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恍若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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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不悅地責備道:“你怎麼越來越沒規矩了？什麼事值得你這樣闖進來？成何體統？”寒芳口一起一伏，依舊一言不發。

蒙武、王翦、李斯三人對望一眼，面面相覷。

嬴政掃了三人一眼，一揮手道:“就按剛才商議的辦法執行，你們都下去吧。”三人躬身退出大殿。

寒芳一把抓住李斯的衣領，側目瞪著李斯，目光冰冷如刀。

“娘…娘娘…”李斯噤若寒蟬，嚇得腿肚直打哆嗦，偷眼瞅瞅寒芳，又瞅瞅大王。

嬴政替李斯解圍道:“李斯，你先退下！”

“是！”李斯應著想要藉機溜走，無奈衣領被寒芳死死揪住，掙脫不得。

嬴政走到寒芳面前，替她擦眼淚，溫和地說:“你怎麼了？先放手。”寒芳揚起拳頭一拳打在李斯面門上，把李斯打得仰面朝天，口鼻血。

嬴政捉住了寒芳的雙手，喝道:“你瘋了？”李斯趕緊藉機逃之夭夭。

寒芳緩緩轉頭目光望向嬴政。嬴政被這目光襲得心頭一跳。這目光太凌厲！

“對！我是瘋了！”寒芳連了幾口氣，壓抑著心頭的怒火，緩緩舉起手裡的藥瓶，咬牙切齒地問:“認識嗎？”嬴政耷拉著眼皮看了看，問:“這是什麼？”

“你還裝糊塗？”寒芳氣得聲音發抖。

嬴政茫然地反問:“我裝什麼糊塗？”

“這是毒藥！”寒芳大吼一聲“為什麼！為什麼要給浩然毒藥？為什麼要死他？”嬴政眼皮突地一跳，神不自然起來，心裡暗氣，李斯連這點小事也辦砸了。

寒芳氣得渾身顫抖:“你不要對我說你不知道，沒有你的命令，李斯不敢擅自做主！”嬴政垂下目光，淡淡地問:“是他告訴你的？”他抬手不自然地整整微皺的衣襬漠然道“他知道的太多，不能活著，只能死。”寒芳本來只是猜測，猛然間得到證實，竟然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半晌，她疑惑地反問:“他知道什麼？”

“他沒有對你說嗎？”嬴政翻著眼皮望了她一眼“作為情報部金字第三號，他知道的太多。”寒芳茫然問:“什麼金字第三號？”繼而突然間明白了過來，大驚失“你說什麼？浩然做了秦國的細？”嬴政詫異地望向她，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已經作了答覆。

寒芳只覺得天旋地轉，半晌才勉強站穩了身體，顫抖著問:“那我呢？我也知道太多，你是否也給我一壺毒酒？”嬴政神一變，急道:“你不一樣，你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會傷害你！”寒芳搖搖頭不屑地冷笑一聲，怒目諷刺道:“不！你誰都不愛，你只愛你自己！”嬴政皺眉看著她，臉上陰晴不定。

寒芳淚水滾滾而下，哽咽著說:“你早就在騙我，你騙了我十五年！十五年前，你走浩然，迫他做細，卻對我說什麼浩然也是你的朋友，你在幫我找他…你騙我！你一直在騙我！”寒芳大吼著順手把手中的瓶子向嬴政擲去。

嬴政毫無防備躲閃不及，被瓶子擲中額頭，頓時血滲了出來。

嬴政隨手一摸又驚又怒，辯解道:“你瘋了？你竟然這樣對我？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我只是想得到你！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迫不得已？”寒芳氣極反笑，低頭看到地上的面具，拿起來舉到嬴政面前怒吼道“你對著我的這張臉，一直戴著面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張戴著面具的臉！”她把面具狠狠摔在地上用腳踩得稀爛，憤然轉身往外走。

寒芳哭著往外跑，一不留神被門檻絆倒在地上。她雙手撐著地面，眼淚一滴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滴眼淚都化作那張明媚的笑臉。

嬴政忙搶身過來，蹲下相扶:“芳，你沒事吧。”

“滾開！”寒芳一把將他推開，從地上爬起來飛奔而去。

嬴政蹲在殿門前望著她飛快消失的背影，垂下眼皮似想非想地愣了很久。

寒芳飛跑著回到蘄年宮，關上殿門，靠在門上痛哭失聲。

殿外傳來嬴政的拍門聲:“芳！開門！”寒芳捂著耳朵，不想聽見他的聲音，可呼喊聲偏偏穿過殿門，透過指縫，鑽進她的耳朵，敲打著耳膜。

寒芳踉蹌著奔進內閣，把內閣的門也緊緊關上，向榻邊跑去。

寒芳還沒有跑到邊，人已跌倒在地上。她抱著頭靠坐下，想起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浩然離去卻無能為力，只覺得心像被摘去了一樣，她痛苦地彎下，忍不住低聲嗚咽。

殿外隱隱傳來嬴政焦急的呼喊聲:“芳！快開門！”寒芳抱著頭，極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