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日久賤人心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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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車子停在路邊,陳子橋的耳邊充斥著鄭艾的喋喋不休。他已經一天兩夜沒閤眼,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找陶可這件事上,眼皮青了一圈,鬍渣也冒了出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出點線索,幫他找到陶可。
情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曾經他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個女人,為她瘋為她狂甚至為她放棄自己驕傲的家庭放棄自己的身份,但是後來才知道真正的愛情是平淡如水的家常,融入細節的點滴。
陶可的出現並不像鄭艾那樣突如其來地撞進他的內心,而是一點一滴地侵入,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住進了他的心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天時地利人和,恰好的合適。和她在一起,多了一份牽掛,多了一份期待,同時也多了一份責任。
他只想安安靜靜平平穩穩地和她度過剩下的人生。
他一直是這樣想的,所以也從沒有仔細去想過這個字——“愛”有一度他以為他這輩子不會再愛上除了鄭艾之外的任何女人了。如今想想,真是可笑。年輕時候的情總是帶給人太多的幻想,以至於
失自己。愛這個字,並不是只能說一次,也並不是只能有一次。人這一輩子,幾十栽的年華,誰能保證只愛過這麼一個人呢。
此時此刻,他深刻的受到了這個字的真實含義。
真的是失去的時候才能明白她的重要。他們雖然很忙,並不能經常在一起,但是此時此刻,他心裡滿滿的都是她。
他甚至想,如果現在她能安然無恙的回到他的身邊,他甚至可以答應家裡對他的要求。
他用了這麼久才想明白,到底什麼對他重要,又到底什麼是最重要的。有些自尊可以在適時的時候放下,退一步海闊天空。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報警,第二件事就是回家。他要動用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去抓住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信念,重新收穫的愛情。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鄭艾卻打電話來費他的時間,也難怪他口氣這麼差。
“然後?”陳子橋陰沉著臉,不耐地問。
“然後?陳子橋,你還真是…經紀人當傻了還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這樣的事情你還問我然後?然後怎麼樣還用我告訴我嗎?”鄭艾的語速越來越快,“現在所有的媒體雜誌八卦都是關於我們四個之間的四角戀。你和陶可約會的照片被人家拍到,我們之前的底也被人翻了出來,還有人把陶可和楚煦的緋聞也拿出來說事兒。好,有可能你本不關心我、楚煦之類。那我告訴你這件事對陶可有什麼影響,陶可現在在媒體和公眾面前處於劣勢,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次沒有去電影節是耍大牌,而且她還搶別人的男朋友,腳踏兩條船。你認為這還不重要嗎?”鄭艾說完了之後對著電話輕微的
息,陳子橋
了
太陽
,從儲物臺上把煙盒拿下,一打開一支都不剩了,心裡頓時更加煩躁,煙盒被他捏在手心裡,緊緊地攥成一團。
他問:“你說夠了嗎,說夠了我就掛電話了。”鄭艾怔了半秒,“陳子橋,你從前不這樣的!”他張望了一下路口,設置了藍牙耳機,戴上,一邊開車一邊冷漠地問:“不好意思鄭小姐,我現在是真的沒空跟你聊天。”
“聊天?你覺得我現在是吃飽了撐的在跟你聊天?陳子橋,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以為我鄭艾真的是有多非你不可,被你拒絕了還對你死纏爛打要跟你聊天?”鄭艾越說越離譜,陳子橋真想直接掛電話,但念在舊情,他只能說:“你想太多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小艾,我說最後一遍,我現在很忙,我真的沒空去顧忌這些事情。對我來說,你說的那些都不重要,陶可在公眾面前是什麼樣,在媒體面前是什麼樣,對我都不重要。我很清楚我的愛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用不著別人提醒我,外人也動搖不了我。如果公眾媒體討厭她,那正好,她可以丟掉這份工作,我還是有自信養得起她的,這樣我們還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見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聚少離多。”
“不好意思,說這麼多我只是想解釋給你聽,現在對我來說,最著急的是找到陶可,她在我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事。”鄭艾沉了一會兒,忽然一陣冷笑,“陳子橋,你說得好聽。當初你對我也是這麼信誓旦旦。”
“上次我就跟你說清楚了,過去的事再提沒什麼意義了吧。”
“那好,不提過去,那我問問你,陶可現在的形象這麼負面,你父母能接受嗎?”
“這個問題我會解決。”
“像以前那樣?哦,不對,你現在和父母的關係還是不好,所以無所謂了。不過,你真的確定陶可能行嗎?沒有你父母的祝福,沒有保障的生活,你以為陶可能接受嗎?說不定她就是因為不願面對這些事情才偷偷溜走的。”
“小艾,這些事情都與你無關。你不是陶可,不是她的寄生蟲,無權揣摩她的想法。不要以你的一己之見來判斷別人。”
“陳子橋,你知道什麼?你以為你認識的你瞭解的陶可是真的陶可嗎?早著呢!我會證明給你看!”
“鄭艾,你何必…”
“啪嗒”一聲,電話被鄭艾掛了。
鄭艾的這通電話有些莫名的意味。照她的說法,她鄭艾本不需要委曲求全再討好他陳子橋,那麼她也無需
手他陳子橋和陶可的生活。至於這麼生氣,一定要找到陶可的把柄給他看?是她口是心非,還是她是因為被四角戀了所以很不
?
陳子橋對著電話蹙了蹙眉,不再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進了一側的便利店,讓店員拿了兩包煙。眯起眼了口煙,才覺得睏意和疲憊稍稍緩解了一些。
他一路向北,車子繞過半座城,最後停在了大院門口。
大院門口換了一批新的士兵駐守,將他攔在了門外,他出示了證件和門牌號給他們,最後才被放行。
他剛從車上下來,就看見張媽在家門口向他了過來,“哎喲,小祖宗,你終於知道回家了!”他笑了笑,走了過去給了張媽一個擁抱,“張媽,這麼多年您一點兒都沒變,還是一樣的漂亮。”約莫是太久沒有看到他,張媽的眼眶都有點紅了,輕輕抳了抳眼角,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這嘴甜的,這麼些年不會光學這個了吧?”
“我學會的還很多呢,張媽,這個以後慢慢都告訴你。我爸我媽老爺子在家嗎?”陳子橋一邊扶著張媽進門,一邊問。
張媽說:“先生還沒回來,夫人正在外面,聽到你回來了正在趕回來,老先生在書房裡等你。”陳子橋舉起手裡的東西,試探張媽:“老爺子的口味沒變吧?”張媽看著彎起了眉眼,“算你還有點良心,還記得這些。拿著這些上去,老先生說你什麼都別還嘴,知道了嗎?”陳子橋點了點頭,上樓。說實話,他現在心裡有點兒慌,老爺子在家裡的地位與俱增,不但沒有因為年齡的增大而退居二線,反而在這個家裡說的話越發的舉足輕重,因為老爺子的一兒一女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事業,知道養育一個家庭的艱辛,再加上老爺子早年喪
,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家裡人都對老爺子尤其的尊重。
他敲了敲書房的門,停駐在門外靜靜地聽著裡頭的動靜,半晌卻沒有傳來老爺子的聲音。他蹙了蹙眉,張媽說老爺子在書房等他,難道是…
就知道回個家沒這麼容易!
陳子橋嘆了口氣,再次敲門,依舊毫無要放他進去的意思。
陳子橋咬了咬牙,拎著東西直接雙膝就地,在地上跪了下來。
在地上跪了半個鐘頭,腳都麻了,正巧張媽上來了,瞪大了眼睛,對陳子橋的行為十分不解。陳子橋使了個眼,她立刻會意,匆匆忙忙地邊跑過來,邊大聲吼叫:“哎喲,我的小祖宗欸,你怎麼就跪在地上了?大理石的地啊,會著涼的,快點起來!”陳子橋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張媽,你別管我。是我有錯在先,爺爺不肯見我,我跪跪也是應該的。
“哎喲,小祖宗,就算錯了也用不著跪啊…”張媽剛說完這話,突然一聲門把手旋轉的聲音,接著書房的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
門背後的老人頭髮半白卻神矍鑠,穿著一身唐服,臉
黝黑,是歲月的滄桑和舊時戰爭留下的痕跡。他一手叼著一杆煙槍,一手拄著柺杖,把門大開,對著跪在地上的陳子橋看了兩眼,隨後便是重重的冷哼。
“什麼樣子?!以前教你的都忘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以前有沒有教過你?!”他用柺杖狠狠地甩向陳子橋,陳子橋的額頭上急得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但到腿上時倒沒有想象的那麼痛。
“爺爺,我錯了。”陳子橋低下頭咬著牙承受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別叫我爺爺,我不是你爺爺!”
“爺爺,我錯了。”他又重複了一遍。
老爺子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又看上去狠狠地給陳子橋的腿上重重的一擊,“如果再不站起來,你以後就別叫我,我沒你這個孫子!看看你現在什麼德行,一回來就跪下,老子我從戎四十年,就算他媽的敵人在我面前拿槍指著我,我也沒給人跪下過!我有你這樣的孫子,真丟臉!”陳子橋邊顫顫地站起來,邊說:“爺爺,您不是敵人,您是我的長輩,是我的良師益友,是我一生所尊敬的對象。我不可以給任何人跪下,但惟獨給你給您跪下。”老爺子又是一聲冷哼。但看樣子已經成功被他俘獲。
陳子橋耐著子,繼續說:“更何況,我做得也不對,給您道個歉也是應該的,等會兒我也會跟爸媽道歉。”
“站穩。”柺杖又是一下,老爺子冷著臉讓陳子橋進書房。
陳子橋一關上門,老爺子就問:“既然你說你做錯了,那你說說你到底哪兒錯了。”陳子橋略加思索,說道:“事實上,我並不後悔以前違揹你們的意思帶著鄭艾一塊兒走,也不後悔曾經跟她有過這麼一段。因為沒有這麼一段,我就遇不到更好的。我唯一後悔的是,當時急著想證明自己的能力,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看過您,看過父母,後來工作越來越忙,也總是忘了差事,或許也是因為不敢面對你們的指責,所以遲遲沒有回來。百善孝為先,我卻連孝都沒有做好。對於這些,爺爺,我承認,我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