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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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平從小灶間一路跟出,人就杵在屋門邊聽他們主僕說話,卻見一塊足可買下二、三十座小火爐和無數個陶壺的小銀元遞到她面前。
腦子原就沉沉的不太好使,此時她只會愣看,最後僅低斂眉眸,並不取去。
景順眼珠子又瞟來瞟去,姑娘杵著裝啞巴,他家三爺也杵著不說話,這、這是全來欺負他一個就對了!
為求打破僵局,他只好挑軟的柿子捏。
他雙手合十,把小銀元都合在掌裡,朝著不動不語的陸世平猛拜,拜過後,掌心一攤再舉得高高的,就求她快快拿走銀元。陸世平終還是收下錢。
“爺,錢已賠給…呃…婆婆了。”景順回稟。
“嗯。”苗沃萌頷首“多謝婆婆細心關照,晚輩該走了。”略頓,微笑再道:“往後若得空,晚輩會時不時過來探望婆婆,陪婆婆解悶。”陸世平一聽,秀眸飛抬,內心一陣陣鬧著。
她想見他,想似今這般能近近看他。
但他不能再來,她沒法再瞞下去。
或者上船離開之後,景順便會將這兒的事如實稟告,他得知是她,該也不會再踏上此地才是。但她想,他肯定要惱火,氣兩人無端端又遇上,唯一到安
的是,他因她發火,她人可以避得遠遠的,無須承受。
他旋身而去,一步步走出竹籬爸圈圍的小院子。
短短不出一個時辰,這矮屋小院裡的事已惹得她一顆心起起伏伏數遍,平靜心湖劃開無數漣漪,盪開許許多多道不明的悵然若失。
捏在手中的小銀元“喀”一聲掉地了,她恍若未聞,眸光掃過這一目瞭然的小院…卓大娘來時,他就坐在竹桌那端徐徐啜茶;而卓家小叔過來時,他才剛又跟她討過新茶,還慢慢喝著;但此時,那抹清俊爾雅的身影已然不見…
她很想跟他說說話的,卻一直認定他必然發怒,所以試也未試。
她任他自言自語,卻始終不敢回應一聲,她何時變得這般膽小如鼠?
往後可還有這祥的機會?
似眼前霧乍然消散,她走出小院子,且越走越快,往渡頭方向去。
她不知自己做什麼,只懊惱沒能與他說話,她想追上他,但追上後該說什麼,她其實並無頭緒。
微地趕到渡頭,還是遲了一步。
渡頭邊沒有苗家主僕的身影,但一艘剛離岸的長舟引走她的視線。
是那艘跟在她小蓬船後頭來到‘牛渚渡’的烏篷長舟。
她認出那個懶懶蹲在船頭的人,正是景順!
既是如此,那…她想追上的人,肯定坐在長舟烏篷裡了…
長舟離岸越來越遠,她沿著岸邊走,雜草與土坡讓她踩得一腳高、一腳低,她雙眸仍遠遠盯著那艘船,直至再也瞧不見。
湖上秋波瀲灑,刺得她眸底酸熱。
風從湖面上吹來,凍得人四肢冰寒,而那風彷彿能說人語,在她耳邊撲掠,像那一,男人帶恨問她——“陸世平,問你了,你沒聽見嗎?你跟我算什麼?”她一直沒去深想。
沒敢想深,是怕往心裡掘得太深,會痛不可耐。
“倘若我說,你要是離開這兒、從我身邊走開…我便再也不願見你,你還想走、還會走嗎?”在那當下,走是必然之事,既已決定那祥做,便不考慮後果。
但她彷彿直到今天才幡然醒悟,他的“再不願見”有多教她心懼心痛,明明近在眼前,明明都已碰觸到他,卻不敢教他知曉底細。
他想要“再不願見”總得先治好眼疾啊!眼睛尚瞧不見呢,是要如何對她“再不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