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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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只抓對方一次,一來懸因為那些小角成不了氣候,沒有刻意甩開的必要;二來則是為了麻痺鍾遊猜忌多疑的個,讓他自以為後期的跟蹤是真的沒被發現。這樣等己方今後萬一有需要反利用那些人傳回假消息的時候,才更易於使鍾遊掉入陷進。

不過進了馳越宮以後,就沒這麼容易發現了。原因很簡單,能伏於青龍王身邊給鍾遊當暗線的人,在實力上自是跟城外那些區區的跟蹤者們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都絕非泛泛之輩。

“昊天警告他們不許再跟的時候,我暗暗在對方身上撒了‘冥靈’。”看到所有人茫然的眼神,夏侯鏡月估計大概是沒人記得“冥靈”這東西了“當我們被迫離開妖魔界後,所到的第一個世界是‘冥都界’,‘冥靈’是那一界獨有的葯。”

“你用別的世界的東西干涉妖魔界的事情!”此言一出,不光是雷奧提斯的眼中充滿震驚,司馬務觀更是不住低吼了出來。而以治癒魔法見長的上官子敬,反應過來後的第一個動作便是大步衝到夏侯鏡月身旁,用力扳過他的雙肩。

“給我看你的傷口!”夏侯鏡月默默地起左臂的衣袖,他白皙的手臂上有著清晰的血痕。不大,只有寸許,但卻是一個切口平滑整齊,血外翻,並泛著淺淺金光的奇特傷口。

“很諷刺是吧?我僅僅使用一點‘冥都界’的葯,就受到了‘規則’的處罰。而那個人,從頭到尾就把妖魔界當作他掌中的遊戲在隨意控,卻仍能在我們未知的地方舒坦的活著。”

“他是神祗,自然知道如何巧妙的鑽‘規則’的漏,把自身的傷害降到最低。”見夏侯鏡月的傷口不大也不深。大家這才鬆了口氣,雷奧提斯抬頭看向跟了自己數千年的部下“但我們不是,所以鏡月,下一次別再嘗試這種事情了。”

“我會小心。”夏侯鏡月並沒有正面回答雷奧提斯的話,他緊接著說道“‘冥靈’能夠自行選擇和宿主同道的人進行附身,並散發出只有事先喝過‘冥水’的人才能聞到的味道。葯效持續的時間為七天。而我曾在青龍王宮地侍從身上聞到不該聞到的氣味。”

“竟然發明出這麼詭異的葯,看來,冥都界,那群人也不太正常”安陵無痕聽了不暗暗咋舌。若非“冥靈”地葯效持續時間較短,豈不是所有的暗線臥底都能逐一曝光出來?真是比這更好的探子也沒有了。

“‘冥都界’從一開始始就是以爭權奪利為首要規則而創造地世界。這或許便是他們僅存在了數千年,即開始走向毀滅的原因吧。”諸葛縱橫地記憶力絕佳,因此經夏侯鏡月一提醒。他立刻便記起了那個沒有溫情、信任,只有寒冷和血光的世界。在那裡。勉強可以稱之為“人”的生物,從出生第一天便必須開始面對殺戮與被殺的抉擇。

“那些神祗,看著自己創造出來的生物相互殘殺,當真能讓他們如此快意?”西門霜的眼中出悲哀的神,她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雖然一直不滿意我們那位王地作風,不過說實在話。我現在真的很慶幸自己的創世神是他。”

“先別談這個了。”諸葛縱橫將話導回到正題上“青龍領地自從‘暗’建立了之後,其他王的細存在就變得岌岌可危,好不容易安的暗線,卻甘冒被黑衣將軍發覺的危險,也要阻止我們見到青龍王,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其實未必一定是阻止,也或許只是例行把我們的消息告知鍾遊等人。”雷奧提斯淡淡地說道“總之,鍾遊他們那裡不用多心。同樣活了四千年,論魔法、論才智他們不見得會比我們高,重點在於那個人身上。”

“那個人?

“司馬務觀深深地嘆了口氣,用手抹了把臉,苦笑道“我們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是通過什麼方式在縱妖魔界。就連堯和陵塵一起回來,結果都是陵塵死了,堯失蹤了。我真怕我們本活不到和他面對面的那天。”

“所以陵塵才要把王印傳給我。

“雷奧提斯看著一時心緒不寧的眾人道“‘規則’中,處罰的輕重跟影響其他世界地程度成正比。如果我是麒麟王,你們是麒麟的官員,則殺死我們的代價,就將比殺死之前僅是普通平民的我們高得多。”

“而那個人最終的目標只有堯,故而他不會輕易拿我們開刀?因為如果超出了‘規則’處罰的極限,就算是神,也一樣會魂飛魄散的。”諸葛縱橫恢復得最快,他回過神後便順著雷奧提斯的話,幫忙平定眾人的情緒。

“從決定重回妖魔界的那一刻起,自然是做好了死的準備。”歐陽明炳平靜的聲音並不顯得消極,反而有一種極具安撫效果的沉穩“只可惜我們雖然明確‘規則’的內容,卻無法把握好其巾的分寸。不然的話,便容不得那個人如此囂張。”

“我們雖然把握不好,但堯可以,只要找到堯,我們便能放手跟對方鬥。”不過話說道最後,安陵無痕便忍不住想要嘆氣“堯那個死小子究竟躲到哪裡去了啊,等找到他,非得問他賠償神損失費不可。”

“問他要神損失費?”西門霜聽了不失笑“我看你還是先考慮清楚怎麼跟他解釋四千年前的事吧。被人瞞在鼓裡的味道可不好,更背況是所有人裡只瞞了他一個,按照堯的個知道以後不鬧得翻天才怪。”

“喂,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到時候讓他找陵塵算帳去。”安陵無痕挑了挑眉,笑道。

“找陵塵?那最後倒黴的人八成是析璟。”司馬務觀一點也不懷疑隨著時間的遷移,析璟充當替罪羊的練度會越來越高。

看到大家的情緒終於有所好轉,雷奧提斯淡淡的笑了下,起身走出房間,來到外面的臺上,吹著夜間的涼風。

“昊天,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跟著出來的諸葛縱橫走到雷奧提斯身邊,低聲開口詢問道。

“能有什麼打算,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雷奧提斯轉頭看了一眼對方“叫你們別跟回來的,對手是那個人,現在危機四伏,隨時可能喪命,何苦?”

“其實我們會回來,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自己。”諸葛縱橫淡淡地笑著,看了雷奧提斯一眼後說道。

“怎麼說?”雖然是相處了四千年的朋友,但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瞭解另一個人,因此雷奧提斯沒能完全知曉他們的想法也不奇怪。

“四千年前,我們七人無緣無故被迫放棄至親,背井離鄉。直到現在,外表的稚、武技上的侷限仍是鏡月永遠的痛。表面上看來,造成這個結果是因為陵塵的冷漠絕情,但事實上,我們都很清楚誰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怪我當年不該一意孤行非要帶走你們。

“雖然明知諸葛縱橫口中的罪魁禍首指的不是自己,但說到這個,雷奧提斯內心的愧疚早非一朝一夕。即使跟隨他離開的七人都被賜予了永恆的生命,可那同樣會持續到永遠的孤寂,又有誰能體會。

“不能單怪你,要怪只怪四千年前的我們都太年輕。你視帶走為我們為皇族應有的權力,我們則視服從命令為第一生命。即便膽大如歐菲力,因不願和相愛的子分開而反抗,最終卻是主動推出了自己尚未成年的長子來作為補償。”

“所以你們這次回來…”雷奧提斯並不是個多愁善的人,此刻他已隱隱開始明白縱橫他們會堅決回來的原因。

“來做一個了結,從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若真死在這裡,就當命該如此。”出人意料的,響起的不是諸葛縱橫的聲音,而是西門霜的。雷奧提斯轉頭看去,只見其餘六人也都走了過來。

如果說四千年前的那次離開,是源於當時身為皇族的雷奧提斯強橫的命令,那麼這一次的回來,就完全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至於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是走還是留,尚無法確保自己能活到終局的眾人,暫時不打算考慮這個問題。

“所以說我們是各有所得,不過昊天你若真覺得愧疚,我不介意你登上王座以後,多封賞些奇玫異寶給我。”司馬務觀悠閒地靠在門邊,開玩笑地說道。

“務觀,你還真是死不改,斂財成癖。

“西門霜白了他一眼,接著又習慣地拋了個媚眼給雷奧提斯“昊天,我要求很低,只要給我麒麟領地一半的兵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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