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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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個瞬間，金的羽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兩邊擴張開去，延伸至天際。

翅膀的尖端像利劍一樣入天空，劈開蒙住光明的陰沉，燦爛的陽光，順著那道細縫照下來…

就像有了裂縫的錦，巨大的羽翼輕輕揮動兩下，就令原本掩蓋光明的陰雲消散無蹤，而它們也與陽光一同化作了虛無！

“真是有幸…見證了新的神祗誕生的過程…”希瑟發出了絲毫不含虛假之意的讚歎“而且一下就是兩位…”不知合十光球已消失，在原處站著的，仍舊是陵塵和劍麟，卻又不再是陵塵和劍麟。

陵塵的外貌基本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劍麟的頭頂上長著一對茸茸的獸耳，身後理所當然甩著九條蓬鬆的白狐尾。

因為打算要正是接納魔獸族作為了妖魔界的子民，所以潛意識中，神體也保留了代表魔獸族最特別的那隻九尾妖狐的樣子嗎？希瑟微微淺笑，但是陵塵和劍麟，卻誰都沒有羽翼，象徵著前世斯塔西卡的羽翼，在成神的瞬間便灰飛煙滅——這表示徹底放棄和遺忘過去，開始完全的新生…

希瑟抬起頭，仰視著漂浮在半空中的兩人，強大卻溫柔，高貴而自由——那保有最初成神時的純淨、美麗絕倫的形象！

“我看不止是兩位吧…還有第三神祗誕生了…”開口說話的人是天帝，他注意到這個世界不光出現了兩道神祗的氣息，另外還有一人也進化成功了，只是相較於某種強大的力量刻意隱藏了起來，所以令人不易察覺。

“將靈王邀請來妖魔界的人是你吧？”天帝出瞭然的神情，向身旁閒適微笑的男人，投去陰冷仇恨的一瞥，如果規則允許，他一定會撲過去扭斷希瑟的脖子。

“如果我沒猜錯地話，要他攻擊索那西託亞也是你的主意吧？為了提醒我記起來，另有一種不太常用，所以大部分神祗都已忘卻的方式——分離元靈——可以帶走斯塔西卡…最先時候表現出大驚失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希瑟，你真會演戲！”

“毋庸置疑。當然是做給你看的嘛！”希瑟毫無懸念地立即微笑著承認。接著掉轉頭眺望遠方的麒麟領地。

轉世後的水靈族長成了人類，又從人類轉化為的魔族，所以喪失了甚至資格的穆崢雲，必須再一次通過考驗，才能找回神祗的身份，其實成神道路上的嚴酷考驗，對於子淡泊的穆崢雲本構不成問題，缺少的僅是一個契機罷了——靈王便是為此而來。

優雅的水之靈矗立在那裡，水藍的細長髮絲隨風而動，一樣是神祗，陵塵給人的覺是冷峻而不近人情，劍麟則為溫潤仁和，不入凡的脫穎而出，但是穆崢雲跟兩者都不盡相同，在他身上體現出的一種純粹的自然之美，纖細，靈動，高貴。

“原來這就是你賭的東西啊，把我們到絕境，不成神，便成仁…”結束從人到神的轉化，劍麟立即就和陵塵一齊飛了過來，剛好聽到天帝揭底的他，雙臂叉抱在前，帶著劫後餘生地慨瞪著狡猾的前妖魔王說道。顯然中間一段時間，劍麟的意識很模糊，但劇痛消失過後，他清楚於自己身上發生了何種變化。

“真是膽大妄為得過分，一步算錯的話，你可是會慘遭‘天譴’的反噬吧？”

“嗯哼，但我這個人沒什麼別的長處，一生裡就數運氣最好。”希瑟齒一笑，搖了搖腦袋，輕鬆得意地大笑著說道。

陵塵臉上的申請，帶著神祗特有的默然和殘酷，他緩緩地抬起手，指向此刻看起來有些落魄的天帝，其冰冷的言語中，包含著能夠穿透人心的寒意。

“現在我以妖魔界新神的身份，命令你——天帝，帶著戰鬥天使軍團離開我的世界！”

“是‘我們’的世界，承宇。”劍麟翻翻紫眸，送去一個白眼，不滿地抗議，但轉向天帝的時候，他和陵塵的口徑相當一致“離開。這是以神祗的身份下逐客令，若你膽敢繼續宣戰，就需一敵三，同時面對我、承宇，還有崢雲！因為本人向來缺乏一對一的騎士神。”

“噗！”希瑟聽了一愣，繼而忍不住失笑“堯，全世界大概唯有你能把以眾敵寡、恃強凌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卻反騎士神是值得誇耀的事情嗎？”不過這一刻，無論劍麟、陵塵，或者天帝，都沒空理睬他。

“回去？我還能回去天界嗎？”天帝極力隱瞞的表情，有著掩飾不住的苦澀“原本十拿九穩的勝利，突然消失無蹤，反倒變成了狼狽的落水狗般，只能夾了尾巴逃走…況且親手殺死阿卡夏，今後還有誰敢，誰會聽我號令？已經回不去了…”

“去你的！殘暴了數萬年的君王，到現在才為殺死一個臣子而後怕嗎？早知如此，之前做什麼去了？”劍麟皺眉，懶得讓同情心氾濫去同情這種人，他不屑一顧地冷笑“你說的回不去，僅是因為從沒領教過失敗滋味的你，今天徹底的慘敗了！”劍麟猜想:在天界子民的眼中，這位殘酷的神祗應該一向是戰無不勝的！就連斯塔西卡曾經領導的叛亂，亦是以被強行鎮壓而告終不是嗎？天帝就是憑藉絕對的強勢，才能將他恐怖的統治長久地進行下去，但此時此刻，不敗的神話已經被打破了。

對方真正懼怕的，應該是這個才對！

“此刻再擔心部下會不會服從，不覺得太晚了嗎？不願意回去？你可有想過，身為神祗，職責便是守護和維持自己創造的世界，還有成千上萬無辜的天使在天界艱難地生存著！回去！你的世界在遙遠的天界，不再這裡！除了回去，你別無選擇！”

“天界的事情和我無關！”天帝忽然憤怒地大吼著，他的情緒一下徹底失控“厭倦了！我跟希瑟一樣，早就厭倦了被一個世界束縛住的覺！用自己的血，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生命去支撐世界，卻總被那些愚蠢的造物埋怨，被憎恨著不公。”

“所謂怨天尤人，這‘天’指的就是神祗吧？”劍麟淡淡地道，他腦海中不知為何他突然浮現這句話，並且突然能夠了解天帝的想法——因為無法被造物所理解，也無法理解造物，所以只好用為所為的方式，毫無節制地放任自己，來補償所受的委屈…但瞭解歸瞭解，要認同，卻是絕不可能。

“居然沒有人發現，你的殘暴本就是以毀滅為最終目的的！”神祗有無限的時間，從一個角度看，能理解成痛苦總有一天能被徹底洗滌，但往反面想的話，或許意味著永遠都沒有辦法解脫。

難道說天帝的胡作非為，僅僅是由於找不到自我毀滅的理由，所以一直期待著有外人能夠幫助他來了結嗎？劍麟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這個近乎荒謬的念頭——接手天界也罷，連同天界一起毀滅亦無妨，只要那人足夠強大，可以給他一個結局就行！

可本身的強悍實力，卻使得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陛下…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希莫耶魯無力的嘆息憑空出現，下一秒他和埃特的身影便一同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看到其身邊的人，劍麟自然清楚是誰救了對方。希莫耶魯還活著的事實，讓他有一瞬間的欣喜萬分，不過現任迴歸天使長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那雙憂傷的眸子中出複雜的情緒，靜靜地望著天帝，希莫耶魯幾次啟，最後卻只勉強擠出一句——“回去吧，陛下…求您了…天界離不開您…”

“是啊！離不開我！我對你們而言，只要能夠支撐天界，讓你們活下去，誰都可以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