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泣血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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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猛地抬起頭來,鼓足勇氣說道:“您曾說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就是末將的心境。”寒芳的心猛地一顫,愣愣看著秦煜,半晌沒有說話。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她心裡默默唸著,離地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淚水打溼了眼眶。

“娘娘!”秦煜撲通一聲跪在雪地上,顫聲道“求娘娘讓末將追隨娘娘!末將就是那棵大榕樹上的青藤,離開了大樹就失去了生命的意義,末將離開了您,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寒芳扶住秦煜,著眼淚說:“秦煜,這樣會害了你。”秦煜微笑著望著她,眼睛裡是執著的目光:“我生是娘娘的臣,死是娘娘的魂。”寒芳淚如雨下。

天空零星飄著雪花,咸陽古城樹木蕭森,堅冰封地,護城河凍得跟鏡面一樣。

寒芳終於等到了機會,嬴政去山裡獵狼,需要幾天才回來。

寒芳把一切安排就緒,拿起荊軻的那把匕首,別在間。她又看了看生活十六年的宮殿,看看和嬴政合臥的那張榻,百集地笑了。

皎潔的月光灑在皚皚白雪上,反出刺眼的光。馬車壓著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寒芳在馬車上回頭看著宮殿越來越小,再抬頭宮門就在眼前,越來越近,她心裡暗暗發誓:秦王宮、咸陽城,我要離開這裡,再也不會回來,這裡會成為我永遠塵封的記憶。

突然馬車一頓,停了下來,原來是秦煜猛地拉住了韁繩。

寒芳舉目望去,城門下站著一個人。此人揹著手,筆直地立在甬道上,背對著馬車。

聽到馬蹄聲,他慢慢轉過身,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照亮了他的臉,他寒冷的雙眸出比月光還冷的寒光。

寒芳倒了一口冷氣,渾身的血幾乎凝結。

“王后這麼晚要到哪裡去呀?”嬴政陰森森地問。

“我要賞月。”寒芳強壓心驚,故作鎮靜地回答。

“宮裡的月不好嗎?還要出宮去賞?”嬴政的嘴角帶著玩味的笑。

寒芳硬著頭皮回答:“我想出去透透氣。”

“出宮也不帶侍衛,這樣安全嗎,秦中尉?”嬴政的聲音陡地提高八度,帶著慍怒。

秦煜心裡一驚,忙跪下:“啟奏陛下…”

“是我要一個人去的,不關他的事。”寒芳慌忙搶著道。

“秦煜!你好大的膽子!你就是這樣履行你的職責嗎?”嬴政不理會寒芳,厲聲質問秦煜。

秦煜渾身一抖,忙叩頭道:“微臣知罪。”

“知罪?哼!”嬴政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嘴邊吐出一團熱氣。他略一擺頭,立刻從暗處出來兩個虎賁軍,走上前把秦煜按住。

“不關他的事!是我的主意!”寒芳驚魂未定地喊。

嬴政笑眯眯地問:“什麼主意?帶著孩子去賞月?”寒芳知道嬴政通過耳目應該早已悉一切,頓時為之語

嬴政又一揮手,兩個近侍快步走上前,掀開車簾抱起兩個正在睡的孩子。

“我的孩子!”寒芳想要爭搶。

“噓!”嬴政豎起一手指壓低聲音道“王后,不要吵到孩子!”寒芳眼睜睜地看著內侍把孩子抱走,消失在黑暗中。

嬴政笑容可掬地說:“王后,時間不早了,要想賞月,我們明天一起賞如何?今天就先回宮休息吧。”

“不!我不回去。”

“不要這麼孩子氣,都這麼大了還是這麼任?也不怕人笑話!”嬴政搖頭笑著怪道,走上前抱起她。

寒芳想要掙扎卻本無法掙脫嬴政有力的大手。她轉頭看見兩個虎賁軍押著秦煜往宮外走去,已消失在黑暗中,驚慌失措地喊:“秦煜!”寒芳驚恐地望著嬴政:“你要把他怎樣?”

“送他到該去的地方!”嬴政淡淡地回答,眯著的眼睛裡閃出一道寒光。

“不!”寒芳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一股力量,奮力掙脫了嬴政的懷抱,跳到地上,踏著積雪一步一滑地向城門跑去“秦煜!”卻兩腿一軟重重跌倒在雪地上。

嬴政立在雪地上,嘆息著連連搖頭,快步上前把她抱了起來,返身往回走。

“秦煜!”寒芳絕望地哭喊。

秦煜聽到喊聲,猛地停下腳步,肩膀一甩掙脫了虎賁軍,答道:“娘娘!”快行兩步跑了回來,來到寒芳和嬴政身後跪下。

兩個虎賁軍大驚,忙搶步追過來,把他按在地上。

嬴政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沉聲喝道:“秦煜!”秦煜心中一凜,叩頭答道:“微臣在!”嬴政看著懷裡滿眼哀求的她,略一擺頭示意放開秦煜,淡淡地道:“念你服侍王后多年,寡人今不殺你,免你官職,逐你出宮,永不錄用。”秦煜恭敬地顫聲道:“微臣…謝恩…”伏在雪地上深深地叩頭。

嬴政微嘆一聲:“見王后最後一面吧。”把寒芳輕輕放在地上,揹著手冷冷看著二人。

秦煜恭恭敬敬地給大王叩了三個頭,又含著眼淚跪行幾步來到寒芳面前:“娘娘,娘娘!”雪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雪痕。

“秦煜…我說過,你不該跟我…”寒芳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

秦煜低頭略一思忖,突然抬頭笑問:“娘娘,我們是朋友嗎?”寒芳一愣之下,點點頭道:“是,我們是朋友…”秦煜開心地笑了,出了他淺淺的酒窩,目光中充滿渴望,輕聲問道:“娘娘,末將要走了,末將可以和您喝一碗酒嗎?”

“當然…可以。”寒芳含著眼淚點點頭,大聲說道“拿酒來!”不多時,兩個內侍捧著酒罈和酒觴跑了過來。

寒芳拿過酒罈,顫抖著手倒了兩杯酒。

秦煜抬目看了看,雙手捧起一杯,高高舉過頭頂,恭敬地說:“這杯酒微臣呈給娘娘,微臣敬您。”寒芳淚眼矇矓,顫抖著手接過來,一仰頭把酒喝下,眼淚順著眼角悄悄滑落。

秦煜看著寒芳把酒喝下,眼中蓄滿淚光,重重叩了個頭,拿起酒罈一陣豪飲,飲罷臉上帶著陶醉的微笑,意猶未盡地說:“娘娘!這是末將今生喝過的最好的酒。”

“嬴義…”寒芳任憑淚水汩汩下。

“娘娘,臣走了…”秦煜清澈的眼睛望了望嬴政,又看了看寒芳,重重叩了一個頭,突然轉身,一把出身邊虎賁軍間的佩劍。

這一驟變,眾人都是一驚,黑暗中一下衝出了幾十個虎賁軍把秦煜團團圍住。

寒芳一愣,呆望著他。

秦煜欷歔著說:“末將對陛下,不忠;對娘娘未盡到力,不義,似末將這樣不忠不義之人已經無顏苟活於世…娘娘,臣來生…再追隨娘娘。”說罷橫劍於頸用力一抹。

寒芳大喊:“不!”可是哪裡還來得及。只見眼前一抹紅光,萬點紅珠隨劍迸出,鮮血濺在她雪白的衣服上,宛若屏風上繡的殷紅的梅花。

秦煜高大的身軀晃了晃,像一棵被砍倒的樹“撲通”一聲倒在雪地上,鮮血汩汩出,染紅了雪地。

“秦煜!”寒芳撕心裂肺地慘呼一聲,撲上去抱住嬴義的身體“秦煜,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秦煜渾身搐著笑了:“我們…朋友…”

“朋友,我們是朋友…”寒芳泣著說“今生能有你做朋友也不枉此生。”秦煜聞言笑得很欣,他氣若游絲,斷斷續續地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其實那一天在巫山…我就想對您說…您不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心中的…女…神。”他遐想著出微笑。

秦煜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像驚雷一樣震撼,令寒芳驚住了,她張著嘴哭無淚。

寂靜的月夜,耳邊傳來一陣清脆的“丁冬”聲,雪地上,兩個鮮血染紅的風鈴,正發出微弱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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