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七章青龍令與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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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程蝶衣為之氣結,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安柔慢慢合起了手掌,依然不溫不火道:“這是他送給我的。他說過,我永遠都是他的朋友!”程蝶衣的俏臉,剎那間忽然變得無比蒼白,戟指叱道:“胡說!青龍令乃是六哥身份和地位的標識,就好像皇帝的玉璽一樣,如此至關重要的東西,他怎麼可能隨便送於他人?一定是你使用下伎倆騙來的,快快還來。”安柔臉
微變,目光轉向賴布衣,卻見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表情非常無奈,一副無可奈何、愛莫能助的樣子。
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安柔不由自主悄悄悄向後退了兩步,將手裡的玉佩握得更緊了些。
“你給不給?”程蝶衣眼中殺機陡現。
“母老虎”使起了子,眾人似乎都是臉
一變,相顧駭然,卻無一人敢出言勸阻。
剎那間,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結了,偌大的一個大廳裡,突然湧起一種山雨yu來風滿樓的氣息,令人幾乎無法呼。
“不能給你。”安柔深深一口氣,抬高了頭,一臉倔強“這是屬於我的東西,為什麼要給你?”程蝶衣狠狠跺了跺腳,怒聲道:“既然你不肯
出來,那便休怪我不留情面了。”語聲未落,寒光一閃,手裡已然多了一把刀!
這是一把非常奇特的刀,甚至不能算是一把刀,只不過是—把匕首而已。不但製作得非常jing巧,價值無疑也非常貴重。它的柄是用一整支象牙雕成的,象牙的
澤就像是少女的皮膚一樣溫暖柔軟而光滑。
刀柄中裝著一個機簧,只要輕輕一按,立刻就會有一把匕首彈出來,鋒刃上閃動的光芒竟是暗赤的,鮮血已將乾結時,就是這種顏
。這柄匕首的每一個部份無疑都是名匠的傑作,而且年代也很古老了。
寒光突起的那一剎那,程蝶衣整張臉都變成了青濛濛的慘碧,雙眸中光芒掠過,那一抹濃濃的殺意,瞬間凝結在了匕首的鋒刃上。
暴風雨終究還是要來臨的,誰可阻擋?!
“八妹,不可造次!”賴布衣橫跨一步,擋在安柔身前,臉已在這一刻沉了下來。
程蝶衣臉上也變了顏,由蒼白轉為漲紅,沉聲道:“二哥,讓開!”
“來者是客,我們本該以禮相待,怎可反而兵戎相見?”賴布衣也沉聲道“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九龍堂’後還能如何在江湖上立足?”程蝶衣倏然愣住,默然半晌,突又藥了藥牙,恨聲道:“我不管,總之六哥的青龍令就是不能落到別的女人手裡,我一定要拿回來。”
“假如青龍令的確是老六送給安姑娘的,後你將如何向他解釋?”
“如何解釋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人是我帶回來的,八妹如此強人所難,莫非連我這二哥你都不認了麼?”賴布衣怫然不悅,一臉怒似yu發作。
程蝶衣先是一呆,隨即又重重一跺腳,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藥著牙道:“二哥,我拿回了青龍令,自然會向你陪罪!”她說到“青龍令”三字,人忽然矮了一大截,從賴布衣身旁矢矯如龍般竄了過去,動作快如閃電,令人防不勝防;說到“陪罪”二字,她手中的匕首至少已刺出了八次,招招連環,無一不是致命的招數。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匕首鋒刃長不過半尺,本是利於近身搏的利器,此刻程蝶衣又勢如瘋虎,出手凌厲,寒光閃動間,夾雜著陣陣撲面生疼的勁風,旁觀者俱都變了臉
。
“九條龍”中,出手最為狠辣的殺手,當屬“血龍”杜血衣,此刻見了程蝶衣的瘋狂攻勢,心裡突然生起一種非常奇特的覺,但當他正想抓住這絲
覺的時候,卻已是一片空白,一去了無痕!
面對這一輪強悍的攻勢,安柔沒有還擊。她只做了一件事——閃避!除了閃避,她似已別無他途。此行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打架,她實在不願意引起任何的。
“八妹,半年不見,你這子是越來越壞了,難道除了老六,當真沒有人能控制你麼?”賴布衣蒼白的臉陡然變得鐵青,終於忍無可忍,腳步錯落,也不知他使用的何種身法,倏忽間已欺身近前,擋在安柔與程蝶衣二人之間。
血芒閃動,瞬間化為十數朵繽紛的落英在賴布衣身前飄散。那一刻的美麗,是如此的璀璨,就像是一幅永恆的圖畫,誰能夠相信,畫中的彩帶來的卻不是陶醉,而是死亡?
程蝶衣雙目通紅,顯然已被發起了殺
,儼如一個來自地獄深處的羅剎魔女。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遇到一個發了瘋的女人;更可怕的事情,又莫過於同時遇見兩個發了瘋的女人。如今只不過面對一頭“胭脂虎”而已,賴布衣就已經到力不從心,他簡直已經不敢想象同時遇見兩個瘋女人的情景。
落英有時盡,但那殺意卻是難以滅絕,如似
,一波接著一波,洶湧而來,頃刻間便將賴布衣整個人都淹沒!
“咄!”賴布衣撮口長嘯,袍袖飄飄,無風自鼓,意yu絕地反擊。
“住手!”一聲宛似炸雷般的暴喝倏然從門外傳來。
“大哥來了!”肖無衣搶先叫了起來。
聲音落處,門外陽光晃了一晃,一條高大的人影如風掠過,捲入了戰團。
“呼呼”兩聲,那人接連擊出兩拳,將糾纏不清的二人退了數步。
血芒乍然消失!
程蝶衣愣愣地望著那人,跺腳道:“大哥,你…你這是做什麼?”那人年紀約莫在四十歲上下,生得相貌堂堂,身軀高大魁梧,身上肌塊塊賁起,顯得非常壯實,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座鐵塔般巍峨!毫無疑問,他便是“九龍堂”老大“老龍”勞麻衣了!
“現在是怎麼回事?”勞麻衣臉陰沉得可怕,聲音不怒自威,瞧了瞧賴布衣,沉聲道“老er,你怎麼和八妹在自家門前打起來了?”
“大哥。”賴布衣苦笑道“這件事,你還是問問八妹好了!”程蝶衣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指安柔,對勞麻衣道:“大哥,六哥的青龍令不知怎麼在她手裡,我想要回來,誰知二哥死活就是不肯。”勞麻衣轉身面對著安柔,皺眉道:“這位姑娘是…”
“大哥,這位安柔姑娘是小任的朋友,和老六也很有情。”賴布衣搶先道。
勞麻衣將安柔仔細打量了一遍,道:“你認識老六?”安柔微笑著點點頭,緩緩道:“勞老大,我正是為了他才來的。”
“你為了什麼找老六?”勞麻衣一臉深沉,沉聲問道。
安柔深深一口氣,環目四顧,緩緩道:“不知道各位是否已經聽說過,江南武林四大世家中已毀其三,神刀門劉一刀和旋風樓司馬血都倒斃在自己家裡,飛龍堡也差點被燒成灰燼?”勞麻衣搖搖頭,淡淡道:“江南武林四大世家,除了飛龍堡,都是沽名釣譽之輩,便是飛龍堡,自從堡主宋飛騰被刺殺以後,聲勢威望一落千丈,毀滅敗落是遲早的事。”
“勞老大是否早就已知道這件事?”安柔問道。
勞麻衣點頭道:“略有耳聞。”
“那麼勞老大是否已聽說兇手是誰?”
“這倒沒聽說過。”安柔嘆了口氣,道:“江湖上傳聞,這些事都是‘九龍堂’做的…”一語未畢,程蝶衣已猛然叫了起來:“誰說是我們做的?”安柔瞧了她一眼,道:“據說,有人親眼看見燕重衣殺死劉一刀和司馬血,飛龍堡的人也都見過燕重衣,燕重衣自己對這些件也直認不諱。任我殺為了證實此事的真假,所以才要我來到這裡尋求真相。”
“你胡說什麼?”程蝶衣又叫道“任我殺是六哥的好朋友,他怎麼可以懷疑六哥是兇手?”勞麻衣臉凝重,緩緩道:“據我所知,三大世家的變故發生在三天之前,而在三天之前,老六的人
本就沒有離開過杭州,他怎麼可能會是兇手?你們的確不該懷疑他,這些事,和‘九龍堂’
本一點關係都沒有。”安柔微微一愣,擰眉道:“如果不是他,難道是有人假扮他去殺人?”勞麻衣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安姑娘,請你回去告訴小任,這是我們‘九龍堂’的事,我們自己自然會解決。”安柔想了想,道:“勞老大,我能不能見燕重衣一面?”勞麻衣搖頭道:“很不巧,姑娘來遲了一步,老六在今天早上就已經離開了杭州。”
“他去了哪裡?”
“鐵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