啄了一下,又抬頭覷了他一眼,果見他下巴雖仍是緊繃,眼角眉梢卻顯
柔
。
曲顧不知怎麼的,就又吻了下去,這次吻得卻是他的下巴,聽到他口中輕逸一聲低嘆,環著她的手臂便又緊了緊。曲顧不再停頓,順著吻上他的喉結,復又慢慢沿著脖頸到了他的衣襟口。
曲顧揪著他的衣角,仰起頭,溼溼潤潤的眸子滿是羞意的望著他:“大克,你還生氣麼?!”歐陽克一臉隱忍,低下頭鼻息噴在她耳邊道:“我當然生氣…你還不想辦法讓我消氣…”曲顧低下頭,扒開他的衣襟,“大克,你別生氣啦…”想起笫間,大克喜歡讓她親的地方,便毫不猶豫的張口含了。
曲顧軟軟的覆上他的
膛,說話時舌尖掃過的那般
觸覺頓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歐陽克沒再猶豫,一把抱起曲顧,進了馬車裡面。
兩人一路在馬車裡夜宿,車內錦羅軟墊,輕紗帳幔,就算是皇宮裡也未見得有這麼舒服。曲顧被放在軟榻上,到他滾燙的身軀覆上來,忍不住推了推嬌聲道:“別…你太重啦…”歐陽克不耐道:“就你嬌氣…”曲顧嘻嘻笑著翻身覆上他的身體,歐陽克已然衣襟全敞,
出
瘦的
膛來,躺在她身下一副任她採擷的模樣,曲顧忍不住用手指在他身上輕輕划著,垂著眼睫
微顫,“大克,你現在也還生氣麼?”歐陽克忍了又忍,道:“當然!”曲顧的手指掃過他的小腹,聽得他呼
微微一促,偏過頭忍住笑道:“那…那我也沒辦法了,你就接著生氣吧!”說著便坐起身來,衝他做了鬼臉就要逃。哪知歐陽克早就防著她這一招,比她動作更快的點住了她的
道。
曲顧一驚,歐陽克自得一笑,“誰叫你不肯跟我學經脈逆行之法的,可算讓我報仇了。”曲顧哪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立刻不幹了,“你小心眼!小肚雞腸!”歐陽克將動彈不得的曲顧抱在懷裡,狠狠親了一口,“我向來小肚雞腸,你又不是才知道…”他將曲顧的大氅解開,她裡面只著單衣,他手指靈巧的將繫帶一一解開,拂落她半邊肩頭,似是品嚐美味般親了又親,了又
,另一隻手已是摸上她的柔軟,慢捻輕
。
曲顧只能柔順的倚在他懷中,也許是因為身子不能動彈,她心頭更顯緊張,彷彿對於細微處的觸覺更加靈,大克的每一個吻,每一個輕撫,都更讓她呼
急促顫抖,咬著
發出不能自已的低
。在他進入的瞬間,
道被解開,她卻不由自主的緊緊擁住他,任他摩挲進出。臉頰貼在在他j□j寬闊肩膀上,在他忘乎所以的瘋狂下,承受並享受著他帶給她的銷/魂滋味。
歐陽克剛才忍了又忍,動作更是烈,兩人昨夜才
情未久,此時又沉
其中,各自皆是歡愉至極。只是曲顧於此事上格外嬌氣,歐陽克又頗擅此道,格外持久,一番巫山*過後,曲顧便懶怠著不願動彈。歐陽克復又含住她的耳垂,渾身散發著還未饜足的氣息,曲顧卻一縮脖子,推了推他的頭:“別了…”歐陽克不依,又埋頭親她的眉眼,曲顧只覺又累又困,半眯著眼摸到他的肩頭,忽然奇道:“咦,你這裡怎麼有道疤…”歐陽克不以為意,曲顧微惱道:“這個地方的疤,定然是以前那些女人…”歐陽克斷然否認,“開玩笑,我歐陽克是什麼人,哪能讓人隨意在我身上留疤!”他縱然從前荒唐,卻也絕沒讓人這樣輕忽過,他歐陽克豈是誰都能傷的。
曲顧仗著他的寵愛,很是理直氣壯道:“我就能給你留!”說著在他另一個肩頭狠狠咬下去,咬罷還得意道:“我給你蓋了個戳!”得歐陽克不知是氣是笑。
他見曲顧睡眼惺忪,實在沒了力氣,便也不折騰她了。躺在她身邊,覺得心中愛極,全身不由放鬆,過得片刻也昏昏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一會兒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