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苦中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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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第三章苦中作樂聽朱華沁囉囉唆唆了這麼多,南宮雪仙氣極反笑,她強抑著把案上茶杯扔到朱華沁臉上的衝動,緩緩地舉杯就口,一口清茶稍稍降了點火氣。見她不予回應,說了這麼多的朱華沁也真渴了,他舉起杯子,只覺杯中清茶香氛雅淡,雖說品起來算下得什麼好茶,但既是南宮雪憐親手砌出,也真帶了幾分美人香氣,若南宮雪仙有她妹子一半溫柔,也該是十足十的動人美女了。
沒想到朱華沁一口茶還含在口中品味,細品著茶香和美女香氣,上座的南宮雪仙已冷冷地把話給丟了出來“據朱兄所言所想,這“無盡之歡”對女子的毒害,也是可以這般輕易放過的仇怨嗎?”
“咳…咳咳…”一聽到南宮雪仙這句話,朱華沁當場嗆得鼻子都痛了,只是嗆進鼻內的茶水卻沒這般容易咳將出來,原本只想出口助陣的香馨如也是一呆,可真沒想到鍾出和顏設竟在被擒女子身上用上這等物藥,反倒是早有所覺的高典靜面帶不忍之,顧若夢則不知在想著什麼,只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南宮雪仙,似是
本沒在聽眾人在討論什麼。原還有三分不信,但猛地轉頭,見到眾人目光所視的顏君鬥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朱華沁登時氣沮,坐了回去再也無話可說。
畢竟江湖中人雖說不像道學先生那般重視男女之防。但對已嫁為人婦的女子,總不能像少女時候一般對待,下媚藥更是難以原諒的惡行,更何況是“無盡之歡”這等纏綿不休的毒?
沒想到鍾出和顏設竟冒此大不諱,當見到顏君鬥點頭承認之時,朱華沁登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般縮回了位上,原本雄辯濤濤的口裡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本還想出言相肋的香馨如也是眼兒一飄,無助地向顏君鬥聳了聳肩,反倒是高典靜開了口“下這種毒,南宮姑娘心中震怒也是理所當然,只是二人既已…既已廢了武功,與其把他們留在此處,不若…不若給他們一個痛快…不然就把他們
回家屬處理,至少…至少也讓澤天居多片乾淨土,不用這樣監
下放。惹人側目…”
“不…我做不到…”雖說跟朱華沁所言相較之下,高典靜的意見算是讓人能接受得多,但南宮雪仙仍是搖了搖頭拒絕。她緩緩地站起身子,慢慢走下來,在顏君鬥身畔繞起了圈子,心驚膽跳的朱華沁縮在位上,雖是無話可說,但見南宮雪仙愈走愈快,面上表情變換愈來愈難以理解,心下也不由驚慌起來。倒不是因為自己方才所言不當,而是現在的南宮雪仙一看便知怒火難消,真怕她一個忍不住,索一腳重重地把顏君鬥踢翻,偏他才剛說錯話,想阻止也無從阻止起。
只是朱華沁心中仍是偏自己大哥多一些,卻也因此更恨顏設。這人也真是愛作孽,用藥對付孀居女子,本就是武林人不恥的
行,偏偏還用上“無盡之歡”此等物藥,教人慾辯無從。
直到此時他才真正知道為什麼顏君鬥一路走來神情落寞,上來就跪在南宮雪仙身前請罪,光想到有這麼個父親拖他後腿,朱華沁幾乎同身受顏君鬥所負的沉重,偏偏若是子侄,還可以好生教訓,讓他懂點規矩,可若做錯事的是父親尊長,要教訓也教訓不得,做出來的罪孽自己還非得負起不可,也真讓朱華沁不由為他難過,幸好朱華襄再怎麼樣不慮細行,好歹不會搞出這種事來。
朱華沁一邊在心中胡思亂想,一邊提心吊瞻地看著,生怕南宮雪仙真氣得一腳踢過去,顏君鬥又不敢運功護身。雖說顏君鬥除家傳武功外,所拜師傅還多了少林一脈的功夫,不只養成溫和正派的品,也讓他內功
柢雖不若顏設高明,沉穩正毅卻有過之,便硬挨南宮雪仙一腳也該
得住,可大哥受此侮辱,他卻不能反應,想想也嘔。幸好南宮雪仙始終沒踢出去,只在顏君鬥身畔轉悠,口中不住叼念著“我不會放他們…也不會殺他們…他們既然敢下那種毒,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要把他們留在這兒,一滴一滴的榨、一滴一滴的擠,直到榨乾到一滴不剩為…”聽南宮雪仙語中頗帶怨毒之意,眼中怒火狂燒,簡直就好像把顏君鬥當成了顏設一般,如果她的眼睛會噴火,只怕此刻顏君鬥已被那烈火燒成了灰,那眼光再看不出一點姿媚佳人的風采,看得四周之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就連坐在椅上的朱華沁也不由縮了縮身子。
只是那“無盡之歡”的惡名實在太甚,光想到裴婉蘭和南宮雪憐身中此毒,也不知要花多久時間才能褪去藥,南宮雪仙再怨毒憤恨,也真讓人難以怪他,只可惜顏君鬥又得幫父親背這黑鍋,甩不下去。
還沒出口的香馨如倒是還好,只縮在一旁不住發顫,對女子下藥,下的還是“無盡之歡”此等
毒,也真怪不得南宮雪仙怒火填膺,光想到自己方才差一點就出口幫朱華沁為這等惡人說話,香馨如可真嚇到了,幸好高典靜見機得快,拉著她輕聲安撫了幾句。
可朱華沁就沒有這般好運了,顏君鬥低頭俯首,完完全全是知罪謝罪的模樣,南宮雪仙雖是繞著他狂轉,彷彿隨時都要一腳踢下去,可噴著怒火的眼光卻有一半是在自己身上打轉,口中罵的雖是挨在地牢裡受苦的二人,可目光如電,卻到了自己身上,朱華沁也真無言以對,天曉得顏設竟
出了這等禍來!
只是轉著歸轉著、瞪著歸瞪著,南宮雪仙雖說怒火似要從眼裡噴發出來,但顏君鬥跪在當中,連頭部不敢抬起,說不出的乖巧,加上想到他幾次援救自己命,對自己絕對稱不上仇人,她雖是氣滿
膛,卻也真不好一腳踢下去。
至於朱華沁嘛…雖說嘴上確實不留情面,雖是討情卻說的劍拔弩張,但南宮雪仙跟他的結義兄弟也不是做假的,心知這三弟就是這麼一副德,雖恨他連事情都搞不清楚就七嘴八舌,但心中的憐意比之怒意卻要大得多,轉了幾圈那心中的火竟是無處發洩,南宮雪仙咋了咋舌,袍袖輕甩,就準備回自己位子上去“人…姑娘是絕對不會放的,等把他們榨到一滴不剩,再擠不出來什麼東西的時候…再通知你顏公子領人回去吧!”聽南宮雪仙說的決絕,顏君鬥不由身子一顫,心知顏設是救不出來了。雖說若論武功自己便不是南宮雪仙對手,加上幾個結義弟妹,澤天居中縱然還有南宮雪憐和裴婉蘭二女在,也擋下住自己救人,但這一回的事己方理虧,裴婉蘭含羞忍辱服侍的模樣猶在心頭,顏君鬥可真沒那個臉動手,否則他
子再溫和,終是武林男子,哪受得了這樣跪在女人面前?
偏生此間醜事絕不可外揚,就算找了丐幫劉明來助,道理也絕不在自己這邊,他心中一時也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南宮雪仙正要拂袖回座的當兒,從聽到她的聲音之後,就一直若有所思的顧若夢終於出了聲,只聽她聲音嬌嬌顫顫的,十成中倒有四五成的不確定“二姐?是你嗎?”聽顧若夢這麼一叫,南宮雪仙不由止步。本來當聽到是這幾位結義兄妹來訪時,心下便不由忐忑,不知是否會被發現,但想到下山之時自己易容改扮,燕千澤加上自己雙重的手段,真面目本從不曾在他們面前出現過,心下才定,畢竟此時讓她們知道自己便是宮先,彼此都好生尷尬。
可被顧若夢一語叫破,南宮雪仙這才想到幾個結義兄妹之中,雖說知道自己是女子的高顧二女都沒見過自己的廬山真面目,高典靜雖知自己身為女子,卻也只聽過自己裝做男兒的聲音,但當在山
之中,顧若夢卻是真真切切地聽過自己真正的語音,那
之事想必顧若夢藏在心頭,而回到澤天居之後,自己再不像當
扮做宮先時那般裝作男聲,也怪不得顧若夢聽出了破綻。暗吁了一口氣,此等事總還是要面對的。本來在轉了這麼幾圈之後,南宮雪仙心中的火已小了不少,畢竟作孽者是鍾出和顏設,兩個人下只武功廢了,人也關到了地牢裡,除了神智瘋癲,讓自己頗少了幾分復仇的快
之外,此事已算結束了一半。
顏君鬥雖是顏設之子,但冤有頭債有主,顏君斗的行事作風算得上正派,南宮雪仙倒也不想遷怒於他,更不用說當顏君鬥救過自己幾回,再怎麼說南宮雪仙對他也生不起氣來,只想著該用什麼理由把他從地上
起來好些。
何況就算自己承認了與他們結義金蘭的面目,論情論理顏君鬥也沒辦法從自己手上把鍾出和顏設救回去。思索了好半晌,確定情緒已然過去,平靜下來的南宮雪仙回過身子,纖手輕輕地在顧若夢發顫的玉手上拍了拍,算做安撫;這親的動作,讓顧若夢心中的驚懼化了一半,另一半卻是愈發驚心。
她雖聽出眼前的南宮雪仙,就是與自己義結金蘭,山中在盛和手上救下自己的姐姐,可沒想到這姐姐心中竟有如斯苦楚,方才那怨毒無比的模樣,可真令這小姑娘心驚瞻顫,若非南宮雪仙輕觸自己的手心還帶著溫暖,她還真以為方才自己做了個大惡夢呢!
只是顧若夢已有所覺,旁人卻是目瞪口呆,尤其香鑿如和朱華沁最是明顯。
香馨如抓耳撓腮,怎麼也想不出小妹什麼時候多了個二姐?朱華沁眼睛瞪得更大,全然看不出南宮雪仙竟與顧若夢識。而顏君鬥卻被這稱呼驚得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南宮雪仙,似要在她的眉宇之間找出當
結義時那宮先的影子;倒是高典靜最是鎮靜,一驚之下便即瞭然,怪不得這南宮雪仙五官之間令她頗覺面
呢!原來就是當
的宮先。
想到宮先那時面對顏君鬥時種種情態,高典靜這才恍然大悟,想想若換了自己,知道孃親被顏設下了“無盡之歡”此等媚毒,也真難抑得住子給顏君鬥好臉
看,不過顏君鬥救過她兩回,想來若動之以情,應該還是有效果的。
“原來是宮二姐,”微微搖了搖頭,高典靜伸出手來,與南宮雪仙怔了一瞬的手輕握,面上滿是既好氣又好笑的表情“你扮男子可真是厲害,當妝作宮先二哥,想來除了典靜和小夢兒之外,旁的人都沒看出來,到現在還破你矇在鼓裡頭…”
“當之事,確實是雪仙不對,雪仙在此向幾位妹子道歉了!”既然已拆穿了,南宮雪仙倒也不願多所隱瞞,反正就算高典靜沒想到,顧若夢也不會繼續瞞著此事。
南宮雪仙微微一笑,雙手一拱,向著眾人行了個禮“雪仙本來也想著,以四妹的眼光,該會是最早看穿的,三弟你也不用縮成那樣,姐姐雖對你的話生氣,卻也沒氣的想把你大卸八塊,別縮成那個樣子。至於大哥,此事二妹真對不住了,但我們結義歸我們結義,家門恩怨歸家門恩怨,此事雪仙絕難通融。”
“呃…姐姐…”從簾子裡出來,南宮雪憐聽到姐姐與眾人間的稱呼,不由嚇了一跳。下山之後兄弟結義這件事南宮雪仙雖也提過,可除了高典靜等女子的師父華素香與妙雪真人的關係外,旁的可是一字未提,南宮雪憐怎麼也沒想到,今來此的顏設之子,竟也是姐姐的結義兄弟!
不過顏君斗的面目之前在澤天居中她也見過的。那時顏設和鍾出對自己母女雖頗多欺凌,但顏君鬥倒沒那麼過分,還因著為二女出言而和顏設大吵一架,南宮雪憐對他沒有什麼敵意,方才見他在姐姐面前如此可憐,南宮雪憐深怕外頭說僵了,回房裡去尋母親說明了前廳中事,看看母親出馬能否梢解外頭劍拔弩張的氣氛,可沒想到一出來便聽到這般大的新聞“這…這幾位是…”纖手輕拉,將妹子拉了過來,介紹給結義兄妹們,除了顏君鬥還跪著不起身、朱華沁一驚之下再沒敢說話外,因著師門關係,高典靜等三女原就與她親善,對這剛脫苦海的小妹子更是親近,幾個小姑娘間竟馬上便攀談起來。拖了好一會兒南宮雪憐才記起,裴婉蘭要南宮雪仙進房有話說。南宮雪仙知是母親有所代,轉身要進內間之前,還不忘丟了句話給縮在椅子上的朱華沁“三弟你好生坐著吧!若還這麼畏畏縮縮,當心姐姐把你這作派通知朱谷主,讓他好好管教…”
“是…”被南宮雪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得朱華沁真是坐立不安,面上不由苦笑起來。若早知道南宮雪仙便是宮先,若早知道鍾出和顏設在裴婉蘭與南宮雪憐身上下的是“無盡之歡”打死他也說不出方才那等話來:現在
成這麼尷尬的模樣,就好像原本熊熊燃起的烈火,被一盆冰透了心的水當頭淋下,灰飛煙滅之間,教他如何能自然而然地開得了口?
幸好南宮雪憐子溫怯婉約,見他這等模樣,知道是被姐姐釘的滿頭包,不由溫言安
了幾句,讓朱華沁的心情稍稍平復,否則若南宮雪憐也和南宮雪仙一般嘴上不留情,只怕朱華沁今兒只有躲進地
的份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