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矇眼不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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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到居中的枕堆間轉身倚坐,擁著一襲白狐裘裹肩,把小小的桃尻藏進了枕頭堆裡,似乎覺得這個姿勢十分舒適,微眯起一雙深邃大眼。及的如瀑濃髮“唰!”披垂下來,竟是緞子一般的雪白,沒有一烏髮。少女…在耿照看來,她的個頭至多隻有十二三歲…的臉蛋比巴掌還小,細瓷般的肌膚毫無血,整個人彷彿一尊極緻的瓷人偶。

“再靠近點,別杵在那兒。”她一開口,耿照才知她不是什麼女童,而是方才與周旋的那個高雅女聲。

仔細一瞧,那張絕的臉孔也不像女娃兒,而是秀麗的女郎。若說雪豔青是被等比例放大了的,那麼,她就是被等比縮小,雖有著小小的股、小小的手腳和臉蛋,身形卻非未發育的女童,而有著成曼妙的曲線。

正因為個子太小而金帳太大,她剛才爬到垂紗前伸手招呼他,又要趕在耿照鑽進來之前爬回原處,才讓他意外目睹了那隻小得出奇的誘人桃尻。

女子拍拍手邊的枕頭堆,一具玲瓏有致的修長女體趴臥在柔軟的被褥間,濃髮中傳出輕細的微鼾,竟是雪豔青。

“她累壞啦,我點了她的昏睡,順便帶過來。”女子道:“這下,你總能放心了罷。”

“多謝…多謝前輩。”耿照心念電轉,知道遇上高人,絲毫不敢缺了禮數。女子笑了笑,玉芽似的纖細指尖伸出白狐裘,遙指著藕紗帳外的巨大烏影。

“他在拖延時間,看出來了麼?”見耿照不甚意外,滿意地點點頭,低聲道:“《青狼訣》在短時間內劇烈地改變人的骨骼筋脈,並使傷勢快速痊癒,看似神奇,實則有極大的缺陷。

天地之間自有平衡,沒有憑空得到的力量。內功不能使傷勢瞬間愈可,因此他超用的是生命的元,即使得到大量的血補充,也不過是寅食卯糧,無法培固。”這道理耿照聽明姑娘說過,並不難懂。

“看他的模樣,之前似曾遭遇十分難纏的對手,為了自保,才運起《青狼訣》功,或制服對手,或用來恢復傷勢。為彌補功損耗,他吃了農家的女兒,不斷冒出的藥氣便是體內消化的特徵。”

“…他剛才沒出全力?”

“是想出也出不了。”女子指著帳外。

“現在,藥氣漸漸消失,表示吃的血元為他所攝,《青狼訣》暫時得到補充,便能夠全力施展了。”

“請前輩明示。”

“硬碰硬的話,我也沒把握殺他。”女子難得出沉的表情。

“青狼訣縱有千般不好“尋常刀劍難傷”與“療傷快絕”這兩點卻極難纏,否則也沒人肯練啦。

若善用天狐刀之長,倒也能制他。”說著瞟他一眼,抿嘴微笑:“沒有招式,很困擾你吧?”耿照一怔,隨即用力點頭!老胡的對打訓練,讓他悟出“周天方圓,無處不在”的刀意:耳朵先聽、眼睛先看,而後腦子才授意出手,永遠趕不上招式的變化。

高手對決中,一息之差往往便是勝負的關鍵。然而無招無式這一點,卻使他在實戰的應用上很難再行提升。

武學是極為密繁複、講究技巧的一門學問,練與反應很重要,卻非武學的全部,否則猿猴狐鼬的反應俱都一,豈非都是武學大宗師?

“無雙快斬”為耿照的武道開了扇窗,但窗後需要更多的材料來充實,才能顯現風物,甚至開山闢,完成一幅羅萬有的奇景。

可惜老胡和他分開太早,來不及填補這塊空缺,若非中途機緣巧合學了薜荔鬼手,又得明棧雪悉心點撥,恐怕耿照於外門進境有限,靠碧火神功或可壓服一般的好手,萬一對上嶽宸風這種級數的敵人,不免險象環生。

而鬼手的招數畢竟與刀法大相徑庭,能借用貫通的部分相當有限。耿照自小與木雞叔叔劈柴,練就絕佳手,又得碧火神功之綿長、發在意先之反應,偏偏手上的招數不夠,臨敵使來使去,就是那一通猛砍的“無雙快斬”就像一名天生識味手藝高明的廚子,刀具灶火備便,正準備大展身手,偏偏手邊沒有食材,怎能燒得出好菜?

女子隨口評說,居然一針見血,耿照彷彿在黑暗中摸索許久,忽然見到了一盞明燈,抱拳長揖道:“前輩教我!”女子點頭道:“時間有限,只來得及學三招。

天狐刀之要,在於…”忽聽得帳外一聲咆吼,黑衣怪客身上突然竄出大股濃煙,刺鼻的腥臭藥味陡地變重,連帳外的八名童男童女都忍不住掩鼻。

“這人也急啊!”嬌小如玩偶般的白髮麗人微蹙秀眉,忽然伸出兩指,冷不防戳向耿照雙眼!這一下迅捷無倫,耿照還來不及吃驚,右臂本能一撥,格開那玉一般的小小柔荑。兩人肌膚尚未接觸,女子又無聲無息縮手,連風都沒扯起一縷,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教你的人也許出於好意,但你的子不適合練天狐刀。方才你可以躲,格狠戾些的還可能後發先至,以攻代守,更能搶得先機…但你卻只是擋下而已。”女子嘆了口氣。

“天狐刀講究的是機變百出、虛無飄渺,於虛實之間用心機,不適合你。我原本想教你三招步法,讓那人碰你不著,時間拖久了,青狼訣的缺陷自會收拾他。現在看來並不合適。”耿照恍然大悟。黑衣怪客最可怕的是刀槍難入、傷不成傷的青狼訣,但他最怕的也是青狼訣。只消以捷身法繞圈子游鬥,避免正面鋒,待他攝取自生元消耗完畢,黑衣怪客不走都不行,眼前的危機自然解除。

“我懂啦。”耿照對自己的速度頗有信心,低聲道:“請讓晚輩與他周旋,盡力不被他的利爪抓到便是。”女子卻搖搖頭。

“萬一他撇下了你,轉而攻擊這裡,你待如何?”耿照聞言一愣。就算這神秘莫測的白髮女子足以自保,他也不能不管昏睡的雪豔青…

卻聽女子笑道:“那人也是工於心計之輩,不好好利用你的子,那才真是稀奇。你這個不閃不避、什麼都往身上攬的脾,學稽神刀法還合適些,卻學不得天狐刀。”她嘆了口氣,輕道:“也好。

本來要學三招的,現下學一招就行啦。”伸手去按耿照的右手肘彎。肘彎乃是人身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耿照本能圈掌一攔,這回女子並未縮手,兩人單臂纏、快若閃電地換了幾招,耿照只覺她膚觸細滑,竟像沒有體溫似的,小小的手掌又軟又綿,怕真的出力碰傷了她,只以白拂手的招式卸勁。

誰知轉得幾下,她輕輕一推,細滑的小手便突破中宮,穩穩按在他的膛上。耿照確定她也沒使什麼內力,況且以白拂手黏纏之,就算嶽宸風當也沒法一掌突破,女子的手法巧妙至極,倒像順著白拂手的路數反向旋迴,每個動作的力道都被準無比地承接了過去,你進她退、你往她來,竟無一絲罅隙。

白拂手的卸勁與防禦體勢不但被拆解成一個個零碎動作,還被她的小手像套袋葡萄般兜裝起來,卻又有著一絲極其微妙的隔閡,完全無法產生威力,乃至她把手往前一摁,就這麼輕輕巧巧地貼上了膛的膻中

這絕非白拂手不夠巧妙,甚至與武功的強弱無關,就像天下最鋒銳的劍,也不能砍開為自己量身訂做的劍鞘。女子見他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出身鑄煉名門影城,對體悟這路手法極有幫助。

你方才使的,可是薜荔鬼手中的一路白拂手?這門神功失傳已久,倘若能痛下十年苦功,成就當不可限量。”(她…她連薜荔鬼手也知道!)女子將他的錯愕全看在眼裡,淘氣一笑,指了指柴刀。

“狼荒蚩魂爪不是什麼上乘武功,比起你的白拂手差多啦。你把這招學起來,他便奈你無何。”併攏五指隨手劈攔,使的卻是刀法。耿照記心不錯,女子的動作亦不難,他邊看邊比劃起來,居然似模似樣,只是看不出這樣的簡單刀路,如何能剋制黑衣怪客的“狼荒蚩魂爪”女子帶他做了幾次,突然鉤起五隻白玉雀舌般的纖指,作勢抓他膛。耿照對剛才被她一掌穿入中宮之事猶有餘悸,正要撥開,忽聽女子低喝道:“用刀!”耿照一凜,柴刀左抹右回,眼睜睜看著她一條線條修長美好、偏又小巧如牙雕玩物一般的藕臂穿出袖管,與他錯而過,生鏽的柴刀卻停在她脖頸邊,距離微透出青絡的白皙長頸僅有分許。耿照目瞪口呆。女子傳授的刀法似是為這一爪量身訂做,縫貼縫地逆著爪勢倒旋迴去,又重演一遍中宮突進、如入無人之境的戲碼。

“這…這是什麼刀法?”他不喃喃說道。

“心訣乃是我桑木陰所傳的“蠶馬刀法”招式則是我按《青狼訣》圖譜所載,與適才他所使的狼荒蚩魂爪相印證,臨時拼湊出來的。你臨敵時還須自行修正變化,不能一味墨守。”忽然想起了什麼,抿著小小的嘴兒笑道:“這“蠶馬刀法”也是沒有固定套路的,貫通心訣後,你見一套武功便破一套,什麼樣的攻擊法兒都能為它量身打造一隻鞘,老老實實裝起來,任它如何鋒快,獨獨拿你沒辦法。”耿照省得厲害,女子雖未直接告以心訣,僅僅是這一點撥,他已受用無窮,忙收了柴刀,正襟俯首:“多謝前輩指點。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尊諱如何稱呼?”女子笑道:“你叫我馬蠶娘罷。

咱們桑木陰的主兒,歷代都叫這個名兒的。”帳外又是一聲驚天咆哮,那名手提白燈籠的女童奔至帳前,福了半幅:“啟稟蠶娘,那廝似是復原啦!需要我等出手麼?”那女童耿照適才打過照面,看來不過十歲模樣,誰知聲音卻頗為蒼老,矇眼不看的話,還以為說話的是名老嫗。馬蠶娘揮手道:“玉嬤,先退下罷。那人不是你們能應付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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