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同室操戈何慘酷臨歧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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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之華在徒弟耳邊忽地叫道:“玉女投梭,金鷹展翅!”谷中蓮自小跟隨師父練習劍木,師父說什麼,她就練什麼,這已經成為習慣,當下不假思索的立即出招,劍光如練,向前刺出,果然先是“玉女投梭”隨即變為“金鷹展翅”孔雀明倫王站在門口,他是個武學大行家,本來也看出谷中蓮有些異樣,但卻不敢斷定她是否真的中毒,即使中毒,也還不能斷定她受毒的深淺,一見雙劍合壁,兩道劍光,恍如二龍搶珠,來勢十分凌厲,孔雀明倫王嚇得連忙躲避,哪裡還敢阻攔。轉眼間谷之華師徒倆已是闖出宮外。

谷中蓮走了之後,太上皇放下心頭大石,鬆了口氣,這才認出了面前的這人是曾經以子侄之禮,由他孫兒帶領來拜見過他的那個尼泊爾廢王。大上皇吃了一驚,說道:“你怎麼帶領這麼多人私自闖進我的內宮?我的孫兒呢?”廢王道:“老祖宗,你別傷心,我看你身體很好,還可以親自執政幾年。我願以客卿的地位,幫你的忙。”原來尼泊爾廢王見昆布蘭國的國主和泰清王同時死了,心裡正在著急,不知如何收拾殘局。這時忽然得了個主意,意圖利用太上皇作為愧儡,讓他縱昆布蘭國的政事,這麼一來,他就仍然可以運用昆布蘭國的兵力了。

太上皇莫名其妙,斥道:“我的家務事不用你來口。”廢王笑道:“我這是一片好心,你的孫兒,你看——”太上皇隨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有兩個人倒在血泊之中。大上皇定睛一瞧,這才發現是他孫兒和泰清王兩人的屍體。

突然間太上皇瞪得又大又圓的雙眼佈滿了紅絲,尼泊爾廢王給他瞪得心裡發,連忙說道:“老爺爺,這,這不關…”話猶未了,只聽得太上皇大吼一聲,便似發了狂的怒漢一般,舉起柺杖,不由分說,劈頭便打,只一下子,就把廢王身邊的兩個武士打翻!廢王的脛骨也著了一下,痛得在地上打滾。

孟哈赤喝道:“你這老糊塗嫌命長麼?”一抓抓著杖頭,哪知太上皇也不知哪裡來的一身氣力,孟哈赤一抓竟沒抓牢,“卜”的一下,膝蓋也被敲了一記,登時矮了半截。原來太上皇雖沒習過武功,但自幼便得他母后傳過靜坐吐納的方法,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便是修習內功的基本功夫,只覺持之有恆,身輕體健,便數十年如一的行之不輟。這數十年的功力豈比尋常,孟哈赤要奪他的柺杖,等於與他硬拼功力,焉能拼得過他?

景月上人發覺不妙,連忙從背後愉襲,伸指點太上皇的道,太上皇未學過武藝,內力雖強,卻不懂得運用,也不知道趨避,被他一指點中了“谷虛”登時動彈不得,柺杖也就掉下來了。其實若只論本身功力,景月上人還遠不如他。

孟哈赤被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打了一拐,又羞又怒,搶了武士的一柄彎刀,便過來要殺太上皇。

尼泊爾廢王剛從地上爬起,連忙喝道:“孟哈赤,他老糊塗,你也跟著糊塗了麼?你殺了他,咱們還能在昆布蘭國立足麼?快快住手,快快住手!”他被太上皇打了一拐,脛骨碎了兩片,也顧不得疼痛,便過來向太上皇大獻殷勤,笑嘻嘻說道:“老祖宗,你受驚了,你放心吧,你死了孫子,我給你做孫子。”太上皇閉了眼睛,不理不睬,暗中禱告:“佛祖慈悲,諸神保佑,讓我的蓮兒早早脫離險地。我的小順子已經死了,蓮兒,我只有指望你給我報仇啦!”谷中蓮這時正越過宮牆,谷之華拖著她飛跑。谷中蓮忽道:“咦,似是有人叫我!”谷之華道:“那是敵人的吆喝,蓮兒,咱們還未曾遠離險地呢。你要咬住牙,再支持一會。”谷中蓮道:“不對,這不是敵人的吆喝,我當真聽見了,聽見…”谷之華道:“聽見什麼?”谷中蓮道:“是海哥他在叫我!”谷之華一看,谷中蓮已是滿面黑氣,雙眼無光,心中好生憐恫,柔聲說道,“蓮兒,你別胡思亂想,你好了之後、我會替你把江海天找來的。”她見谷中蓮腳步虛浮,索把她背了起來,使出了全副輕功,如飛疾跑。

谷之華以為是徒弟心有所思,故生幻覺,哪知谷中蓮聽到的確實是江海天的聲音,不過江海天用的是“傳音入密”之術,聲音凝成一線,雜在廝殺聲中,且又是遠遠傳來,幽微難辨,谷中蓮聽慣了他的聲音,心意相通,立生應;谷之華卻在全副心神對付敵人,所想的只是如何脫險,因而對這聲音也就聽而不聞,錯過了與江海天相見的機會。

且說童姥姥趕回她的金輪宮,只見文廷壁與繆夫人正在院子裡和江海天惡鬥,江海天將他們迫得步步後退,即將闖進大門。另外還有一個黑衣少年,運劍如風,將宮中侍衛殺得東奔西跑。

童姥姥喝道:“哪裡來的臭小子,敢在我宮中撒野!”那黑衣少年唰的一劍向她刺來,童姥姥長袖一揮,便要奪他的寶劍。

這黑衣少年正是唐加源,他兼有父母兩家劍法之長,劍鋒一顫,驟然問從童姥姥袖底穿過,點她口的“璇璣”童姥姥胼指一彈,“錚”的一聲,把唐加源的游龍劍彈開,唐加源一個遊身滑步,閃過一邊,正要施展追風劍法,忽覺虎口有一股麻癢癢的覺。

原來童姥姥在他劍脊上那一彈,已使用“隔物傳功”的絕技,把劇毒傳了過去。唐加源發覺不妙,只好先閃過一邊,暫停攻擊。幸而他口中含有一瓣天山雪蓮,能解百毒,當下默運玄功,將天山雪蓮的藥力散開,消解剛沾上手腕的劇毒。

童姥姥眼光一瞥,見詹加源並未倒下,心裡也好生驚駭,就在此時,只聽得“砰”的一聲,原來是文廷壁被江海天的劈空掌力震倒,從臺階上滾下來。童姥姥顧不得再傷害唐加源,趁著唐加源已經閃開,飛身一掠,一掌便向江海天背心擊去。江海天也顧不得再打文廷壁,聽得背後勁風撲到,立即反掌相

雙方功力旗鼓相當。掌力碰衝,聲如鬱雷,各自退了三步。

童姥姥練的“化血神功”是派三大毒功之一,足以與“修羅陰煞功”、“大乘般若掌”並駕齊驅,鼎足而三。只要中了她的一掌,一個時辰之內,便要壞血而亡。

江海天硬接了她的一掌,雖然沒有昨晚的難受,但也略暈眩,心中作悶,連忙運了口氣,他口中也含有一瓣天山雪蓮,雪蓮的清香隨著他真氣的運行,沁人脾肺,腥悶之,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海天冷笑道:“你還有什麼伎倆,儘管施展,看你能奈我何?”聲發掌到,轉瞬之間,又與童姥姥硬對了三掌。童姥姥毒功失效,大為驚詫,只好憑著真實武功與江海天惡戰。

原來江海天功力之高,當今之世,能勝過他的;除了師父之外,只不過有限幾人而已。以他的功力再含了天山雪蓮,世間己沒有什麼毒藥,可以傷害得他。江海天運氣三轉,試出並無中毒的跡象,放下了心上的石頭,更是神抖擻,掌法使開,便如長江湧,一掌緊過一掌。

文廷壁爬了起來,向繆夫人拋了個眼,說道:“咱們回去看守犯人要緊。”這時唐加源已消解了沾上手腕的劇毒,正要再加入戰團,繆夫人發出一枚毒霧金計烈焰彈,阻了唐加源一阻,煙霧瀰漫中,她與文廷壁已逃入內宮。

唐加源以劈空掌力掃蕩了妖煙霧,揮動游龍寶劍,便擬夾攻童姥姥,江海天不願以二敵一,說道:“唐兄,我聽得西北角似有廝殺之聲,你去看看。”童姥姥的本身功力本來與江海天也是旗鼓相當、但論到掌法的妙,卻是江海天要勝她一籌了。江海天的大須彌掌式,九九八十一招,還未使到一半,已把童姥姥的身形罩住。童姥姥毒功失效,內力又勝不過對方,招數上再一落下風,那就只有招架的份兒了。

江海天越戰越勇,眼看就可取勝,童姥姥忽道:“你心上的人兒,你是要她還是不要?”江海天吃了一驚,喝道:“什麼?”童姥姥道:“谷中蓮已落在我的手中,你若還不知進退,我馬上傳令將她處死。哼,你還不住手?”江海天不由不信,只好退了三步,停止攻擊,說道:“你讓我和她見上一面,我就不與你難為。”話猶未了,童姥姥忽地一聲獰笑,把手一場,一大片綠幽幽的焰火,登時四面鋪開,把江海天困在當中。

原來童姥姥正是要騙他暫時住手,兩人身形分開之後,這才好用“冷焰搜魂”的術來侵害他。這種“冷焰”乃是童姥姥收集古墓的毒磷所煉,沾上一點,就足以令人形銷骨毀,而且一發就是一大片焰火,從四面八方侵來,比起他的化血神功,要厲害多了。

只見這冷焰捲過之處,草木焦枯,石頭爆裂,江海天見得如此厲害,也不暗暗吃驚,轉眼間那一大片冷焰寒光,已是如捲到。江海天大喝一聲,“呼”的一掌拍出。

這一掌是江海無功力之所聚,只見焰火散、儼如洶湧而來的海,突然碰著了一道無形的堤防,花四濺,倒入海,來得快去得也快。江海天東南西北,連發四掌,把那一大片寒光冷焰,四面盪開。可是仍然未能衝出毒焰的包圍。

童姥姥的功力和他旗鼓相當,當下也發出劈空掌力,待那焰火捲來。由於江海天是處在毒焰的包圍之中,四面受敵,他的掌力亦必須四方分散,始能防禦,這麼一來,雙方雖是功力相當,對江海天卻是大大不利。那一大片冷焰寒光,水般倏迸倏退,越迫越近,圈子也越縮越小,好在圈予縮小之後,江海天的防禦力量也相應加強,在他身體方圓七尺之內,焰火始終無法愛入。

江海天正自苦苦支撐,忽聽得唐加源一片驚喜的聲音叫道“爹爹,是我,我在這兒!娘,你也米啦!”話聲未了,門外現出兩個人來,正是唐加源的父母——唐經天和冰川大女,他們已從尼泊爾趕回來了。

唐經天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老不死的妖婦,當年我爹孃一念慈悲,未曾將你誅掉,你卻躲到這裡作惡。”冰川天女道:“我且把伽毒焰破了,看你還有什麼伎倆!”一揚手,飛出一串冰魄神彈,也化成了一大片寒光冷霧,罩在童姥姥的冷焰之上,冰魄神彈是從萬載玄冰提煉出來的華,恰好是童姥姥的毒磷所煉的冷焰剋星,冰魄神彈所化的寒光冷霧覆罩下來;登時把童姥姥的毒焰消滅得乾乾淨淨。

童姥姥打了一個寒噤,大吼一聲,向唐經天夫婦發出一蓬毒針,回身便跑。唐經天揮劍絞碎毒針,喝道:“來而不往非札也,你也接我一支神芒!”唐經天的功力自是要比他的兒子更勝一籌,童姥姥套著鐵環的中指一彈,只聽得“錚”的一聲,鐵環已被天山神芒穿過,童姥姥的中指也去了一截,但她仍然是疾跑如飛,進入宮內。

宮內重門疊戶,迴廊曲折,江海天正不知向何處追蹤,忽聽得“轟隆”一聲,江海天循聲覓跡,趕過去一看,只見童姥姥披頭散髮,正在用力擊打一堵牆壁,一面打一面咒罵,聽得是馬薩兒國土話,卻不知她罵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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