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地精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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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瓦城各層城區之間，都有專用的隧道、升降機和纜車相連，當然，這些連接著各層之間的通道都面向於各種人群，而且不同的人群也有著不同的權限。

比如有幾條專用纜車只能用來運輸工業區的物資，有幾條隧道只允許軍隊和矮人貴族通過。即使是民間人士可以通過的隧道，往往也有矮人士兵進行盤查。

羅賓此刻，已經通過那封介紹信，和助手卡蓮一齊，乘坐軍用升降機，前往第三層城區。

一名地控員在控臺上扳動了幾處縱桿，並點燃了一盞藍的信號燈，衝著羅賓和卡蓮咧著嘴笑道:“兩位，歡乘坐地工藝的升降機～”這架升降機是最小號的，只有三四個座位。這本是矮人貴族專用的緊急通道，鋼筋的升降機骨架和一塵不染的控臺，無時不刻地正在待命應對突情況，如今卻被羅賓拿來用了。

隨著周圍的石壁中不斷傳來金屬齒輪轉動的聲音，這臺升降機也平穩向地下深處潛去，周圍石壁中的一些透氣口不時噴出幾股清涼的空氣，讓升降機中的空氣並不渾濁。

“地的齒輪工藝…侏儒的蒸汽動力…矮人的確有兩個好鄰居呢。”羅賓笑道。

“多謝您的誇獎。”這個地控員的大6通用語說得不錯，他也笑道:“不過，我們地可不僅僅有齒輪工藝而已。”

“這個我知道，地的機械製作手藝和經商頭腦絕對是大6上數一數二的。”羅賓也跟著對方攀談起來，“侏儒和矮人是近親，但是地卻是這些年逐漸遷徙到鐵嶺山脈中，如今地位卻也不低啊。”那地也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地一族中，有著熊地、大地和小地三大分支，在神魔大戰中也是立下一些功勞，但是不料人類教廷背信棄義，先是迫害大6上的地商人，又在和獸人的戰鬥中，開始絞殺‘獸人近親’熊地和大地…”

“那的確是一段悲傷的歷史。”羅賓並沒有因為自己是人類而蔑視異族，相反，有時候他覺得滅亡了無數異族的人類是罪人，因為無數異族文明沒落的同時，異族的鍊金術也相繼消失，連帶著大6鍊金術的萎縮。

地控員的小身板因為悲傷而有些顫抖，“其實，現在在矮人王國生存的，大多是我們小地一族，而大地和熊地，現在都喪失了自己的文化，成了大6上的寇強盜…他們忘記了地的榮耀，地的文明，甚至連地的語言都忘記了！”

“曾經有一位偉人說過，要想滅亡一個種族，就要先滅亡一個種族的歷史。”羅賓和對付那個很有共同語言，他也擺出一副追憶地曾經輝煌和苦難的模樣。

“不過，你們還是找到了矮人和侏儒這兩個好夥伴。你們地可是矮人王國中，除了侏儒外地位最高的異族了。”羅賓也安道，那地控員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些，臉上又掛上了職業微笑。

“只可惜這麼多年來，地文明的鍊金成果大都已經消散在歷史的塵埃中，比如那傳說中的火鹽…好像又叫丹雪，這種神奇的烈火魔法藥粉已經失傳了，神魔大戰時期，矮人的火槍手不都是用得你們地生產的火槍嗎？”

“是啊！可惜這火鹽的配方已經失傳了！我聽說，火鹽的成本非常低，而且威力大…教廷就是畏懼火鹽，才逐步剪除我們地一族的。”這名地控員聽到羅賓讚賞地的文明成果，也跟著動地說道。

和羅賓一樣，這位地對教廷也是極其反，很快便和羅賓打成一片了。

“我記得你們地當年還和侏儒合作，製作出一些神奇的機械玩偶？”

“是啊，不過那些玩偶的設計圖都已經失了。若是我們地一族當年能夠早點覺察到人類教廷的陰謀…哎，現在教廷又開始號召攻打矮人王國，卡里瓦城大部分人馬都已經派到前線去了，現在剩下的矮人軍隊不過五千，若是前線失守…”地控員唏噓道，不由得又深深嘆了一口氣，“難道我們地一族註定要顛沛離？”

“不會的，人類軍隊打不進來的！”羅賓很肯定地說道，又指手畫腳指點江山道:“香格里拉帝國的確是大6大國，但卻不是強國！因為香格里拉的軍隊多年來，一向只是靠人海戰術取勝，在軍隊的質量方面，本比不上矮人軍隊。只要邊境的幾座城市堅守一段時間，香格里拉帝國肯定會撤兵！”

“不過…我們就怕…本任山丘之王托爾格哈選擇退讓，而教廷又會得寸進尺…當初教廷就是不斷靠著異族的退讓，削弱異族的勢力的。托爾哈格陛下雖然是一個好人，但是他依舊生活在不斷的恐懼中…”地控員心裡有些矛盾，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那位托爾哈格陛下的壞話。

“恐懼？”

“是的，托爾哈格王是一個善良得過分的老人。他缺乏一些勇氣，他總是害怕自己對他的子民不夠好；害怕他對他的神不虔誠；害怕他作出了錯誤的決定；害怕環繞著他的王國的混亂最終會影響他。當年他被推舉為山丘之王，就是因為他的善良，但是這種善良卻又讓他輕易地被顧問和親戚們控制…而王都議會的議長洛爾夫又是一個野心家和綏靖派…”

“你害怕洛爾夫勸山丘之王投降？！不是還有氏族會議嗎？”羅賓驚道。

“洛爾夫是冬風氏族的族長，而且他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拉攏了不少人，近年來一直和人類的教廷有聯繫…儘管與此相對的，還有深火氏族的族長漢格瓦爾相和他抗衡…”地控員有些猶豫地說道。

“既然有人能夠阻止洛爾夫，那麼你們還怕什麼？”羅賓對政治鬥爭有一些瞭解，他知道，一個王國有兩個派別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而這種黨爭的現象，只要控制在一定程度內，反倒能夠增強君主的權利。

“漢格瓦爾相把他自己看作讓帝國維持正常運轉的主要力量。結果，他認為讓王聽從他的推薦是火焰之龍所賦予的職責。在曾經和異族的戰爭中，漢格瓦爾失去了一隻胳膊和一隻眼睛，所以他瘋狂的憎惡異族，好幾次提議驅逐異族…”地控員不住地搖頭，對於地而言，他們最畏懼的，就是失去容身之處。

地控員很肯定地說道:“這場戰爭，只會有兩個結果，一個是投降派佔據優勢，矮人退縮，讓出幾座城市，並不斷沉淪…要麼，強硬派上臺，矮人王國也來一次種族大清洗…我們依舊無家可歸…”羅賓愣了愣，又喃喃道:“難怪那傢伙這麼急著去王都麥羅達城…”

“先生，你在擔心那個老朋友？”卡蓮突然小聲對羅賓問道。

“是啊…他的身份有點尷尬，又是個認死理的人，我怕他會出事…”羅賓嘆道，“不過我又能做些什麼呢？”說著，羅賓又安地控員道:“放心，這一次戰爭規模不會很大，畢竟到現在也只有香格里拉的部分軍隊參戰而已，也許…我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了呢？”

“但願如此…”地控員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笑容，這時，升降機終於穿過了長達兩三百米的深邃通道，來到了第三層。

地控員又拉了幾搖桿，升降機立刻平穩地停了下來，地控員先將信號燈換成紅，又打開圍欄，伸手對羅賓和卡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很榮幸為羅賓先生和夫人服務，希望下次，我還能有幸為您服務。”羅賓牽著卡蓮踏上了進出升降機的石頭高臺，地控員也笑著對兩人喊道。

卡蓮聽到那聲“夫人”臉上的紅暈掛都掛不住，好在她披了一件寬鬆的長袍，頭一縮，別人也看不出她那滿臉哀羞的可愛模樣。

羅賓掏出介紹信，將其出示給幾名守衛的矮人盾衛者，又轉頭對著地控員笑道:“放心，只要你們地不放棄自己的文化，地一族永遠不會消失！你們一定可以找到屬於你們自己的家！”僅僅是一霎那，羅賓分明看到地控員的眼眶裡湧起了淚水，之後，地控員再次咧開嘴，用並不職業但卻真心的笑容，目送羅賓離去。。

“地，漂泊的地，我們是最明的商人，我們是最練的工程師，我們是最聰明的鍊金師…刀劍殺不盡我們，魔法嚇不倒我們，金錢是我們的夥伴，鋼鐵是我們的僕人…我們只是想要一個家，漂泊千年後，哦，我們只是想要一個家…”當羅賓和卡蓮在士兵的帶領下走向通道出口，背後又響起了一歌，這是如今地族群中傳的一歌，那名地控員是用古地語唱的，羅賓聽不懂，但是他依舊能從這歌中，聽到地一族深埋於靈魂的悲傷與不屈。

一個不屈的種族，永遠不會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