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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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琬,你想聽什麼呢?”他斂掉所有的嘻笑怒罵,只是用那種平鋪直述的語調問。

“你希望聽我承認我誣陷忠良,痛改前非,所以聘他擔任玻璃宮的副總裁以彌補過失嗎?”琬琬水盈盈的雙眸只是盯著他。

“或是班尼,我幫他回到米高梅飯店是因為我突然良心發現,覺得自己抹煞了一個曠世奇才,所以趕緊再送還他偉大的未來?”琬琬咬了咬下

鎧平靜地看著她。

“對於他們,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即使到現在都一樣。我事後做的一切也不是出於補償的心理,只是現實考量而已。當他們和我為敵時,我不會客氣;同樣的,當他們的威脅不再,我也沒有必要替自己樹立敵人。

“班尼和湯普森都是人才,這兩個人都還有一個很好的未來,有一天我或許會需要他們。我先把他們推到谷底,再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以恩人之姿將他們拉回來,自然換得他們的一個心甘情願。

“噢,不,我應該說,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讓你開心,回到我的身邊來,所以我把你當初看不過去的地方統統改掉,這麼說包準能把你動到痛哭涕,從此對我死心塌地。”

“那你為什麼不這麼說呢?”她輕聲問。

“因為我倦了。”夜平緩了白裡的劍拔弩張,他的嗓音又回到她記憶中那和煦好聽的男低音。

“我厭倦了當一個完美無瑕的王子。我曾經以為這樣有用,但是我錯了。你現在看到的人才是我,一個百分之百的賭徒。我不押沒有贏面的寶,不下注在對我無用的人身上,我既不完美也不無缺,一切都是現實考量。”

“我從來沒有期望你必須完美無缺。”琬琬有些傷地說。

“顯然你在發現我真實的模樣那一刻就決定跑了。”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譏嘲。

“我從來不是因為你陰暗的那一面而離去,我只是…”她的聲音突然破碎。

“我只是很在意、很在意、很在意!”她埋進自己的膝裡哭泣。

一個溫暖的懷抱在兩秒之內將她緊緊裹住。

“我可以不在意班尼和湯普森,可是我一直忘不掉那些女人的樣子。她們好美,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個既不通氣,又死板得像個書呆,當你選擇和她們沾染時,我就什麼都輸了。”所以,終究仍然是這一件事。她最在意的,卻也是他完全沒有藉口推拖的錯誤。

沉沉的嘆息從他的口蕩進她心底。

“琬琬,我知道我錯了。我忽略了對你而言和其他女人隨隨便便的相親都是一種冒犯,我以為只要我沒有和她們上就無所謂。”汪鎧細細吻去她的眼淚。

“我後來回到臺灣,好多次夢到那個景象,想到你不知道已經這樣『應酬』多少次,我的心痛得像快要裂開一樣。”她無法承受這個!

“我不會把這個錯推給別人,例如我父親沒有給我好榜樣之類的,雖然我真的沒有一個好榜樣。”他低低地說。

“我的父親從小告訴我,一個男人只要顧好家裡,他在外面做什麼事不重要。我當然明白婚姻不是這麼簡單,可是,我仍然以為,只要我沒有四處養小老婆,生一堆私生子威脅到子兒子的地位就夠了。可是,琬琬,我只請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她忍住心痛。

“不要那麼輕易放棄我。”汪鎧把臉埋進她頭髮裡,沙啞地低語。

琬琬渾身一震。

“我不是個聖人,我本來就會犯錯。你可以跟我鬧,跟我吵,跟我打架,甚至把符揚那塊臭石頭丟到我的頭上,就是不要那麼輕易地放棄我。”汪鎧仍埋在她發裡。

琬琬兩手環在他的背上,突然懂了。

原來兩年前受傷的人,不只是她,他也受傷了。

他覺得他被丟棄了!

所以重逢以來,他才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總是冷嘲熱諷,他以為她才是那個找到“不再愛的葯”的人,那樣輕易地就把對他的依戀關掉。

天哪!他們兩個到底是怎樣的在錯解對方!

“我不是故意的,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對不起…”她緊抱著他痛哭失聲。

鎧緊緊擁著她,緊到彷彿想將她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琬琬,我不是個好人,但是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把所有的好都呈獻在她面前的女人。”他沙啞地道。

“或許我接下來還會做錯很多事,氣得你頭腦發昏,但是,請你永遠永遠…”

“不會了!”她緊緊地吻著他的

“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輕易離去,我會一直一直待在你身邊,讓你煩到必須拿槍才能把我趕走!”她哭紅了臉,他沙啞地低笑一聲,接過吻的主動權。

“我愛你。”他吻她的眉。

“不是因為你有大脯和二十寸細,我不需要一個可以打扮得像個超級名模一樣的老婆。”他吻她的眼。

“我愛你,因為你讓我發現自己還有能力關懷別人。你讓我願意變成一個更好的男人。因為你值得這樣的一個男人。”他吻她的鼻。

“所以,也永遠不要再問我為什麼選擇你,為什麼愛你?因為我愛你,這就是一切的答案。”最後他吻上她的

那個吻,熱得讓她的腳趾捲曲,在他懷裡融化成一團溫柔的泉澤。

她愛他。她也是如此地愛著他!

“以後你工作上要做什麼事時,我都可以不管,唯獨一件事…你要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你的世界裡只有男人,除了我,所有女人在你眼睛裡自動隱形。”她孩子氣地要求。

“好。”

“你也不可以再去那些**場所,再讓其他女人碰你一下。”

“事實上,這就是我過去兩年多來過的生活,顯然我還活得很好。”他沙啞低笑。

琬琬怔了一下。

“你是說,你沒有…過去兩年都沒有…嗯…那樣?”談到這種問題她總是臉紅。

“是的,我沒有,過去兩年都沒有,嗯,那樣!”就像她忘不掉他身上攀著另一個女人的情景,他也一直忘不掉,她哭著說他“不乾淨了”的神情。

他不是刻意隱忍,而是心靈自然而然開始抗拒,無法讓自己繼續“不乾淨”下去。

“那如果兩年後我沒有回來呢?”她晈了咬下

沒必要告訴她,他只打算再給她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她再不來…別說他了,他家裡那個急著抱孫的老頭恐怕先撐不住。

“總之你來了,這就夠了。”自己坐飛機來,總是比被人五花大綁偷渡進來好。

琬琬偎進他懷裡。

“好,我先相信你,如果你再犯的話…”她重重強調。

鎧一點都不懷疑,如果他真的再犯,琬琬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對自己的原則問題永遠說一不二,這就是他的小書呆。

最後,他在她耳畔輕吐…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過那個延遲了好幾年的新婚之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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