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第五十一節:是我勉為其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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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路上一路疾馳,揚起了一地的灰層,尹墨將車開的極快,臉很難看。
楚安然躺在一側糊糊的睡著了,夢裡,她看到了媽媽,微笑的摸著自己的發頂,說:“再見。”安然,再見!。
尹墨轉過頭,剛好瞧見一滴淚劃過她嫣紅的臉頰,他伸出一隻手覆上楚安然的額頭,滾燙的觸讓他眉頭蹙得更緊。
“你幹…”楚安然本來就沒睡,他略帶涼意的手覆上她的額頭時她便醒了,睜開眼睛就對上尹墨冷漠的視線,最後一個‘嘛’字噎在喉嚨處怎麼也說不出來。
只能幹瞪著他!
真不明白了,明明被佔便宜的是她,怎麼到頭來,他反而像是個受害者一樣,還那麼兇。
“我是看你病死了沒有,等一下警查到,我懶得解釋。”尹墨冷冷的回了一句,將身後的黑
西服丟在她身上,“出一身汗就好了。”
“額——”楚安然無語,但還是聽話的將西服蓋在身上,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嘟囔了一句,“都出身汗就好了醫院都得倒閉了?”尹墨回頭,專注的盯著她。
“看…看路。”楚安然皺著眉,緊張的指了指前面,雖然是在大件路上沒什麼車子,但這樣還是很危險的好不好,而且,旁邊就是山,萬一撞上了…
尹墨收回視線看著前方,一本正經的說:“牛一樣強悍的人是不用去醫院的。”
“牛一樣強悍的…”楚安然皺著眉重複,話音突然一頓,轉頭看著認真開車的尹墨,“尹墨,你這是什麼意思呢。”他轉頭看了楚安然一眼,那眼神,說不出什麼覺,“像你這種在醫院走道上都能睡著的人,不用進醫院。”楚安然深
一口氣,她有種想拿針線將他嘴巴封起來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好吧,我不和喝了砒霜的人計較。”真是有夠毒舌的,真不知道他以後的
子怎麼受得了他。
尹墨沒說話,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還氣鼓鼓的楚安然,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不明顯的弧度,哄這個小女人還真是煞費苦心的事情!
被他這麼一鬧,那種悲傷似乎也淡了些。
回到南城已經凌晨了,家裡燈火通明,松香做成的拱門上貼滿了白的素稿,裡面,安安靜靜的。
站在院壩裡,楚安然的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在地,還好一旁的尹墨及時拖住她下墜的身體,一用力,將她扯到自己懷裡攬住。
她大半的力氣都靠在他身上,眼淚沁溼了他前的襯衣,此時的她柔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要吹倒一般,臉
蒼白如紙!
靈堂裡,冷冷清清的,媽媽的棺木放在最中央,照片上,她的目光慈愛溫和,供桌上擺放著她最愛吃的水果和飯菜,三支香在香爐中,已經燃了一大半。
“媽,媽。”楚安然跪在靈堂的蒲、團上,眷戀的看著照片上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兩鬢的頭髮已經白了,眼角處深入鬢角的皺紋,“對不起媽媽,我錯了,我不該這麼任,我該早點回來的,對不起。”尹墨從一旁
出三支香,點燃,微微欠身,恭敬的三支香
進香爐裡,直線上升的煙霧漸漸散開,朦朧了照片上
悉的笑顏。
楚安然睜大眼睛看著,她伸出手緩緩的劃過照片上母親的臉,這麼看才發現,母親的五官原來長的那麼好,慈眉善目,很緻美好!
“你回來幹什麼?”楚爸爸從廚房裡出來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傷心不已的楚安然,他手裡還拿著掃帚,雙鬢都是華髮,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全是紅血絲,整個人都疲憊不堪,像是一張繃緊的弓,輕輕一動,那弦就會斷掉。
看到楚安然,他渾濁的眼睛瞪得鼓鼓的,憤恨的瞪著她,一甩手將手中的掃帚擲了過去,尹墨往後退了一步,擋在楚安然面前,不偏不倚,那掃帚剛好砸在他身上,淺灰的褲子上頓時出現了一塊黑黑的汙漬!
“爸爸,我錯了,你別趕我走,我知道錯了,你讓我送媽媽一程,爸,我求你了。”楚安然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的妝容早花了,眼瞼一圈都是眼線暈染的黑。
“滾,你給我滾,你這個不孝子。”楚爸爸衝過來拉著楚安然就往門外拖,聲音沙啞的怒吼;“楚安然,都是因為你,你看看,現在你媽的葬禮都辦得如此寒酸,左鄰右舍沒一個人來,你媽媽的棺木還擺在這裡,連抬出去安葬都得花錢僱人。”
“爸,我不走,我不走。”楚安然被拖在地上,腳緊緊的扣住門扉,雙手抓住楚爸爸的手,“爸,我不走,你讓我送媽最後一程。”外面,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勸阻,大多都是幸災樂禍的多。
“伯父——”尹墨握住楚爸爸的手,“伯父,自家的事也別讓外人看了笑話。”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成功拉回了楚爸爸崩潰的意識,他轉頭看了眼外面圍滿的人,手一鬆,楚安然就趴在了地上。
楚爸爸是軍人出身,面子比什麼都重要。
“伯父,這件事也不全是安然的錯,但是您也不能剝奪她的人倫孝道,這樣不只讓伯母泉下不安,你也是為人父,相信將安然趕出去最痛苦的還是您,伯母也是一樣的愛女心切,你就讓安然送她最後一程吧。”尹墨看著靈堂裡楚媽媽的照片,那溫暖柔和的笑容讓他的心裡也泛起了溫溫的暖意。
她,一定是個很好的母親吧!
母愛,真是個奢侈的東西。
楚爸爸看了尹墨一眼,轉頭恨恨的看了一眼無力的趴在地上噎的楚安然,整個人一下子彷彿老了很多,連一直
得筆直的背脊也勾了點。
最後,他還是低低的嘆了口氣,一句話沒說進了靈堂!
尹墨走過去,將楚安然扶起,將她攬在懷裡,任由她髒汙的臉在自己的襯衫上亂蹭。她的肩膀不停的聳動,溫熱的體沁進尹墨的襯衫裡,整個過程,她沒發出一丁點聲音,卻讓抱著她的尹墨心裡疼得厲害。
真是個倔強的人。
最終,楚安然還是留了下來,爸爸整沉默不言不語,好幾次楚安然都看見他拿著媽媽的照片偷偷的哭,那麼一個鐵血的漢子,如今就像是個普通的男人,悲傷哀慼。
楚安然就站在門口,卻沒有進去的勇氣,她怕看到爸爸冷漠的眼神,沒有責怪,沒有情,只剩下冷漠。
三天,除了親戚之外,真的再沒有一個人來拜祭,尹墨一直陪著,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都是他在料理,楚安然偶爾會想,以他那種管理大集團的才能來料理她一團糟的家事,還真是大材小用了呢。
棺木在靈堂裡停放了三天,然後送到了早已修建好的墓地裡。
“走吧。”尹墨拉起跪在地上的楚安然,她的手心冰涼,還粘著泥土!楚爸爸在楚媽媽下葬後就走了,獨留下楚安然和尹墨兩個人孤零零的在墓園中。
“媽——”楚安然才喊了一聲就已經哽咽的不能言語,只能愣愣的看著。
尹墨嘆息,伸手矇住楚安然大睜著卻明顯沒有焦距的眼睛,攬著她沿著山路往下走,“安然,逝者已矣,你要學著往前看,這樣,才能安伯母的在天之靈,她不會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副狼狽頹廢的樣子。”回到家,大門緊鎖,楚安然木然的站在門口,手握著不鏽鋼的防護欄,那份沁涼將她的心也漸漸的凍結了!
“安然,父女間沒有隔夜仇,讓伯父冷靜些子吧。”尹墨的手放在她的肩上,安
的拍了拍。
本來以為楚安然會像那天剛回來一樣又哭又鬧,沒想到,她卻平靜的轉身走到了尹墨的車子旁邊,“走吧。”從南城到樊城的距離不算近,一路上,楚安然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外面出神,一句話也沒說。
“你住哪?”尹墨將車停在路邊,熄了火,黑暗中他低頭點了一支菸,徐徐的吐出煙霧。
楚安然轉過臉愣愣的看著他,然後搖了搖頭,住哪?木槿宸的家她不能去,租的房子已經很久沒住過了,她真的不知道還能去哪。
阿宸——頰難瞧。尹墨看了她一眼,直接將車掉了個頭往城中心開去。
“去哪?”楚安然看著前方越來越擁擠的路,疑惑的問。
“酒店。”尹墨酷酷的丟出兩個字!
“酒…酒店?”楚安然驚訝的瞪著他,然後又想起那天回南城路上的事情,臉驀然的就紅了,支支吾吾的問:“那…那你…你呢?”尹墨回頭看到她臉頰上還未退去的紅暈,心裡狠狠的悸動了一下,說出的話卻讓人恨不得掐死他。
“你要是想我陪你去酒店,我倒可以勉為其難。”楚安然臉上的紅暈更深了,瞪著一臉冷然的尹墨,動的衝著他喊:“尹墨,是我勉為其難好不好。”說完,她就想挖個地
鑽進去。
好吧,又被氣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