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安排毒計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貓貓看書】:WWW.MAOMAOKS.COM

清塵道長見狀大吃一驚,急忙跨上一步,舉起手臂,一下架住了裴元鈞的手掌,口中急急說道:“盟主息怒,有話好說。”智善大師也在旁單掌打訊,口誦佛號,說道:“阿彌陀佛,盟主高抬貴手,是非曲直,還是問清楚了才是。”說話之時,孟不假也聞訊趕了進來,一腳跨進門口,就大聲道:“半夜三更,你們都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楚秋帆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右肩,果然有一塊手掌大的白粉痕跡,像是從粉牆上擦來的,一時心中大為驚奇,這塊白粉,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看到孟師伯,就如遇見了救星,急忙叫道:“孟師伯。晚輩是冤枉的,這是一場莫須有的誤會。”孟不假口中方“啊”了一聲,就被樂友仁一把拉過一邊,附著他耳朵,低低的說了一陣。

孟不假先是一怔,繼而呵呵笑道:“盟主老弟,別生這麼大的氣了。這也末始不是好事,樂仁兄,依我孟老大之見,秋帆是盟主的高足,年齡也不小了,不如…”裴元鈞突然一揮手,沉聲道:“老哥哥,不用說了。這孽障平都是你老哥哥護著他,倒也沒有滋生事端,但今晚之事,兄弟決難徇私…”孟不假一手裝著煙,連火都忘了打,隨口了兩口,發現沒火,才一面打著火石,偏頭問道:“事情沒有這麼嚴重,人家樂姑娘白璧無暇,幹麼…”

“老哥哥,你不知道。”裴元鈞截住他話頭,神嚴肅的道:“兄弟是他師父,豈無師徒之情,只是此子…”他輕笑一聲,臉現痛苦之,底下的話,就沒有說出來。

楚秋帆幾乎要大聲叫出來:“你不是我師父!”但他知道此時此地,自己嚷出來了,也沒有用。因為此時如果嚷出來,倒似成了挾怨誣衊師父之嫌,傳出江湖;也沒有人會相信了。

孟不假道:“什麼事,老哥哥不知道?秋帆他到底怎麼了?”裴元鈞斬釘截鐵的道:“這孽徒什麼事都可以原宥,唯獨犯了字,兄弟決不寬恕。”孟不假道:“但他並沒犯。”裴元鈞痛心疾首的道:“因為他是孽種。”楚秋帆聽得全身顫抖,大聲道:“你說什麼?”清塵道長憐憫的道:“小施主不可如此;凡事動不得。”

動不得”這四個字,無異暗示他此時千萬不可出言頂撞。

孟不假著煙,說道:“盟主老弟,你歇歇怒,秋帆…”裴元鈞面有怒,說道:“老哥哥,你不知道。”孟不假搔搔頭皮,說道:“究竟有什麼事,我老哥哥不知道的?”裴元鈞神凝重,轉向智善大師、清塵道長二人,徐徐說道:“大師、道長二位,還記得十八年前一段公案麼?”他本是教訓自己徒弟,如今忽然提起十八年前的一段公案,聽得在場之人,不齊覺驚訝。

“阿彌陀佛。”智善大師合掌道:“十八年前的公案,盟主是說常老九大鬧敝寺…”

“不是。”裴元鈞搖頭道:“就是常老丸堅和貴寺比武,貴寺方丈智通大師不願和他結怨,正好兄弟在貴寺作客,要兄弟替雙方排解,兄弟剛把常老九勸走,武當派派人下書,邀約貴寺派人會同剿賊,這檔事,大師如何忘了?”智善大師哦道:“盟主說的是千手郎君?”裴元鈞道:“不錯。”清塵道長稽首道:“此事確是敝派奉邀少林派會剿的,因為千手郎君不僅武功絕高,又善使暗器,敝派已有不少弟子傷在他喂毒暗器之下,依然無法把他逮住。當原不知盟主大駕就在嵩山。”孟不假口道:“這件事,兄弟如何不知?千手郎君江上雲惡滔天,又善易容之術,鬧得江湖上到處雞犬不寧,後來還是盟主老弟把他制住的。”裴無鈞微微搖頭道:“事情經過並不如此。千手郎君狡猾成,少林,武當出動數十高手,到處搜索追蹤,仍然鴻飛冥冥,無法找到他隱匱何處。兄弟當時認為追捕他的人數一多,反而使他提高警覺,更難找得到他,才要兩派的人暫且回山,此事由兄弟一人偵訪…”大家聽他追述往事,誰都沒有口。

裴元鈞口氣微頓:續道:“兄弟經過一月明查暗訪,終於在雲夢找到他的老巢。兄弟勸他隨我回去武當,他仗著一身武功,自然不肯就範,和兄弟動上了手。如論武功,他原非兄弟之敵,但他外號千手郎君,雙手在對敵之時,暗器層出不窮,均一一為兄弟破去。最後他使出暗藏袖中的‘青蜂針’,一按機簧,就可發七十二支細如牛的毒針,而且這種針體積細小,不畏掌風,兄弟差點就把命送在他的針下…”孟不假道:“這個老哥哥聽你說過,所以後來經各大門派公議,把‘青蜂針’列為武林物,不準江湖上任何人使用了。”清塵道長道:“盟主差點負傷之事,貧道倒沒有聽人說過。”

“此事兄弟從未向人提過。”裴元鈞續道:“就在千手郎君出‘青蜂針’之時,總算來了一個救星,來人以一柄銀絲拂塵,破了千手郎君的七十二支毒針,兄弟也乘機一指,廢去他右手道。”智善大師低宣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來人莫非是白鶴道長?”武林中只有武功山靈禽觀白鶴道長一柄銀絲拂塵,擅破天下各種暗器,武林中把他列為三奇之一,與皮力孟不假齊名。

“不錯,正是白鶴道兄。”裴元鈞道:“他因門下大弟子死在千手郎君暗器之下,才找到雲夢去的。當時千手郎君自知決難逃脫,含淚跪地,請求白鶴道兄和兄弟二人,允許他回入屋中,和兒訣別。白鶴道兄先前還怕他逃逸,他指天為誓,自言惡貫既滿,絕不再逃。

兄弟看他神似乎不假。就答應了他,好在他只有一間木屋,由兄弟和白鶴道兄扼守,諒他也翅難飛。”他說到這裡,深深的看了楚秋帆一眼,接著道:“哪知他入屋之後,久久未見出來,兄弟和白鶴道兄不覺起疑,推門進去,只見他和子已經雙雙服毒自戕。七孔血,死狀極慘。

桌上還有他一封血書,上面除了他懺悔一生孽太重之外,並要求白鶴道兄在他遺書上署名為證…”孟不假:“他既已畏罪自戕,以謝天下,還要白鶴道長署名作甚?”裴元鈞一字一字的道:“因為這封血書,他指定要兄弟保管…”他緩緩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已經陳舊的發黃的信封,遞將過去,說道:“老哥哥看了就會明白。”孟不假接過信封,仔細的出一張信箋,那信箋上果然血跡斑斑;是用手指滴血所書,血字已經發黑,字跡也極為模糊,但仔細辨認,仍可看出字句來。

孟不假看了一遍,信後果然有用墨書寫的“白鶴子”三字,不瞪大雙目,滿臉驚異的道:“這…”裴元鈞冷冷的道:“老哥哥現在相信了吧?”孟不假回頭看看楚秋帆,不攢眉道:“會有這等事?”裴元鈞道:“兄弟何用捏造?何況信上還有白鶴道兄的親筆,他尚健在,老哥哥若是不信,不妨上一趟武功山,當面去問問他,當年的經過,是否如此。”清塵道長猶疑的道:“盂施主,千手郎君血書上究竟寫些什麼?”孟不假沒有作聲,就把血書遞了過去。

楚秋帆看孟師伯神有異,心中止不住暗暗狐疑。

只見清坐道長看完了血書,又遞給了智善大師,智善大師看了一遍,口中只是低低的誦著佛號,依然把血書給裴元鈞。

裴元鈞並未把血書收起,臉凝重,凜然道:“諸位道兄,現在都已明白兄弟的心情了,與其貽禍人間,不如壯士斷腕。兄弟決不允許我裴某門下,出一個惡之徒…”說到這裡,目光一下落到楚秋帆的身上,沉痛的道:“徒兒,為師扶養教育了你十八年,但你秉承你父遺傳惡孽,終幾險害武林,為師不得不除惡務盡…”正待舉拳!

“且慢!”楚秋帆退後一涉,說道:“你說我是千手郎君江上雲的兒子?”

“不錯!”裴元鈞道:“當時為師和白鶴道兄進入木屋之時,江上雲夫婦服毒自戕,上遺留了一個兩歲的孩子,託我扶養,所以要白鶴道兄在血書上署名為證。我不願你姓江,又因你是從雲夢抱來的,所以就以楚為姓,這是你父的手跡,你也不妨拿去看看。”果然把血書遞了過來。

楚秋帆雖然不信,因為他並不真是自己師父,他們一定是設計了陰謀,陷害自己,但這封血書,他卻非看不可。接到手上,低頭看去,只見上面寫著:“上雲年僅而立,縱橫江湖,屈指已有十年。因誤入歧途,為名門正派所不齒,乃心存報復。十載以還,作案累累,孽滔天,樹敵亦眾。近年頗知改悔,娶一漁家女為婦,匿居雲夢,方期以漁夫終老,不意為裴盟主、白鶴遣長追蹤至此,必令同赴武當,向天下人謝罪。

上雲自知罪孽深重,去則難貸一死,不去亦一死耳,實處此,惟有與仰藥贖罪。上雲死不足惜,惟遺一孤雛,年方二齡。孺子嗷嗷,罪不當誅,夙仰裴盟主為仁人君子,如荷收養教導,他或可成器,庶幾不蹈乃父覆轍為幸也,如何鼎諾!並懇白鶴道長署名於後,藉為證人。上雲雖沒,亦戴恩不盡矣,江上雲絕筆。”下面果然另有“白鶴子”三字,乃是墨筆籤的名。

紙已陳舊發黃,幾乎快要破碎,果然是一二十年之物,血書字跡,有濃有淡,看來也確是書寫多年之物。

楚秋帆讀完此信,一時呆立不語。

如果眼前這位師父真是自己師父,那麼這封血書自然可信。但眼前此人並不是自己師父,他只是假冒師父的仇人,那麼這封血書,自然也不可信了!

他一念及此,心頭憤怒已極,望著裴元鈞,幾乎目皆裂,大聲道:“你說我是江上雲的兒子?”裴元鈞冷厲的道:“你還不相信麼?”楚秋帆突然狂笑一聲道:“我聽師父說過,我是三湘一家楚姓農人之子,爹孃死於疫症,為師父所收養。這封血書,不過是心懷叵測的匪徒,捏造虛構,誣陷於我…”

“住口!”裴元鈞厲喝道:“孽障,難道是為師捏造虛構,故意誣陷你不成?”楚秋帆大聲道:“師父當然不是虛構陷害,只可惜你不是我師父!”

“孽徒,你說什麼?”裴元鈞氣得臉鐵青,身上長袍,一陣拂拂自動,凜然喝道:“反了,你這逆畜,我劈了你…”正當舉掌,清塵道長早巳一把握住他的手,勸道:“盟主息怒,年輕人一時衝動,你就看在貧道面上…”智善大師同時朝楚秋帆連連合十道:“阿彌陀佛,小施主千萬不可如此說法,天地君親師,這是人倫,一為師,終身為父…”楚秋帆在這一瞬間,腦海中思如湧,暗想“這事既然說出來了,我縱然勢孤力單,亦當奮戰到底,不能屈服。”他把血書往懷中一,高聲道:“諸位都是武林前輩,今晚就請為我主持正義。這老賊在翡翠谷懸崖上,害死我師父,喬裝而來,他本不是我師父了。在下追隨盂師伯,來到仁山莊,就是查訪此人來的,不信,我有先師漢玉玦為證…”他從身邊取下玉玦,在手中揚了揚,續道:“這玉玦是先師隨身之物,我從千尋絕壑下,找到先師遺體,才找到的。諸位再若不信,不妨問問孟師伯,他就是人證…”

“大膽孽障!”裴元鈞厲聲道:“原來你竊取了老夫佩玉,居然還敢誣衊老夫!老夫扶養了你一十八年,你竟然天良泯滅,敢對老夫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說得憤怒已極,倏地轉過身來,朝孟不假道:“老哥哥,你說,這逆畜還說你是人證?兄弟果然是喬裝假冒的人麼?”孟不假神情一呆,茫然道:“這小子胡說。老哥哥和你幾十年相,難道連真假都分辨不出來麼?”一面朝楚秋帆洪喝道:“小子,你瘋了!你怎好對恩師如此說話?”楚秋帆也不一呆,他沒想到孟師伯幫著人家說話,目中不覺滾出淚水,失聲道:“孟師伯,你老真的被老賊失了神智…”說話之時,耳邊突聽清塵道長以“傳音入密”說道:“小施主,你還不快走?”裴元鈞面現鬱怒,沉喝道:“孽種,你真是孽種。老夫想不到飼狼反噬,把你教養了十八年,依然孽難改.老夫本待殺了你這叛師背道的逆畜,你既然認為這份血書是老夫偽造的,老夫就留下你一命!好在白鶴道長名列三奇,望重武林,他在血書上籤了名,是這份血書的唯一的證人,你可以去問問。我裴元鈞從此沒有你這徒兒,你也從此不準再提是我裴某的門人,今晚當著大師、道長和老哥哥這些人,我要收回武功,把你逐出門牆…”話聲出口,人已朝楚秋帆近過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