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相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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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

“對,我們一起回嶺南去。”歐陽情柔情似水地道“縱然天涯海角,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葉逸秋笑了笑,柔聲道:“那麼我們趕快回金陵,打點好一切,即起程。”清晨,又是清晨。

金陵是座古老的帝都,繁華如錦,夜夜笙歌,鶯聲燕舞,從不間斷,天涯海閣雖然與莫愁湖相鄰,但無法隔絕的喧譁依然不可遏止地從外面傳入後院之中。

燕重衣直了脊樑,筆直地站在梧桐樹下,就像是一支待出鞘的利劍。

劍在間。

此刻,他的手就按在烏黑的劍柄上。

經過梅君醉妃夫婦心治療,燕重衣所中之毒早在兩天前就已完成化解,只是傷勢太重,若要痊癒,絕非七之功。

殺手,本就是一門非常古老而地位又極其卑微的職業,燕重衣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是如何看待他的,但此刻,他含冤不白,偏又不能為自己洗清冤屈,對他而言,實在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幸好他還有朋友!

龍七遠赴古城,尋找陳園血案的蛛絲馬跡,至令未歸;葉逸秋和歐陽情也去了鐵槍山莊,數來依然毫無音訊。他們是否能夠找到真兇,還自己一個清白?

燕重衣忽然發現,被他人嫁禍蕭牆,成為眾矢之的,遠遠比一劍殺了他還難受。

我是不是不該如此坐以待斃,靜觀其變?也許,我應該做些什麼!

燕重衣決定出去走一走,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他剛剛踏出的腳步突然停頓。

他看見了葉逸秋和歐陽情!

“你們回來了?”燕重衣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結果如何?”葉逸秋搖頭苦笑道:“結果不盡人意。我們趕到鐵槍山莊的時候,老槍已經死了,我們只能確定,老槍的確是血衣樓的人,但決非血衣樓樓主黑袍。”

“還有,毀滅飛龍堡、神刀門和旋風樓,殘殺陳士期滿門的兇手已經出現。”歐陽情輕嘆道“可惜,此人非但詭計多端,而且武功高強,劍法又盡得黑袍傾囊相授,我們本沒有辦法把他帶回來。”

“此人假扮成我的樣子,栽贓嫁禍,害我蒙受不白之冤,我一定要親手將他拿住,給鐵全拿,還我清白。”燕重衣按住劍柄的手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力量,頓時青筋浮現。

葉逸秋擰著眉頭,言又止。

就在這時,身後又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聽秦步沉厚的聲音說道:“葉少俠,你終於回來了!”

“秦大叔,你在找我?”葉逸秋回首問道。

秦步停住腳步,搖頭笑道:“要找你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

“是兩位世外前輩高人,他們已經等了三天了!”

“前輩高人?他們是誰?”

“這個…”秦步憨憨一笑,搖頭道“他們吩咐過,不可洩他們的身份。”

“他們現在何處?”

“姑蘇城外寒山寺!”秦步微笑道“我陪你一起去!”

“我也去。”歐陽情道。

秦步瞧了她一眼,搖頭道:“你不能去。”

“為什麼不能去?”歐陽情瞪眼道。

“那兩位前輩高人說過,他們只見葉少俠,若有旁人,他們必將化鶴遠杳,避而不見。”秦步目光投向葉逸秋“葉少俠,事不宜遲,我們即刻起程。”姑蘇城外,寒山寺。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寒山寺位於蘇州城西閶門數里外的楓橋鎮,唐代貞觀年間,傳說當時的名僧寒山和拾得曾由天台山來此住持,是以易名為“寒山寺”過楓橋古鎮的石板路小巷,或是站在楓橋橋頭,抬眼即可見碧瓦黃牆的寒山寺坐落在綠樹叢中,院內青松翠柏,曲徑通幽。唐朝詩人張繼途經寒山寺,寫有《楓橋夜泊》一詩,詩韻鐘聲千載傳,寒山古剎因此名揚天下。

悠悠晨鐘,沉沉暮鼓,寒山寺沐浴在天地樂韻之中,從初升的旭到傍晚的殘霞,天際風雲變幻,白雲蒼狗滾滾而過,時光終究不曾為任何人而停留。而人之聚散卻是一復一,從來不曾改變,只有那廟中神佛金身神像,殿堂前不滅明燈,嫋嫋煙火,看盡了世事滄桑。

在藏經樓南側,有一座六角形重簷亭閣,這就是以“夜半鐘聲”名聞天下的鐘樓。

穿過鐘樓,有一條通向山頂的小山路,正是通往後山。後山建有一座清淨禪院。從外面看去,那禪院並不算大,不過只是一座小小的院落而已,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其中建有佛堂,供奉的是如來佛祖,雖是如此,但與山上那座恢宏的寒山寺相比,仍然相差很遠,勝就勝在此處距離俗世遙遠,周圍蒼松修竹,密密成林,山風吹過,鬆動竹搖,說不出的清幽雅意,與寺中香客絡繹不絕的喧鬧相比,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禪院中另有三間禪室,居中的一間禪室極為寬敞,四角乃是紅漆大柱子,青磚鋪地,門戶為桐木所做,兩旁各開一個窗口,同樣使用紅漆漆上,看去十分莊重。一側牆壁上懸掛著一幅觀音大士手託淨水玉瓶圖,下方擺著一副香案,上有四盤供果,分別為梨子、蘋果、橘子、香橙;供果之前立著一個銅爐,上面著三枝細檀香,正飄起縷縷輕煙,飄散在空氣之中。

一個斗大“佛”字,高懸屋頂。圍繞這個佛字,周圍一圈金花紋團團圍住,然後順著外圍,一圈圈雕細刻著五百羅漢神像,又形成一個大圈。諸羅漢盡皆一般大小,但神態身形盡數不同,排列成行,端正無比。然後,在大圈外圍乃是藍底黑邊的吊頂,比中間佛字圈高出二尺,其上畫風又有不同,乃是正方形方格,每方格一尺見方,金滾邊,內畫有麒麟、鳳凰、金龍、山羊等佛教吉祥瑞獸。這些圖案,即使不是內行之人,只須看上一眼,便知道此乃是鬼斧神工一般的手筆。

房頂上,這一片圍繞佛字的內圈之中,垂下兩個金鏈條,倒懸著一盞長明燈,從下向上看去,大致是三尺大的一個銅盆,裡面裝滿了燈油。

禪房裡,居中擺放著一張四四方方的矮几,几上陳列著一整套茶具,此時小爐爐火正旺,水霧蒸騰,飄飄渺渺。

茶几四周,就地擺放著蒲團,此刻已有三人坐在其上。坐在正位的是一個慈眉善目、鬚眉皆白的老和尚,一身月白僧袍,飄然出塵,此人正是寒山寺當今住持無垢方丈,乍看之下,似乎不過古稀之年,其實再有三個月零九天,便是他百歲誕辰。

坐在左首的是個年約五十上下的灰袍人,雖已年過半百,但依然相貌不俗,臉上浮現著淡淡的微笑,顯得從容而隨和,尤其在他的身上,不自出一種儒雅的氣質,儼然是個飽學多才的文士。坐在右首的人,年紀與那灰袍人相仿,一臉英氣,冷漠中卻又隱隱透出一絲溫和,與他身上一襲白衣顯得非常協調。

寒山寺雖非武林門派,但無垢方丈也是身懷武功之人,在武林中輩分不小,這二人居然能夠與無垢方丈平起平坐,顯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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