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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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夏文不予置評的癟癟嘴,忽然二話不說的站了起來。

“如果你還是堅持不去,那我自己去!”這樣更有誠意!

夏文認命的嘆了一口氣,終於站直了高大筆的身軀,無可奈何的低頭看著正在意氣用事的拉漢。

“我去。”他雖然覺得這整件事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出鬧劇,卻不得不上臺演出。

“跟我說說這位全次郎的事情。你說他當年跟你一樣也是『高砂義勇軍』的其中一員?還在戰場上救過你?”夏文挑了拉漢最喜歡的話題,果見拉漢皺巴巴的黝黑臉龐果然神情一亮,雙眼閃爍著回憶的幽光。

“是啊!他是南投那裡的布農族,他的母語名字叫做海書爾,人不太高,但是小腿卻得跟樹一樣。我們在婆羅洲的叢林幫本人打戰的時候,好幾次斷糧,都是靠他找到水源和野果…”幾十年前,當本戰敗,他們被美國大兵從婆羅洲的叢林中給送回臺灣,戰後餘生的兩人就互相立下誓言,每一年,都要看到對方一次,要跟對方喝一杯酒,要慶祝他們又多活了一年。

全次郎住在中央山脈的另一邊,這幾十年來,他們兩個每一年都遵守約定,輪拜訪對方,直到去年,全次郎音訊全無,也不見人影,他心裡知道,這一次,生離死別是絕對無法避免的結局。

拉漢話匣子一開,回憶一波波的湧上來,夏文靜靜的坐在一旁,下時幫他的酒杯斟滿了米酒,暗暗提醒自己要記得回絕經紀人小白稍早提到的演出通告。

反正說好的半年時間還沒到,他決定繼續當住在半山上的夏文。

陪著拉漢喝光兩瓶米酒,聽了一個晚上的故事之後,夏文從樓下的儲藏櫃裡拿出保暖佳的毯,幫酒醉席地而睡的老人蓋上,還掛上了遮風避雨用的竹簾,然後坐上了那個竹編鞦韆,慢慢啜飲著手上那杯金黃的烈酒,在腦中整理一下剛剛聽到的那些片段。

原來全次郎戰後返臺之後,才知道老婆已經改嫁,年邁雙親也陸續病逝,兄弟姊妹各自嫁娶,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他的存在,反而有點多餘。

全次郎默默到繁華許多的臺中碼頭找到一個水手的工作,開始另一段海上漂泊的人生。

這個年紀輕輕就歷經戰爭與家變的全次郎沒有再次結婚生子的打算,每一次來找拉漢的時候,就把身上值錢的束西給拉漢保管,希望在他過世之後,幫他給自己指定的對象。

上次在拉漢家裡守株待兔的那個女孩,八成不知道信封裡夾帶的訊息和她有確切的關係。

夏文朝著星光燦爛的美麗夜空微笑著,腦海裡清楚勾勒出某人不算漂亮,卻讓人百看不厭的白皙素顏,好像還可以覺到她安穩趴睡在自己腿上的重量。

他將杯中殘餘的烈酒一飲而盡,有些暈暈然的想著,有機會,要帶她來這裡看星星…

一間老公寓的五棲住家裡,茶几k整齊擺放著當天的報紙,百合花在透明玻璃瓶裡生氣怒放,斑駁老舊的三人座沙發上坐著一對母女,氣氛輕鬆融洽。

張繁亦昨天就把自己為什麼會臨時回家的前因後果說給媽媽聽,又一路狂打噴嚏窩回自己的房裡補眠,晚上被媽媽叫起來吃過飯之後,又回頭繼續睡。

今天早上,她看起來比昨天有神多了。

“小亦,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高齡將近七十歲的張媽媽眼裡雖然有著擔憂,反應倒是相當冷靜。

她年近五十歲,才領養了張繁亦這個女兒,那一年,她已經就讀小學二年級,因為嚴重的家暴問題,被送到家扶中心安置,透過在家扶中心工作的朋友介紹,才促成了她們結緣為母女親人。

科惜,她的老公一直很疼愛張繁亦,卻在孩子上國中的那一年,因為工安意外過世,雖然有一筆意外理賠保險金,卻也只夠她省吃儉用,把唯一的女兒撫養長大。

現在,那筆錢也只能勉強撐起幾個月的生活費,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她知道自己看起來枝大葉的女兒其實老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果然,張繁亦嘆了一口氣,卻朝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好幾歲的媽媽甜甜的笑著,“我就先去隨便找個工作吧—反正這房子是我們自己的,也沒有欠銀行錢。你放心,我還有一筆存款,我們一定可以熬過去的!”她就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會一路背到底!

張繁亦大學時,原本是就讀師範大學,天真的以為老師這一行是個摔不破的鐵飯碗,可以讓媽媽安心的過著舒服的生活。

沒想到因為現代人生育率節節下降,越來越多小學面臨關閉的下場,教師的數量也逐年上升,沒有任何人脈背景的她一畢業,就面臨了失業的現實問題。

她當然也可以去競爭烈的補習班當課後安親班的老師,卻又因為不喜歡安親班變相實施填鴨教育的作法,遲遲不肯遞履歷。

所以她的腦筋轉了個彎,想到大學時選修過的社工,又親自去學校請教了當時上課的教授,覺得社工這一行,也是一條適合她的路。

在母親的大力支持之下,她卯起來修學分,立志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一名社工。

沒想到就在她辛苦修完了學分,實習時數就快要符合政府規定的時候,居然爆出了這樁ngo圈子裡的醜聞,遇上了一個捲款潛逃的協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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