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龍鳳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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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次的魂牽夢縈裡,杏貞夢到過各式各樣和心底裡那個人重逢的場景,千百次的柔腸百結中,杏貞想象過各種各樣和他重聚的情景,千百次的波詭雲譎下,杏貞將和他重逢的甜美場景作為保持自己女人一面的念想。可她沒有想到,自己和他的重逢會是在一座寺廟裡,或許冥冥中自有真意,上輩子自己和他不正是在雞足山的廟裡分開的嗎?
天寧寺經堂前院子裡,他就站在那裡,雖然容貌變了,但杏貞還是一眼就認出他那平素即專注又玩世不恭的神情來,他還是保持了前世的習慣,總喜歡抱著手,手指不斷的在自己手臂上敲擊著。
杏貞強壓下自己心頭的衝動,保持著最後一分理對李蓮英道:“你在這裡等著。”說罷她獨自一人緩步走了過去,步履緩慢而沉重,優雅而凝重。
雖然已經是夜半,但天寧寺的和尚們仍舊聚集在經堂內唸經,木魚和佛法梵音讓兩人的見面蒙上了一層安靜祥和的氛圍,西王轉頭看著走過來的佳人,面帶微笑,雖然她的容貌也變了,但她的氣質和舉止卻依然如故。
相隔一步之遙兩人站定,四目相投之下,當今中華大地上最有權勢的一對男女,就這樣會面了,沒有其他任何人在場,和尚在裡面唸經,李蓮英在院外候立,沒人見證這一時刻,除了他們兩人自己。
本來的千言萬語,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先前想好的開場白在此刻說出來似乎都會變得蒼白無力。默默凝視片刻後。兩人同時開口道:“你過得好嗎?”平淡而樸實的問候將兩人隔開,默然想來兩人都不自覺的還是保持了朋友的身份和距離。就如同上一輩子,兩人雖然是名義上的未婚夫。但卻沒有談過一天戀愛,
常接觸如同朋友一般。
兩人都笑了起來,笑得是那麼的輕鬆自如,但笑聲中卻都察覺到了對方內心中那股苦澀滋味。
“我過得很好。”兩人的第二次同步讓笑聲戛然而止,西王的語氣小心翼翼,生怕刺了她,西王猜想她過得不好,畢竟宮裡的生活沒有自由而且她的丈夫早早去世了。而杏貞的語氣帶著安
和自我安
,不想讓他擔心。
又是片刻沉默後。西王指著經堂裡還在唸經的一眾和尚道:“剛才本王早到片刻,見寺裡的和尚這麼晚了還在唸經就好奇上前詢問,你猜他們為什麼要念經?”杏貞素首輕輕搖了搖,西王接著說道:“主持師父告訴我,他們在唸誦經文,祈求平息天下的怨憤之情,祈禱天下太平,祈願沒有戰爭。”杏貞輕輕嗯了一聲道:“這些和尚有心了。”西王又道:“清韻,本王今約你來就是為了這事。不要再打仗了,好嗎?”杏貞低下頭去,幽幽的問道:“難道出了這些話,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和我說的了嗎?”西王微微一鄂。泡妞無數的他知道杏貞是什麼意思,輕嘆一聲道:“前世我和你是家裡定下的婚事,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我的。可是你知道為什麼我始終不願意和你在一起嗎?”杏貞輕咬貝齒後苦澀的說道:“你表面上玩世不恭,但骨子裡很好強。你不喜歡你父親給你安排的婚事。”西王緩緩點了點頭後輕嘆一聲道:“你只說對了一半,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杏貞笑了,但笑得是那麼的苦澀,很老套的拒絕方式,她
覺的出來,他只是不想傷害自己。
西王微微有些慚愧的低下頭道:“男女之情是很微妙的東西,我對你只有敬重之意而無男女之情,我總覺得和你結婚是玷汙了你,所以…”杏貞抬手止住西王的話,輕輕哼了一聲道:“你說這樣的話是在安我嗎?蕭雲貴,你其實從來就對我沒有
覺對嗎?其實你內心裡一直喜歡的都是那個和你作對的洪韻兒對嗎?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了!”西王默然無語片刻後道:“清韻,你出生高貴,而我只是個爆發戶的兒子,從小我和你的生活環境不一樣,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可以玩女人,可以
很多女友,但那些都是金錢和**
易,但說到
情上,我覺得配不上你。其實從前每次在你面前我就會覺得自慚形穢…”杏貞再次打斷他,面
悽苦的悽然一笑道:“你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了,只是因為我的家世和身世比你好,你就覺得低我一等,你這樣其實和陸思玄的小農思想沒什麼分別,你總覺得男人要比女人強才行,對嗎?”西王沉默了片刻後才緩緩點頭,跟著他忽然抓住杏貞的柔肩,柔聲道:“清韻,那是上輩子的事了,我們穿越回來,如今我已經是太平天國的西王,將來等我統一天下,你還做我的女人可好?”杏貞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怔怔的落下淚來,輕輕扳開他的手,緩緩說道:“統一天下?你是想施捨愛情給我,然後讓我帶著清廷投降於你們太平天國嗎?”西王毫不避忌,沉聲道:“這不是施捨,從前覺得配不上你,可如今不同了,我握有天下,只要你帶著滿清剩下的勢力投降,清帝退位,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改名換姓也好,深宮藏嬌也好,不都是很好的嗎?清韻,我只想今後能好好的照顧你,讓你快快樂樂的生活著。”杏貞淡淡一笑,輕輕拭去淚水,昂起不屈的容顏,盯著西王道:“為何你們男人都這樣?為了達到目的,什麼承諾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阿貴,你讓我覺得好冷,好冷…”西王始終不明白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和她對視著,杏貞收起目光,低下頭幽幽問道:“那韻兒怎麼辦?”西王錯愕的說道:“韻兒?韻兒是我的
子,只要你願意,你也是我的
子,這有什麼問題嗎?”杏貞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阿貴,你內心裡是不是把這件事當做一次
易?一次政治
易?”西王似乎被問住了,最後他沉聲堅定的說道:“不會的清韻,就算將來你仍然和我們打仗,最後滿清依舊覆滅了,我還是會讓你做我的
子,甚至我連同治那小皇帝都可以放過,我還是會照顧你們母子,讓你們快快樂樂的活下去。”杏貞微微一顫,抬起頭望著他道:“你手下的臣民會答應嗎?”西王微微一笑說道:“辦法會有很多種,比如把你們秘密接出來,再找兩具屍體放把火燒了,誰能知道?清韻,這種事不必我說了吧。”杏貞低下頭輕聲道:“謝謝你了,的確這種事有很多辦法可以瞞天過海的。”西王接著說道:“清韻,如今我的大軍已經兵臨北京城下,本來這幾天已經可以進行攻城戰了,但我還是沒有下令攻城,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杏貞緩緩說道:“你是想要一座完整的北京城?”西王毫不掩飾,重重的點頭道:“不錯,清韻,就如同你說的那樣,我們的肩頭現在都扛著沉甸甸的歷史責任,這座古老的北京城需要完整的保存下來,北京歷史古蹟太多太多了,我不希望留下一片殘垣斷壁給後人,這是我們共同的責任。”杏貞笑了笑,略帶嘲諷的口吻道:“想不到我用來
將的說辭被你反過來勸我。”西王搖搖頭道:“清韻,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幾個月前你給我的信中提到的歷史責任那是在用
將法,我反覆盤算過,太平軍現在北上是百害而只有一利,那唯一的利也很好笑,只是為了所謂的民族氣節,只是為了所謂的民族主權。但我最後還是帶兵北上了,原因很簡單,我覺得與其苟活不如轟轟烈烈的幹一場,是對是錯將來自有歷史公論!”杏貞苦笑了起來,緩緩說道:“其實你還是在冒險,你也不必把自己的投機說得那麼大義凜然。”西王面
微微一滯,但隨即平復,假作無辜的問道:“我這是在投機?要是
不好,太平軍是要和英法全面開戰的啊。”杏貞緩緩說道:“你就是在投機,你不甘心北京城落入英法手中,你不甘心將來英法介入我們的內戰,你不甘心將來要和滿清劃黃河而治。所以你提前北上,想把北京這攤子水攪渾,而你最後投機的籌碼就是我的態度!”西王默默無語的看著杏貞,似乎有些默認,杏貞續道:“你拼著太平海軍最大的運力
了四萬多人達到京城,搶在英法之前圍困北京,但你擔心短時間內打不下北京城,一旦拖延
久,英法必定會增兵或者改變態度。所以,你這次甘冒奇險親自帶兵北上,就是想利用我這個最大的變數,希望能勸說我開城投降,一旦我帶著滿清開城投降,不但一夜之間你就能掌握北京城,徹底斷了英法的念想,其他地方的清軍也將徹底失去大義名分,最後只能逐漸被你慢慢消滅。你是在用我們昔
的情分做一次豪賭,對嗎?所以,剛才你不惜許下種種承諾,想要說服我,對嗎?”一字一句,句句誅心,字字血淚,每一字句如同刀砍斧削一般,砍鑿在兩人心頭,就連最後一點溫情脈脈的遮羞布也撕扯掉了,理
還是戰勝了
,或者兩人見面之初的
只是為了理
鋪墊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