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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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請三思,殺掉寶靖王爺會引來官府的追查,對咱們不利。”她下意識的說出口,話一出口,她就知道她犯了不該犯的錯。果然“啪!”她雪白的臉頰,已經浮起鮮紅的五指印,嘴角也緩緩下鮮紅的血絲,她忍住臉部的火辣
覺,嚐到一股血腥味,而她卻不抬手擦去,繼續維持面無表情、眼神空
的抬起頭來。
“哼!我的話,你居然敢反對。殺了他,聽見沒有?”冷克文毫不留情的說著。
“是!”
“下去吧,燕兒你留下來,我有話要對你說。”等到宋承斌一臉看好戲而心有未甘的告退闔上門。冷克文伸出左手,抬起燕兒的臉,他的左手是一隻由鋼打造的鐵手,平
一直是藏在寬大袖袍中,不輕意示人。他伸手輕撫她臉上火紅的掌印,輕聲的問:“痛不痛?”
“不痛。”她還是毫無表情的回話,就像沒剛才那件事一般,就像挨巴掌的不是她一樣。其實她心裡怕死義父觸碰,她不知道義父是否會突然收緊他的手,輕輕的殺了她。她清楚的看見,義父眼中的神情是冰冷而不帶情的眼光。她身上寒
直立,義父的表情告訴她,他非常的生氣,他一向越是生氣、語氣越是溫和。
“燕兒,你一向聰明,也很聽話。我要寶靖王爺無法活著回京城,他會是阻撓我一統天下的障礙,你要清除他知道嗎?”話一頓,冷克文故意傷又溫和的說:“我就只有你們幾個孩子,我對你們嚴厲,是希望你們能成材。我和二王爺合作,就是要藉他的力量稱霸江湖,我們替他除掉異己,幫助二王爺奪得天下,而他登基後也會助我統一江湖各大門派,登上武林盟主的地位。屆時他做他的皇帝,而我則是武林盟主,一明一暗天下都在我們的手中。稱霸江湖是我一生的心願,燕兒你能瞭解嗎?”
“我懂,請義父放心!”
“二王爺要我們殺了寶靖王爺,嗯?”冷克文陰沉的聲音,不帶威脅的說著。
但這語氣,卻教她由心中怕起,因為她親眼看見義父曾經用這種不經意的口吻,殺了不少人。她肯定的答覆:“是!”
“下去吧!”他平淡的說。
燕兒看了一眼義父平靜的表情,乖乖的退下,不敢再多說。義父的情緒起起伏伏從來沒有人抓得準,也沒有人真正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儘管他是養育她的恩人,但是她對義父還是心存恐懼與害怕。
冷克文輕輕的在這個空曠的大廳中自說自話。
“參見武林盟主!”
“起來!”武林盟主,哈!哈!稱霸江湖,他得意張狂的笑著,眼神是狂亂的…
她一回到自己的臥房,她的婢女兒幾乎是
動的抓著她的手,連聲關心的問:“小姐你受傷了?我替你上葯。你餓不餓?我去廚房準備吃的。”
“不用!”燕兒輕輕的接著說:“小傷不用上葯了。”兒大她一歲,她進到“燕霸山”陪她也快要五年了。她常想,若非有
兒的陪伴,這幾年來她一個人真不知道要如何度過。對她來說,
兒不僅是她的婢女,更像她記憶中的姐妹似的。
對兒來說,燕兒幾乎改變她的一生,她是她的救命恩人,是燕兒將她納到她的羽翼下,讓她不受欺侮凌辱。這輩子她是註定還不完燕兒的恩情了,下輩子如果有機會,她還是願意做她的婢女,伺候她一輩子。
兒是一個容貌娟秀的女孩子,她出身書香世家,讓她培養出一股不同的氣韻,再加上苗條的骨架,更是
引入。可惜的是:她一半的臉,擁有一個醜陋的傷疤。
兒左邊的臉頰是白細無瑕的臉龐,清清秀秀的,雖然不是傾城佳人,但絕對是中上之姿。但是一回過臉,她的右臉,卻布著一道醜陋又噁心的傷口,仔細一看,她臉上的傷,絕非天生或意外造成。
她的右臉教人用劍畫了一道叉,傷口外翻卻不結痂,正滲出淡淡的血水,看起來真是教人做嘔,直教人替她惋惜。
若在夜裡見到她這半邊的臉,只怕會懷疑自己是否見到母夜叉。為了怕自己嚇到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一向用頭髮遮住另一邊的臉,平和人說話,總是低著頭。她唯有在燕兒面前,她才能抬起頭來說話,她們是相依為命的兩個人。
兒輕輕的問著:“小姐,山主找你找得很急呢!我好擔心,您沒事吧?”她擔心的看著,燕兒無所謂的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可是她話剛說完,燕兒一臉冰冷,怒氣突生,她忽然衝到
兒面前“啪!”一抬手,惡狠狠的摑她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大聲責問:“賤丫頭,我的事何時要你來多事,滾!”這一巴掌,燕兒打得極為用力,又狠又重,
兒在幾乎毫無心理準備下捱了一巴掌,她頭昏眼花的倒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小姐您息怒,是我不好,我沒這個意思,您別生氣。”
“下次再打探我的事,就不是隻有一巴掌這般便宜了,聽見沒有?”燕兒幾乎是狂怒的將怒氣出在兒的身上。她冷冷的瞪了蜷伏在她腳邊的
兒一眼,接著她抬起頭,用極為諷刺、不帶
情的鄙視語氣淡淡的說:“大師兄,今夜好大的雅興呀!”
兒機警的一抬頭,就看見窗外的庭院中,藉著樹影掩住身形在外偷窺她們的,正是那個無恥小人--宋承斌。
被發現之後的宋承斌,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恬不知恥的說:“師妹,我是關心你才來探望你的。方才義父那一巴掌可不輕呢!”燕兒皮笑不笑的回話:“多謝師兄的關心,比起義父的誇讚,這點傷實在不算什麼了。師兄,您可得要好好努力呢!義父可尚未指定誰是繼承人。”
“哼!”宋承斌吃了她一陣奚落,怏怏不快的離去,離去時那一眼是充滿仇恨和嫉妒的。
燕兒實在太清楚他在乎的是什麼,這一點就變成他的弱點了。因為他在乎權勢,越是在乎就越怕失去,這是人類的通病。看著他已經走遠,燕兒關上窗,扶起兒,關懷的說:“對不起,痛不痛?”關心寫滿她憂傷眸子中。
兒一陣心疼,強打
神的說:“不痛,您別擔心,
兒懂得你是為了我好。如果讓大護法知道你對我這般好,只怕我就沒機會見到明天的陽光了。我皮厚不痛的,倒是您該上葯呢!”
“唉!”一陣悠然的嘆息傳來,是燕兒無奈的嘆息。她輕撫兒的臉,火辣辣的紅痕,活像是加在自己身上似的,她真是恨透自己必須這樣的過
子,時時提防猜忌、爭鬥,
兒說的對,為了讓她痛苦,宋承斌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是瞭解小姐心中的苦,她其實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可是環境所,她只有常常身不由己的做一些事,其實她心中的痛又有誰能明白呢!
兒是懂她的,所以她故意取笑的說:“這會兒了咱們只好替彼此擦葯了。”被她這麼一說,燕兒也輕輕的微笑起來。一會兒,她彷佛想到什麼事,抓著
兒的手,謹慎的問:“
兒,我教你的功夫,你沒忘記吧?”對她突然正經的問話,
兒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
,悶悶的說:“小姐教的武功,我沒忘;一有時間我都會偷偷的練習。”
“好,你聽好,這個給你。”燕兒自懷中拿出一柄緻的匕首,這匕首泛著森冷的寒光,刀面非常薄,但是並不長,大約只有她的手掌長度,玲瓏小巧、
緻非凡。
兒一見到這把匕首,她知道一定有事要發生了。這匕首跟了小姐多年,一向是她的防身利器。她結結巴巴的推辭著:“小姐,到底是什麼事?您別嚇我,這匕首是您的防身利器,我不要。”
“你聽我說,我只說一次。這隻匕首攜帶方便好隱藏,你要寸步不離的收好它,這是給你保護自己用的。義父要我去殺了寶靖王爺,這次我不知道是否能回來,如果…真有萬一,記住千萬別再留在這裡,找機會逃走,能逃多遠是多遠,聽見沒有?”
“小姐…”兒一聽,立即紅了雙眼,抬頭看著燕兒堅決的表情,她知道小姐一旦決定的事,就絕對不會再改變,她雙手顫抖的接過匕首,堅持的說:“不,我會在這裡,等小姐平安回來的。”
“聽我說,一個月內只要沒我的消息,你立即逃出去,別管我,聽見沒有?這個煙彈,和震天雷你收好,也許有一天你會用的到。”
“小姐…”
“答應我!”冷燕堅決的要求著。
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除了哭,她真是說不出話來了。她當然知道江湖人都傳說寶靖王爺武功高強,殺他又怎會是一件容易的事。萬一失敗了,就算寶靖王爺不殺她,回來她還是隻有死路一條。
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兒,燕兒的心反而冷靜下來,彷佛即將去玩命的不是她,不幹自己的事似的反過來安
她:“別哭了,江湖傳言多半言不符實,說不定寶靖王爺的武功平平,殺他並不難,你別瞎
心了。等我真發生事情,你再哭也來得及,先保留你的淚水吧!我快要被你淹死了。”
“小姐。”兒跺跺腳,困窘的大叫。
“好了。”燕兒回覆她一慣冷淡的表情,輕聲說:“晚了,去休息吧!我想靜一靜。”兒當然知道,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專心休息、保持冷靜。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方法之一,心不動、氣不浮。
燕兒氣惱的發現,她打坐已經超過一個時辰了,卻仍舊無法靜下心來,這是她習武多年,從不曾遇過的事。一閉上眼,一個霸氣剛強的身形,便會浮現在眼前;專注又自負的眼,似乎不停的鎖住她;夕陽下染上金光寬厚結實的膛,似乎正在她眼前起伏不定,像她急如擂鼓的心跳。
她氣急敗壞的下,坐在桌前,呆呆的凝望桌上的燭光。她納悶的問自己:她到底是怎麼了?他只是不相干的人呀!這般心不靜很容易令自己陷入絕境的;想到明天的任務,她嘆了一口氣,她一點也不喜歡殺人,以前這事多是大師兄和二師兄的任務,現在輪到她了。
她真是不懂義父的心,權力這般人嗎?稱霸江湖,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只想平凡的過一生。想到這十八年來她對義父的命令言聽計從,從來不曾違抗過。以前還不覺得這有何不好,可是現在她真是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生活了,離開義父?不!她舉目無親,離開這裡,她又能去哪裡呢?
寬闊的官道,來往的馬車絡繹不絕;沒想到居然有兩個人安步當車的走著,還引著所有過往行人的注意。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鮑子,他長的
紅齒白、俏皮可愛、一臉
怪,他現在正一蹦一跳的走著,臉上還浮著一個天真的笑容,清脆的叨唸著:“杜小弟就是杜玉笙,杜玉笙就是杜小弟,杜小弟呀最奇怪,天生就是愛生氣,愛生氣呀--愛--生--氣--”他一邊念,還一邊搖頭晃腦的拍手,就像叫花子唱蓮花落似的;他聲音清脆,表情逗趣,
得過往車子行人,莫不伸頭出來看他。
這小鮑子一看他隨興而至的順口溜,如此大受歡,他得意的笑開了一張嘴,還一邊朝過往行人揮手致意,正想再來上一段:“杜--”
“住口!陸丹心,你可不可以停一停?你知不知道,你很吵耶。”
“不會呀!杜小弟你不會覺得,我的順口溜念得很,會
傳在江湖上喔。”他快樂的幻想著,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後的年輕男人,正死鎖雙眉,一副想要去跳井自盡的痛苦模樣。
他實在無法想象,江湖上到處傳這段順口溜的情景,如果真有那一天,那他杜玉笙就真是無顏見人了。
原來造結伴同行的兩人,一個叫陸丹心,一個叫杜玉笙。念順口溜的小鮑子就是陸丹心,而且她是個如假包換的女孩子,是天下第一莊“秦雲山莊”少主--秦俊彥未過門的子。而跟在後面,一瞼嚴肅表情的年輕人正是以機關聞名江湖的巧匠--杜天生的孫子--杜玉笙。
他明明年紀比陸丹心大多了,卻偏偏讓她叫成“小弟”這事說來話長。對杜玉笙來說,那是他一生中最丟臉的事,他連想也不願再想起。
“丹兒,你真要去惹“燕霸山”?”杜玉笙不安的扯了一下丹兒的衣袖,爭取她的注意。
“哎呀,別冤枉我,不是我要去“燕霸山”而是他們來惹我;你都不知道“燕霸山”很壞呢,前些子搶我們“秦記糧行”的米糧,還派人去“雲記珠寶”搗蛋,你看他們很壞吧!上次阿俊燒了他們在杭州的分壇,他們那種壞蛋一定會記恨在心的。”丹兒睜大雙眼一臉無辜的看著杜玉笙,一副頗受冤枉的樣子。
“既然你們和“燕霸山”有過節,那你還想混進“燕霸山”?”杜玉笙實在不明白丹兒的心態。如果他知道咱們陸小姐想這麼做的理由,只是為了好玩,他大概會吐血。
“嗯!咱們前天在客棧打昏的那個人,叫怪手--柯奐雄,阿俊以前就說他這個人壞透了,他要去幫“燕霸山”山主造機關,想必是想害人。咱們正可藉機混進去打探對不對?”
“不對!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被拆穿呢?”
“不會啦,他們又沒見過彼此,而且咱們手上又有信物,萬無一失啦!”
“不妥!還是通知阿俊吧!”杜玉笙擔心的提議著。
“不要!”丹兒氣憤的抋著,一邊踢腳下的石頭洩恨,氣呼呼的說:“不準找他,我這次離開家裡,就是氣他,他一點也不關心我,只會忙著當他的少主,我爹一天到晚直
著我學女紅,他也不幫我,還自己出去玩就不帶我,哼!”
“喂!杜玉笙。”丹兒猛然轉過身來面對著他,杜玉笙嚇得往後大退一步。丹兒一邊近一邊撒嬌的輕扯他的衣袖說:“好嘛!我們去啦。杜爺爺說你要照顧我的,你要是怕,那我自己去好了,反正機關我也會嘛!”
“我…唉!好吧!”從小到大,碰上她陸丹心,他除了認命的順著她意,他還真是沒轍了。他才不敢不管她,萬一她受了什麼傷害,不用等阿俊來,他的爺爺杜天生會先將他的頭剁下來洩恨。唉!誰讓他家裡那個老天真爺爺和眼前的陸丹心是忘年之,他惹不起她呀!不過他決定要暗中通知阿俊,他真的希望阿俊儘快出現,好
走這個闖禍
,杜玉笙暗暗向上蒼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