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滿臉鬍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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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喲,哎喲喲。”
“好累哦,姐姐。真的累死我了,剛剛才練了會子劍,手還酸著呢,又要我划船,弟弟我實在是吃不消了啦…”哼哼唧唧抱怨個不停的,除了帕斯瓦爾還會有誰?金髮的少年手持船槳,奮力地划著小船。船上除了他本人一外,還坐著兩位蒙面紗的少女。其中一位滿頭金褐的鬈髮,面紗上一雙宛如藍寶石般的清澈眼眸,熠熠生輝,正是薇羅妮卡。
“少羅嗦。誰讓你長這麼大個子,又一身傻勁,這種活非你莫屬!再說了,難道你要我們兩個弱女子來划船不成?”受到搶白的帕斯瓦爾無奈,只得吐了吐舌頭,繼續“哎喲喲,哎喲喲”地“號叫”划槳。另一位少女不但蒙了面紗,緊緊包裹的頭巾把鬢髮都包得嚴嚴實實。蘭綠
的眼波
盼,
出溫柔的笑意。
“辛苦你了,帕斯瓦爾。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一定會幫我這個忙的。可恨,z就不同了,怎麼找都找不到他的人,天知道他跑哪裡去了。”
“不不不,不用客氣嘛,公主,”帕斯瓦爾住了槳,笑眯眯的說“公主和老姐要遊山玩水,弟弟我自當奉陪了,對吧,姐姐?”自從住進了雅可比城,海爾嘉便終無所事事。城中一應事務俱由希爾伯特全權打理,除了梳妝打扮,海爾嘉和薇羅妮卡竟沒有一點事情可做。正好帕斯瓦爾和她比完劍,三人便一拍即合,悄悄
了一條船,暢遊約當河。
凱澤是已經被封為騎兵隊長,正為希爾伯特練軍隊中;香農城之外,其他附近城池的士兵不
即可到達;還有僱傭兵團,也陸續就位了。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戰爭已是旦夕之事,刻不容緩。
但是在堂兄的眼裡,我似乎仍是一個揮手的花瓶而已,只要坐等著別人餵我飯吃,給我衣服穿就行了,必要的時候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氣,其他的事情,本論不到我
手的餘地。
如果我是個男人的話…
海爾嘉捏緊了纖細的拳頭,如果我是王子,是不是就可以親自上陣殺敵,收復失地了呢?會的,一定可以。為什麼,我偏偏是個公主呢?
可惡啊,我那麼辛苦的學習劍術,除了保護自己,難道就無用武之地了嗎?
“公主殿下,請您不用著急。”薇羅妮卡似乎已經看出她的焦慮不安,軟言安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女人。既然戰爭本來就是男人的事,身為女人,我們就在後方默默支援他們好了。”海爾嘉正準備答話,忽然聽見岸上一陣吵鬧喧譁聲。
一個身體高大壯,嗓門又亮的彪形大漢,站在軍營的轅門前,和麵前的一堆人吵嚷著什麼。他的四周本來圍滿了密密匝匝的人,無奈他的個子實在太高,長相又太扎眼,猶如鶴立雞群,一眼就被人認出。
海爾嘉突然想到了什麼,噗哧一笑。
“你笑什麼,公主?”帕斯瓦爾眨眨眼,好奇的問。
海爾嘉直襬手,堅決不說,但是她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變本加厲,笑得幾乎要倒了。
“我看到那人,突然覺得…那不就是帕斯瓦爾未來的樣子嗎?”
“啥?!”三人匆匆靠岸,去研究那個“未來的帕斯瓦爾”開始海爾嘉還僅僅是覺得那大漢的身形和作風很像,走近一看,那人滿頭滿臉紅褐的絡腮鬍子,幾乎把嘴臉都遮得密不透風。
本就看不清楚他長得什麼模樣,更不用說其他了。連嘴皮子都看不到他動一動,一連串洪亮而
利的連珠炮就吐了出來。旁邊大家都是捂住了嘴,想笑卻又不敢。
與大漢爭執的,看衣著打扮貌似發放餉銀的軍官。幾個軍官個個臉紅脖子的,看來氣得不輕。
“大公殿下明明有令,只有來自香農城的士兵才能發放安撫款。你們是僱傭兵團,僱傭費早已割完畢,還來羅嗦什麼?”
“老子就是香農城的!錢當然有老子的一份!”大漢惡狠狠地揮舞拳頭。
另一名軍官已經不耐煩之極:“要跟你說幾遍你才明白?是香農城原先沒有拿到僱傭費的士兵,你的那一份錢早就拿過了!不信,回去問你們團長!”大漢吃了一番搶白,訕訕而退。他從帕斯瓦爾身邊擦過的時候,比他還要高出小半個頭,力道之大竟把帕斯瓦爾撞翻在地。
“喂!你沒長眼睛啊?”帕斯瓦爾大叫起來。
大漢那張分不出鼻子眼睛的鬍子臉湊過來,伸出一隻蒲扇大手。薇羅妮卡正為弟弟捏一把汗,沒想到大漢對著他們吼了一聲:“抱歉。”帕斯瓦爾憤憤地站起來,他一向自恃勇力過人,今天卻栽了一個大跟頭。他衝著大漢比劃了兩下,喝道:“你有種!來來來,咱們過兩招!”這時,一陣“咕咕”聲傳來,其聲響遏入雲,引得大家紛紛側目而視。大漢拍著肚皮,憨厚地一笑:“我肚子餓了。”
“姐姐,幹嗎要請這傢伙吃飯啊?又是和他攀老鄉的,真是丟我們香農人的臉。”薇羅妮卡微微一笑,對著弟弟咬耳朵:“怕什麼?反正是公主殿下掏包。”海爾嘉也是存了一個壞心眼:想看他滿臉鬍子,如何吃飯。點了滿桌的豬牛羊
,海爾嘉玉臂一攤:“不用客氣,請用吧。”卡森,也就是大漢的名字,看來是真餓了,也不謙讓。他從懷裡掏出一副小鉤子,一頭掛在耳朵上,一頭則勾起鬍鬚——這才
出一張嘴。
海爾嘉與薇羅妮卡互相緊緊掐住對方的手指,以免笑出聲。藍髮少女看他狼虎嚥的樣子,一個疑問不
掃過心頭:他既是僱傭兵,應該會有分例錢糧,怎麼會窘迫成這副德行呢?
卡森風捲殘雲一般,吃飽喝足之後,還眼巴巴地望著剩下的菜餚。薇羅妮卡趕忙吩咐打包,說是“我們不餓。”卡森很是幾位同鄉,告訴他們自己的住址之後,匆匆離去。
他手捧食盒,得意洋洋回到宿營地,面撞上兩個
人。
“卡森,看你油光滿面的,難道發了一筆橫財?”卡森笑眯了眼“波特,不瞞你說,今天老子遇上了兩個仙女…”
“仙女?”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驀地響起“是不是美女呀?”話音未落,一個扎著高高馬尾的少女,旋風般撲到卡森面前。她的小手急速捶打著卡森的膛“快說快說,到底是不是美女啊?配得上義父嗎?”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美不美,蒙著面紗呢…”
“嗯…”莎比娜煞有介事地著尖尖的下巴“據我十二年的經驗來看,蒙面紗的女人要麼極美,要麼就奇醜…”波特在一旁,沒好氣地敲打她的腦殼“廢話!”
“好歹有二分之一的幾率呢!走走走,卡森,趕快帶我去找她們,”莎比娜一手牽著卡森,一手拉住波特“你們不知道,找不到老婆吧,義父他急得頭髮都掉光了!”她只顧往前衝,沒想到撞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接著,一個似曾相識的嚦嚦鶯聲輕柔響起,似乎蘊涵了無限歡喜:“這不是莎比娜嗎?”被莎比娜撞到的帕斯瓦爾,以及兩位蒙面仙女,現在就站在他們的面前。
“多虧這位卡森先生,他告訴我隸屬於虹之團,我心裡就有些納悶。反正無事,索就跟了來,”海爾嘉娓娓道來“果然是你們沒錯!”
“義母!”莎比娜飛身撲到海爾嘉懷中,小腦袋蹭啊蹭的“我就知道你捨不得義父一個人!”
“啥…?”帕斯瓦爾大驚之下,結結巴巴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公…這是你孩子?”
“笨蛋!”薇羅妮卡狠命敲了弟弟一記“也不想想年紀對不對!”閒話少說,莎比娜連忙把他們請進營帳,以敘義父義母的“相思之苦”卡森呢,趁著沒人注意他,捧著食盒不知道鑽到哪裡去了。互相介紹他們認識之後,海爾嘉向莎比娜和波特說明了自己真實的身份,話音未落,營帳門口頓時密密匝匝擠滿了好奇的腦袋。
“聽說是落難的公主哪…”
“可惜戴著面紗,看不清楚臉長得好不好看…”
“肯定是美女,哪會有公主長得醜的!”莎比娜氣呼呼地衝過去,把看熱鬧的人統統轟走,還嚴厲叮囑波特一定要看好門。海爾嘉的面頰微微發赤,又好氣又好笑。
“丹呢?怎麼沒見到他?”她只好轉移話題。
莎比娜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堪稱詭異的笑容:“哦呵呵呵呵,義母,這樣也算是你想念義父的表現嗎?”
“不行不行,差得太遠了!”她波鼓一般連連搖頭,一雙大眼睛注了水似的亮晶晶“‘啊,我不遠萬里追隨我的心上人兒——丹而來,他怎麼居然不在我身邊呢?沒有他,我可怎麼活下去呢?’義母,你起碼要這樣才行哦。還有呢…”沒功夫聽她嘰裡咕嚕,帕斯瓦爾冒失地摸摸莎比娜的額頭:“喂,你沒發燒吧?神經兮兮的幹什麼呢?”薇羅妮卡則悄悄拉了海爾嘉的衣襟:“公主…我們是不是該走啊?”乘著莎比娜還在自我陶醉的當兒,三個人手拉著手,貓下
,從她身旁偷偷摸摸逃了出來。波特也只是暗笑,悄悄對他們耳語:“首領往殿前比試去了”接下來繼續裝模作樣看守大門。
今天的收穫就是,認識了一個叫做卡森的大鬍子兼大飯桶,付了一頓飯錢之後,和莎比娜故人重逢。然而,這對於海爾嘉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晚上,海爾嘉同樣在子夜時分醒來。那個食她的惡鬼又來了,彷彿拖長了長長的舌頭,蹲在臥室黑糊糊的一角,朝著她亮出猙獰的慘笑。海爾嘉果斷地睜開眼睛,睡前特意吩咐不要熄滅的落地燭臺,暗夜中兀自搖曳著晃動的火舌。她一手擎著燭臺,一手將匕首握於
前,向四周慢慢探查。
好生奇怪,她仔細檢查了兩遍,都沒有發現房間裡有什麼可疑之處。她本以為陽臺有問題,但是仔細一瞧才發現,陽臺孤立於城堡的一隅,下面是光滑的石壁,本無法著力。除了枝枝蔓蔓延展到陽臺下的爬山虎的疊疊綠葉,附近也沒有可以攀援之處,連猿猴都不可能爬進來,何況是人。看來她是多慮了。
就這麼鬧了一陣,海爾嘉的睡意全無,索打量起房中的畫。鑲嵌了金銀盤絲的畫框裡,是一幅幅美輪美奐的風景畫。她可以一眼看出,畫裡幾乎全是雅可比城的景
,難得的是幾十幅畫,畫風極為相似,若全是出自一人之手,那畫家可稱得上是相當的高產。她猛地發現,最負盛名的望鄉塔也儼然其中。綠樹掩映中,塔下河水碧波盪漾,塔上似乎還有一些人走動,可惜燭光過於昏暗,看不清楚是什麼人。畫家似乎非常偏愛望鄉塔,不同時分從不同角度一口氣畫了七八遍,或晨曦或斜陽,每一幅塔上似乎都有人——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來了幾
,竟
心大意到忘了去瞻仰這座高塔——這座飽含了已故大公對大公妃疼愛之情的建築,其
漫氣息已深深打動了公主的心扉。
她依次看過來,忽然發現——壁爐上方的紅磚,似乎捲起了一角,看來明天要修補一下了。她打著呵欠,睡眼惺忪地準備上chuang,突然,一道閃電疾馳般打過她的腦袋,她竟蹦了起來!
那磚!
她用力按了按,果然下面凹凸不平。她小心翼翼揭開,原來那紅磚只是一層薄薄的繪有磚石圖樣的牆紙,掩人耳目而已。她將牆紙整個兒揭開,下面居然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